第31章 第31章

姚芙没话说了，以宋青檀研究所的实力，项目末轮轮资都轮不到她这个规模的小公司，眼下这个接手的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但是同样，这么大的馅饼只有姚芙去接的话，大概率只有被砸死的可能。

        不说能将宋青檀的项目成果窃取，还能将宋青檀手上的项目尽数打断，这样的手笔绝对不是个什么小人物就能做到的，而且宋青檀的r所根基颇深，老主顾老合伙人都不是少数，能圈拢着直接把r所孤立，想着那人承诺的利益必将得远超r所。

        姚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

        宋青檀所处的领域非常排外，有学术科研圈的社交壁垒，尤其是各个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知识分子的清高，最瞧不起的就是姚家这样的土大款。

        就姚芙这么大刺刺的往里闯，不说可能会完全帮不到宋青檀，平白惹自己一身腥也是可能。

        不过再怎么说，总得见过了宋青檀，姚芙才能下决定。

        姚芙的深夜邀约，宋医生在第二天早晨给了回复，言语中不见急切，只是说今日中午得空能短暂的和姚芙见面。

        姚芙坐在医院对面咖啡厅，正琢磨着宋青檀的事，眼神有些放空。

        宋青檀大步走进，没有了白大褂的遮掩，身上的单薄消瘦更加明显。

        若是说以前宋青檀脸上有肉，即便他眉眼冷冽也能维持住个表面的温和，现在却像是被生生扯去了伪装，身姿嶙峋，一股子狠劲和锐利。

        等到宋青檀坐到姚芙对面时，姚芙才看清他眼下乌青，面色憔悴，宋青檀的疲惫好像是透过皮骨在消磨他的灵魂，但是他又牙关咬的死紧，随时准备破釜沉舟一般。

        刚才姚芙在心里敲着生意的算盘，现在对上宋青檀的熬得通红的眼，心底顿时一揪。

        她是见过宋青檀意气风发时的样子的，现在他虽然脊背依旧挺直，但是整个人都像是强弩之末，绷得铮铮作鸣。

        “我的二审申请被驳回了，正在重证实试验数据。”

        宋青檀将事情说得模糊，匆匆几句话就交代完了始末，关键的顶替人包庇人一个没说。

        宋青檀的声音并不大，仿佛是在自我确认：“我绝对不会放弃。”

        千万次的试验，无数个日夜的苦熬出来的结果，转眼就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他怎么能不恨！

        团队内的人同样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清楚荣科集团的手眼通天，红着眼眶劝他低头认栽，这个项目扔了，继续手里其他的就是。

        宋青檀冷冷的扯了嘴角，没说话，迎头就将鉴裁申请递了上去。

        宋青檀在圈内赫赫有名，他的r所是国内最前沿的科研机构，是无数科研人眼中的象牙塔。

        但是即便是这样，这个申请就好像是共同顺流而下的河流中凸起了怪石，会突然引发所有水滴的反抗，发出去的当天就开始陆续收到了投资人的撤资通知，几天之内r所就被斩断了供资流，瞬间团队内手上的项目尽数被迫中止。

        学术早就在和商业价值挂钩的时候，就变得不再纯粹，象牙塔终究只是存在于理想主义。

        宋青檀不是没有过妥协，为了带领团队，为了供给实验，他在所有项目抉择上都指向了含金量最高的领域，他个人的追求好恶，整个病理的架构考量，早就在他成为研究所管理人时就被逼退到了角落。

        只是他这样一次次退步，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学术霸凌，学术强权，甚至将剽窃盗取都摆到了明面上。

        他不知道面前是怎样的悬崖，他只知道再往后退，摔碎的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坚持坚守，而是将所有认可，向往r所的新鲜血液的期冀一同毁灭。

        宋青檀索性直接挥手让团队放假，自己却一头扎进实验室，重新整理数据材料，一次又一次的向上提交。

        医院上手术台照旧，宋青檀拿手术刀的手也和以前一样稳，人却一天天消瘦下去。

        “我能帮你的不多，入资金额和以前一样。”姚芙轻声开口。

        她和荣科集团没什么交集，资金从她这边走，就算捅到了她爸跟前，就冲着那日宋青檀帮她送到医院这一件事，他爸就不至于发火。

        而且她这么个小公司，完全都没入圈子里人的眼，研究所只要开着门，就在吞金，等发现的时候，起码能帮衬宋青檀过一阵子。

        宋青檀似乎没想到姚芙会这样说，撩起眼皮仔仔细细的看过姚芙的表情，然后移开目光才说：“不是什么好项目。”

        姚芙觉得这话耳熟，当初宋青檀好像就是这样回绝她的，当初她也没有被他的话劝退。

        这时候也是一样：“给我个抱大腿的机会吧。”

        宋青檀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晃动，姚芙继续说：“我们这种富婆就喜欢扔钱还听不见水声。”

        姚芙嘚瑟的语气让宋青檀面容稍微柔和了下，缓而静地凝视了姚芙几秒道：“谢谢。”

        姚芙这边说的有底气，主要是程铮在公司里是真能干啊！

        昨天的涨幅已经近小五，基金规模已经小两亿了，市场的超级行情放一边，最主要的是就程铮那一套操盘操作，从接手至今从来没有失手过，这几天时间已经有人在官博下边给程铮框框锤大墙了。

        姚芙回到办公室，用工作电脑登入市场，输入了荣科集团的交易代码。

        荣科集团比姚氏扎根更久也更深，一直是稳中向好的老牌企业，资产规模估值早就过了千亿，姚芙反复将荣科和姚氏对比，凭借姚氏让荣科让步的可能性都不大，更不要说她这个小公司了。

        按理说这样规模的企业不屑于做这样投机取巧的事，姚芙从来没了解过荣科，关于宋青檀的事更是在网上搜不到一点线索，姚芙一时间没了头绪。

        【顶替的人是荣科董事长范总的小儿子。】

        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姚芙的脑袋都垂下去了。

        又是董事长，又是小儿子的，好家伙，跟我这叠buff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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