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落日故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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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大婚时夫妻三拜的最后一步,在时隔大半年后的除夕之夜终于礼成。
大年初一的晌午,刺破冷风的暖阳透过窗棂的六菱格子细细地筛进来,娄玉珩在翻了个身之后猛然吃痛,迷迷糊糊掀了被褥一看,顿时窘得头皮一麻。昨夜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个意外,但也依然迷幻得像一场梦,宁王在渐入佳境后近乎杀伐一样的动作虽然让她瑟瑟胆怯,但他又着实给予她一番扶摇乘风直上云霄的快意。
这种滋味,妙不可言,好像到现在身体发肤间仍充斥着属于宁王的雄性气息。
有道是,胭脂染就丽红妆,半启犹含茉莉芳,一种香甜谁识得,殷勤帐里付情郎!
宁王妃的身份……她再也抵赖不得。
许是担心过去两人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昭然于人前,宁王借着年关的由头随意给辛蓝寻了个差事,只吩咐苏沐进房伺候,纵然知晓娄玉珩并不是个容易娇怯的个性,但真的见了小姐隔着幔帐哑着喉咙话都讲不利索的情形,彼此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小姐,这是王爷特地吩咐给你的消肿止痛散,小姐喝了药直接用午膳吧。”苏沐一手掀开帐帘,刻意憋着笑,娄玉珩只作不觉,面不红气不喘地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裙,逞能似地喝药、用膳、沐浴、换床单,结果还是走路摔了一下,被迫在塌上躺了一天。
她这才有些悔意,血气方刚的男人招惹不得啊!
瞧着娄玉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手里捧着书,还时不时地低头窃笑,苏沐故意端着竹筐到她面前来剪窗花,剪的还是并蒂海棠,晃着脑袋打趣起来:“也不知道谁教的苏沐,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我看小姐现在满脑子都是王爷,怕是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吧?”
“是啊,先前还不觉得,现在真的成为人妇,确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娄玉珩过了羞涩的劲儿,反而有些警觉,可转瞬又释然了,“不过呢,我现在心里惦记他,也是因为他的的确确把我放在心上呀,王爷待我好,我也一定会对他好的。要是……”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讲下去,也不愿再多想,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她不愿用一种假定的悲观情形来徒增眼前的困扰。
望着窗外积雪叮咚渐融,新年伊始,除旧迎新,眼下,已经是很好,很好。
刘瑾伏诛,麾下千万党羽一应被抄家、流放、枭首,朱寘鐇及其家眷被囚,等待最终的清算和发落,为这本该是喜气祥和的年终岁尾添了令人悚然的凄厉血色,宁王在白天时被传召入宫,会同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处理几桩事件的尾声,深受刘瑾戕害的官员们几乎要在自家放鞭炮为贺,背着皇上歌功颂贤,暗地里甚至争相邀请宁王到府相叙,都被宁王以避嫌为名推辞了。
到了深夜,就在娄玉珩以为自己可以独自睡个安稳觉时,鼻息间到底还是擦过男人沉重而芬芳的呼吸。
以为装睡就能逃过一劫么?宁王翻了个身,微凉的手掌轻轻穿过她肋下,灵巧地挑散了她的襟带,果然惹得她睫毛大动。
“王爷,你这是从哪座府……”娄玉珩心知今晚又睡不好,干脆就笑意恬和地睁了眼,本想先跟他说些正经事,岂料回眸就撞见那一双灼灼凤目,自己就像个被圈入彀中的猎物。
接着,她就很难再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如果有,那就是呜咽一样的:“王爷慢些,玉珩受不住……”
……
良久,烛光蒙昧的帐子里交织着淡淡的腥味与甜香,被一番颠来倒去后,她后背贴着他胸怀,仍被宁王牢牢抱着。
“处决朱寘鐇父子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正月一过,除藩削籍,挫骨扬灰。”宁王在她耳边突然一句,本是疲惫到恍惚欲睡,娄玉珩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揪紧被子默然片刻,语调微有叹息,“皇上让王爷全程参与此案,是否也有试探忠诚,敲山震虎之意?”
她未必觉得朱厚照怀有这样深远的眼光和意图,但架不住他身边有个不懂,还有李东阳等人,她同样也不觉得朱厚照和不懂能狠得下来心肠诛杀朱姓子孙,但架不住那些奏请皇帝严刑处置乱臣贼子的折子一道一道地往乾清宫里送。
“王妃很聪明。”宁王轻轻喟叹,下一瞬语气绞了些许冰雪一样的冷酷,“四王等人马被先帝的遗诏牵制,数月来未敢发生异动,且未对京城及周围城池造成实质性的入侵和破坏,朱寘鐇与陕西总兵大战于黄河西渡口,全面占领灵州,双方死伤上万,这让皇上真正领略到了藩王作乱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他让我来主审,这固然是给了刘瑾和朱寘鐇最后的体面,也未尝没有震慑其余藩王之意。可是玉珩,我是不可能半途而废,也不可能知难而退的。”
他悄然收紧双臂,娄玉珩被勒得一痛,她看不清他是何表情,但听着他沉沉如鼓的心跳,也知道他心若匪石,磨而不磷,这种令人迷堕的坚持,让她不由自主地跟着陷了进去。
何况此刻他还痞坏着不肯抽身,两人仍在维持着世上最紧密的勾连。
即便潮潮得有些发腻,娄玉珩还是用力回抱着他的臂膀,埋首在他胸膛:“安化王虽是受了刘瑾苛待,但他被一只学舌鹦鹉迷惑,又被几个不中用的手下一顿撺掇以为自命不凡,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仓促造反,这不仅是愚蠢,更无异于自寻死路。可王爷不是朱寘鐇……”
“萤烛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宁王斜眸一哼,朗润眉宇间如高山大川,涌动着难以描摹的雄壮豪情,娄玉珩痴征地端详着,想象游离着,他箭术无双,本该是蓟州紫台遥望京师指挥千军万马的血性男子,又剑胆琴心,兼似六月江南柳枝依依下的春水映月,秋凉时节宁折不弯的茂林修竹。
“宸濠……”她迷醉地伸出指尖,无比眷恋地抚上他的眉。
他回以热情,出其不意咬上她肩头,留下类似对于皇权至尊执着无休的狂炙啮痕……
从除夕到初八,一连八个晚上,甚至是某些记不住的黎明,娄玉珩都在昏晨不辨的时刻被闹醒,接着就陷入毫无招架之力的起伏……这般昏天黑地的胡来一直持续到正月初九的早上。
人祸又又逢天灾,淮河决堤的消息传来,华盖殿内又吵翻了天,宁王一大早被传召入宫,娄玉珩总算挣扎着从塌上起了身。
“这半年多来,小姐的容貌真是变化太大了,而且近日来愈发好看,这要是什么时候回了娄府,肯定把咱们家里人吓得认不出来了。”苏沐拿起犀牛角透雕卷花蛾篦梳一下一下地理着娄玉珩的长发,发出由衷的感慨,娄玉珩抬头望一眼铜镜中的自己,肤如凝脂,媚色娇慵,一下子少了许多出阁前的那股子洒脱不羁的豪放劲儿,盈盈浅笑道:“江南的水土养人,我也不像从前那样风吹日晒地往沙土里钻了。现在我这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虽说夫妇间同心同德很重要,但成日里处在一个屋檐下,这脸蛋也得看着赏心悦目不是?”
不过被苏沐这么一提,她倒是有些想家了。虽说她在娄府生活的时日并不长,与堂妹和叔父婶娘他们说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祖父待她却是格外的喜爱和欣赏,跟来往门客夸得最多的就是她这位长孙女……她正想着,辛蓝推门走了进来。
“这屋子怎么熏了这么重的檀香呢?”辛蓝一进门,被屋里浓重的香气呛得直打喷嚏,娄玉珩面色一红,苏沐轻咳了一声,“就是、最近屋子里有点发潮,点些香去去味儿。”
辛蓝眉头微皱,心道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哪里那么容易被两个丫头片子糊弄过去,很快满面笑容道:“奴婢是来向王妃通传,菊潭郡主来咱们府上了,王妃请尽快梳妆吧。”
菊潭郡主朱烨蓉是宁康王在世时留下的一个小女儿,算是宁王的庶出妹妹,母亲出身寒微,以至于十五岁及笄就早早嫁了人,嫁的是京中一个四品中奉大夫李廷用,不幸的是嫁到李家还不到三年丈夫病故,朱烨蓉也就成了寡妇,从此没再回过南昌。
宁王还未回府,娄玉珩从辛蓝那里简单了解菊潭郡主的来历,便来到前厅招待客人,一见朱烨蓉,连忙阻止她的行礼,含笑道:“都是自家人,妹妹可别拘礼了。”
娄玉珩本以为宁王的庶妹合该是个颇有姿色的美人,却不想朱烨蓉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秀气的五官却呈现一种老成之态,穿在身上的枣红色平罗上裳是前年的样式,头上别了几根素银簪子,身材高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纤瘦,宽大的袖管空荡荡的,眉宇间有些淡淡的萧索,讲话时有一种别扭的讨好姿态。
两人絮絮寒暄了几句,热茶也减了一半。朱烨蓉似乎有些心事重重,落寞得垂首摆弄着衣带,哀哀道:“嫂子来京城有几个月了,按理说我该早早来拜见的,只是夫婿早亡家道中落,留下我这个未亡人,不祥之人哪敢登门贵府,如今为了晴晴,我却是,不得不来叨扰兄嫂了。”她朝门外招一招手,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婢子牵着一个大约四五岁、长得十分玉雪可爱的小女孩跨进门来。
小女孩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朱烨蓉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小小的人儿见了娄玉珩,一双小手叠放在右腹,行了个淑雅的礼节:“雨晴拜见舅母,问舅母新年安好。”
舅母?娄玉珩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心房一颤,怜爱的情绪瞬间泛滥起来,“这是嫂子的女儿?真是聪明可爱!”言罢连忙唤了苏沐拿了一堆点心过来,桂花糕、杏仁酥、枣泥饼、炸虾仁,又让辛蓝端了热腾腾的牛乳,雨晴先是看了一眼朱烨蓉,在母亲的点头下,又跟娄玉珩道了谢,方才敢拿起来吃,朱烨蓉随即吩咐婢子将雨晴带了出去。
娄玉珩的目光随着雨晴的背影游移到门外,很快猜到朱烨蓉应该是有话不方便当着孩子的面讲,索性开门见山,漫漫然开了口:“你嫂子我是个直率心肠,妹妹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言。”
朱烨蓉沉默片刻,观察到娄玉珩眼里的诚挚,唇齿艰难地道出私隐之言:“不瞒嫂子,我在八年前从南昌嫁到京城,出嫁从夫,就没再跟母家的人打过交道,兄长与我非同母所出,从小也是别苑而居,自幼便没什么情分,若非有万不得已的情由,我是不敢上门打扰。廷用去世那年,我要不是怀了雨晴,真想一头撞死随他去了便罢了!”说着,眼角已有泪光莹然,“等我生下雨晴后,李家人见我生的是个女儿,就开始冷待我们母女,就连朝廷给的郡主月俸,也都被李家人克扣了去,我自己日子过得难些不打紧,可是雨晴,我怎么舍得她跟我吃这份苦啊?先帝在世时,本来就对咱们宁府视而不见,我也不敢跟宸濠哥哥开这个口,但是我听皇城里的人说,哥哥娶了位王妃,对嫂子宠爱有加,今日见嫂子果然是个仙娥般的人物,烨蓉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求嫂子做主,让我跟晴晴从李家脱离苦海吧!”
能把一个郡主逼迫到这个份上,她该是尝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苦楚啊?这艰难世道,对女子总有这许多欺侮,这是放在八竿子打不到的人身上,娄玉珩尚且还能当做眼不见为净,可这事就发生在亲戚身上,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她听得鼻头泛酸,也不打算等宁王回来商量,左右她之前用来打点官员用的钱财还剩下不少。
她动容地扶起她的手臂,“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知会京兆府尹,让他们的户籍掌簿将你跟晴晴从李家除名,再帮你跟晴晴在京中置办一处房产,只是为掩人耳目,不会太过奢华,房子就置在国子监附近的学堂吧,就算是女孩子,也要好好念书才是,只要好好教养,晴晴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学堂?朱烨蓉不可置信地看着娄玉珩,她从来都没敢对雨晴存有这样的奢望,不禁泣涕连连千恩万谢。
傍晚,娄玉珩留朱烨蓉母女在府用了晚膳,并刻意吩咐厨房不必山珍海味,只做些京城常见的家常菜式即可。
席间,朱烨蓉心事得了疏解,逐渐露了笑颜,雨晴一开始还有些怕生,但也跟娄玉珩熟络起来,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杏仁眼睛打量着舅母,本是被婢子抱在腿上,见娄玉珩一直对着她笑,还亲切地给她夹菜,便张开手臂要往娄玉珩怀里靠。
“晴晴,不许对舅母无礼。”
“无妨,女孩子也要胆子大些才好呢!”娄玉珩一手搂过雨晴放在大腿上,稳稳地扶着她的小身子,雨晴粉嫩的小脸蹭着她的脖子,一只小手轻轻摩挲着她衣领盘扣上缀着的一颗波斯使臣进献来的蓝宝石串南珠坠子,一条坠子的价钱足以抵得上京中一座宅子,娄玉珩见她喜欢,取下来系在雨晴的衣带上,见朱烨蓉欲有慌张拒绝之意,她笑着摆了摆手:“妹妹不须客气,这就算是给晴晴的压岁礼吧。”
夜色渐晚,宁王出了宫门赶回王府时,一进正堂,就敏锐地听到充满稚气的童声,顿时一愣,接着,就有一个小女孩手上拿着油酥饼,步履蹒跚地来到他面前,交叠小手有模有样地行了个大礼:“雨晴拜见舅舅!舅舅新年好!”
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在欣赏世上最美的景物。
见雨晴用她沾了油饼的小手去拽那素爱洁净的宁王的袖摆,朱烨蓉连忙过来喝止:“晴晴!别胡闹!”
一见到熟悉面孔,宁王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虽然对朱烨蓉没什么情分,对孩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便嘴角轻轻一扬,勾起春风样的浅笑:“这就是雨晴吧?没想到都这么大了,真是聪明伶俐啊。”
他眼中的笑只是柔和,并不温暖。
多年来的人在矮檐下,朱烨蓉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自从宁王进了屋,就一直对她保持一种过客样的疏离,唯有在听了雨晴喊娄玉珩舅母时,眉眼才晕染上一层真实的笑意,当她注意到娄玉珩雪腕上套着的那个并不眼生的翡翠镯子,眼中惊讶过后,心中更是了然许多。
晚膳一结束,下人开始收拾碗筷,娄玉珩瞧着外面隆冬的寒夜,便开口请朱烨蓉在府中客房留宿一晚,朱烨蓉犹豫着打算婉拒,宁王本是对此不置一词,但见娄玉珩眼中殷切的关怀,只好轻轻道:“让辛蓝带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明日再离开吧。”
他这话引起了雨晴极大的兴奋,从朱烨蓉的手中挣脱,再度拉起娄玉珩的手,亲昵地蹭着她的臂弯,满心期待地仰望烛光里的美人面:“舅母好漂亮!好像年画里的仙女啊!晴晴想跟舅母睡,要跟舅母睡……”
甜腻的撒娇让人听了心都要化了,娄玉珩被夸得脸颊一红,揉揉她粉团一样的脸蛋,“好好好,今晚就跟舅母睡,舅母搂着你睡。”
殊不知坐在一旁的宁王脸色变得黑底锅一样,娄玉珩略略抬眼,又心虚得别过脸去,朱烨蓉略微尴尬地接话道:“嫂子你别什么都依着她,晴晴还是跟我睡吧!”
“没关系,就一个晚上而已。”娄玉珩笑着坚持,转而鼓起勇气一脸无辜地看向宁王,“王爷,天色也不早了,那妾身就带着晴晴回房了?”
八天!整整八天啊!这样下去,她非得被他拆得散了架不可,如今好不容易借着晴晴的契机得了空闲,她当然不肯放过。
“好,你们今晚都早些歇息,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先回书房了。”宁王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裳上的褶皱,意味悠长的目光从娄玉珩脸上擦过,起身离了厅堂,那个目光像极了,你给我等着!
雨晴十分乖巧,并不闹人,跟着娄玉珩回到毓秀堂后很快就进入梦乡,娄玉珩望着身侧被窝里粉娇玉嫩的睡颜,忽然想到,若是在大婚那日与宁王成了夫妻之实,说不定她现在也会身怀六甲,等待着自己的孩儿出世了,可是看样子,宁王对他这个外甥女没有丝毫疼爱之情,那么,他是不喜欢晴晴,不喜欢女孩,还是……不喜欢孩子?
一时间,脑海闪过无数种可能,但很快被她一一否决了。
宁王志在帝位,如何会不想要子嗣?就连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传宗接代的事,不是非她这位王妃不可,他对待朱烨蓉母女如此客套疏远,除了自幼情分浅薄的缘故,或许,还有就是他筹谋大计多年,刀尖悬崖上行走,实在没必要过分牵累旁人。
那么娄府……想到娄府,娄玉珩心房一恸,自己已经踏上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她跟宁王只能胜,不能败!她已经,别无选择!
翌日,朱烨蓉早早地就带着雨晴来到宁王的书房向兄嫂辞行,娄玉珩随后着手吩咐朱阙挑两个得力的手下去帮助朱烨蓉处理李家的事,以及购置宅子的一应事宜,只是临别前,她还是暗示朱烨蓉,无事就不必再频繁往来,朱烨蓉是个聪明人,立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目送母女二人离开后,娄玉珩见宁王已然换了朝服,穿着一身浅金色的绉纱外袍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口,有些疑惑地问:“王爷不是要上朝去吗?”
“不急。”宁王转身,步态悠然地走到她身畔,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半天,看得娄玉珩涨红了脸,白皙的脸颊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见了垂涎欲滴,这样的眼神她再清楚不过,本能地往后退着步子,直到后腰磕到屏风前的书案上……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裂帛一样的声响,以及宝石珠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的杂音,本想敲门催促主子出门的朱阙立时僵住抬手的动作。
好不容易等到宁王迈着轻快的步伐推开出门,朱阙连忙递来貂裘大氅,抬眸看一眼主子脸上漫着两片欢畅淋漓后的红晕,硬着头皮提醒道:“王爷,您的冠歪了……”
“……”宁王无奈,这女人真是惯喜欢扯他发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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