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成人的冷静

凌晨5点，16楼的聚会才散场。
两个困到不行的人，蹲点了1晚上，终于是找到了机会，原路返回。
齐觉扶了夏青的肩，将她从过道门抱了下来。
芥末酱则紧紧攀附在夏青的肩膀上，跟着1起出来。
两人重新回到了17楼的走廊里。
周围的1切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变，但又多了1只猫和1条手链，证明了他们昨天晚上曾经进去过1702。
齐觉，“谢谢......”
夏青笑了笑，“这么客气。”
不叫人走开的齐觉，让夏青没适应。
两人的眼都微微惺忪，1晚上没睡，站得懒散，1个依靠着柜子，1个依靠门边。
走廊里还有齐觉没搬的行李，他电话叫了车，正在等接单。
手机界面刷新了下。
凌晨5点半，还是有人很快在3分钟内抢了单，立刻也打了电话过来跟齐觉确认搬运的地址和时间。
齐觉在电话里回复着。
没看到背后1701的门打开了。
同样在这个大清晨早起的，还有对面门1701的男业主，昨天那扯着齐觉不放的女业主老公。
1梯两户里。
1701开了门，他看了门口1大早站着的两人，冷冷寒冰滑过眼眸，没有丝毫要打招呼的意思。
邻居多年，他是认识齐觉的。
夏青看了齐觉1眼。
齐觉微松散的身姿挺立了起来，手里的电话也放了下来。脸上没有像昨天那样的暴戾，1整晚没睡，可能也疲乏，他表情淡淡的。
只是眼眸里注视在那男人身上。
那个早起上班的男主人同样扫到了齐觉的目光，冷漠也不友善，显然也在那件事中怪责对门。
但是这个男业主并没有像女业主歇斯底里。
很冷静。
冷静到1大早，他还是正常要去上班。
他按下了下楼的电梯。
走廊里也没有再像昨日那样，有扯着不让走、互相要谩骂的迹象。
清早，廊道里阴凉，微微1口气进了心肺。
齐觉紧了紧手中拳，驱了手中寒气，开口说，“我能说的——”
齐觉停了1下，看向那男业主，他继续说，“我能说的，已经全部跟警察说过。之前我发生了事故，没及时回复短信。很抱歉。
我喜欢你们家的小孩，我发誓，绝对没有伤害过她。”
冰冷的过道里，昏黄的灯光还是昨天晚上未熄的那盏。
所有人都屏息着，能清楚听见齐觉的话。
男主人的电梯已经到了，但是他没有进去。
他听着齐觉说。
“啤酒瓶的事，也对不起。可......有些事并不在我的掌控中。”
齐觉的声音沙哑，透着1夜的疲惫，“如果，之后，你们需要我去做证明，我电话留给你们，所有，我会配合。”
声音低，听着像不要任何回应的，隐隐在自剖。
夏青听着，都不由得揪紧了1下。
明明小女童的事，他不是嫌犯。
那男业主冷冷，没有转过身来，听完齐觉这么说，半响里没动。
夏青能看见他西装手袖下的手握紧了。
好像努力在克制情绪。
然后过了1会儿，那男人才回复，“警察会调查清楚所有事，我们不强迫任何人，我们也不会冤枉放过任何人。”
说完，他就进门按下了电梯。
头都没有转过来1瞬。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成年人的冷静，不得不成熟的冷静。生活巨轮在走动，有些人走得出来，有些人走不出来。
可时间都是向前的。
不等谁。
男人冷漠地走了。
而留在17楼的他们也是1样，齐觉说了那些话，没有得到理解的回复，眼眸低低沉下，没有动静。
“齐觉。”
夏青叫了叫齐觉的名字。
他应了1声。
“嗯。”
齐觉表面里还是像以往1样淡淡的，他移回了视线，看了夏青。
夏青笑了笑，“新的1天开始了。早上好。”
他看夏青，看见她眼里的笑意，也回复，“早上好。”
她，“你早餐是豆浆油条，还是面包果汁啊。”
齐觉，“美式。”
“那我叫个外卖，冰美式吗？还是热美式？”
“冰美式。”
“好。”
......
尽管没有得到好的回复，他们也得回到日常。
也得回到周21大早上学的日常中去。
*
电梯里，夏青拿着手机点完外卖，退出点餐界面，发出了小声惊讶。
“啊......完了。”
手机主界面通讯图案上红色感叹号位置，显示未接来电3十通。
王以安2十通，林睦十通。
昨过，奶奶林良秀从国外带了些巧克力和礼物，物品比较多，今天早上王以安会经过夏青的小区送来，顺便接她去上学。
7点半，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林睦和王以安两个人轮流打了3十通的电话给她，她都没接。
昨天为了怕16楼的人听见电话声，她将手机关成了静音了。
齐觉在身侧，按下了1楼的按键，问，“怎么了？”
夏青摇头，强作镇定，不给新朋友添麻烦，“小事。”
可齐觉看她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小事的样子。
电梯里没信号。
夏青走出了a栋，就立刻打电话。
首先她先打给了王以安。
王以安也是军队家属院1起长大的小伙伴，他的父亲以前在夏长安手下当排长，后来退役后投靠了夏家和林家。
王以安虽然老是整1些乱78糟的造型，比如现在染的1头荧光亮的蓝色头发，看起来流里流气。但是人却好说话，从不会说她，遇到夏青解决不了的，还能想办法帮她。
“以安哥。”
电话接通后，夏青才叫了对方1句。
电话里有嗡嗡嗡的车流声，明显他在开车，接通后，对方叫了她的名字。
“夏青，你终于回电话啦。”
夏青还没答，随即那1头就有个冷冷的声音，在询问。
“夏青？”
车里，林睦也在。
夏青大半也能推测到是王以安在开车，因为他没找到夏青，便告诉了林睦。
王以安略带抱歉的语气在电话里说，“林睦也在。要不，你还是先跟你哥解释下为什么1整晚没回家吧。”
他话里有提醒。
因为没打通夏青的电话，他们让物业去叫门了。
结果物业答复1大早的，屋里头没人。
夏青，“我......”
齐觉正站在她的旁边，怀里抱着芥末酱，芥末酱叫了1声。
“喵——”
林睦在电话那头皱了眉，“猫叫声？你家没有猫，这是在谁那里......昨天那条晚安短信是骗人的吧，你去哪里外宿了。”
林睦语气是平和的，可是与她说话的内容，却是可怕的。
隐隐有火苗子飘了过来。
夏青拿远了电话，“我，我没事，回学校再跟你们说。信号不好，挂了。”
电话余韵里还在说着，“奶奶给你撑腰都没用......夏青，你......”
嘟1声，夏青挂断了。
齐觉看了她1眼，“林睦？哥哥？那个阴阳怪气的？”
3个词，十分精简。
夏青侧头，仔细想想，好像提炼得挺准确，点头，“嗯。”
齐觉怀里抱着芥末酱，问，“需要我帮忙解释？”
“或者处理？”
夏青听他这么问，仿佛是要去干架的态度，摆手笑了笑。
“没事的。昨天我来了大靠山，搞得定。他顶多说两句，就算了。”
“这样啊......”
齐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蔓延开了思绪去。
搬货的司机还在门口等着，还打了电话问他们，要不要跟车。
夏青看了看时间，还得回去洗漱换衣服，再去学校上课，于是说，“刚刚叫的外卖在外卖柜了，取餐号码是7203，你去拿吧，我先回去了。下次见。”
下次，又是时间不定。
她走出了几步远，头发上还是昨天从购物袋上抽出来的墨绿色带子，迎着风1摆1摆的。
清晨薄雾，空气里是氤氲。
齐觉叫住了她，淡淡然然，像是随口1提，“你，上次说请吃饭，定什么时候？”
夏青停了停脚步，回了头，看着齐觉，她真的认真地想了下。
这两周还有啦啦队的训练，最近晚上也还得回林家吃饭。
于是清浅了酒窝答，“月中。我去孤行找你。”
“嗯。”
月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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