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搞定老太监

小男孩放下了手里的葫芦瓢，冲着那老太监说道，“朱公公才回来么，适才我饿了，出来找点吃食。”

        沐一蔓风中凌乱，原来叫朱公公啊，还真是形象贴切。

        “准是那杀才出去赌的忘了时间，没过来送饭。不过无妨，左右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饿两顿怎么了。”

        阴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一蔓眼睛眯起，敛了神色看向那猪公公，不是搞错了，朱公公。

        朱公公咳了一声，假模假样地说道，“八皇子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吩咐了，缺衣少食才能令您保持头脑清醒，进而静思已过。”

        “再者入夜后进食，您年纪小，脏腑弱，恐怕克化不了。”

        小男孩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阴沉，“是么，那我还得感谢皇兄教诲。待我回去后自会禀明母妃，亲自去向皇兄道谢。”

        “哎哟，竟忘了这小兔崽子牙尖嘴利。不过良妃这明面上的母妃不是出宫礼佛了么，再说兔崽子在这受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呢，想来应当无事。”

        沐一蔓微抿嘴唇，狐假虎威谁不会啊，可不能任由这老东西欺负孩子。她神色一动，突然开口。

        “朱公公，良妃娘娘在外不放心八皇子，特命我过来看看。竟不知你们是这么伺候的。”

        闻言，老太监典着肚子转过身来，像是才看见沐一蔓一般，谄媚地说了一句。

        “适才老奴眼里只看着八皇子了，竟未瞧见姑姑。原来姑姑是良妃娘娘宫里的人，原先倒也不知。失敬失敬。”

        小男孩微微侧着头，打量着这一老一女在这打机锋，他有点不解这奇怪的女人为何会假冒母妃的宫人，之前她明明不认识自己。

        沐一蔓自是不知道小男孩所思所想，她拉起孩子的手，又对老太监说道，“公公，您再瞧瞧，八皇子怎么弄成这样了，这模样怕是有损皇家颜面吧？”

        “这不明摆着三皇子那哥几个又来了，就是不知道这回是把这小崽子扔进了后院泥塘还是踩进了鸡圈。”老太监垂着眼睛看了一眼小男孩。

        他对着沐一蔓却说，“许是不小心摔了吧。这小孩子磕磕碰碰难免的。八皇子您说是吧。”

        小男孩把手从沐一蔓手里挣脱，他悄悄握紧了拳头，没有吭声。

        沐一蔓看着个子还没到自己腰高的小男孩，心下柔软，轻轻叹了一口气。

        “哟，朱公公这意思，竟是替八皇子做主了，还是说您都代替皇上和良妃娘娘管教起皇子来了。”

        “扑通”一声，那老太监直接跪了下来，冲着小男孩磕了个头，“奴才不敢，奴才说错了。”

        “一时嘴快，竟不想被这女子抓住了话头。擎等着，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们。”又是一道晦暗的声音在沐一蔓耳边响起。

        沐一蔓看了看老太监，又看了看小男孩，心里腹诽：“好嘛，难道这是给我的穿越必带金手指？”

        “或许是能够让我听到别人的心音？就是这金手指怎么是个残次品，时灵时不灵，有点鸡肋啊。”

        直等到那老太监抬起腿想站起来的时候，沐一蔓才慢悠悠地又说了一句。

        “公公，八皇子还没叫起吧？哟，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规矩变了。还是说在这宫里，您才是规矩？”

        老太监腿脚僵了一瞬，愣是又收了回去重新跪好，故作惶恐地叫嚷道，“姑姑莫要乱说，折煞老奴了。”

        “那你记清楚了，八皇子是尊，你这奴才是卑。你在这好好回忆回忆规矩，什么时候八皇子叫你起来再说吧。”

        沐一蔓说完也不待老太监和小男孩反应，拉起小男孩的手就走了出去。

        小男孩怔怔地看着女人的背影，视线又移到了手上，女人那软软的，暖暖的手轻轻拉着自己满是污渍的手。

        交握的两只手，一白一黑，一大一小，泾渭分明却又毫无违和感。

        两人来到了里屋，这屋子墙上布满了蛛网，墙角横着一块木板，应该就是床了。木板上面卷着一团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床破棉絮。

        “这到底是哪？”沐一蔓皱起了眉头。

        “冷宫。”小男孩微微阖目，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叫沐一蔓。你就把我当成一个神仙姐姐吧。”沐一蔓脑袋一抽，嘴瓢了一句。

        沐一蔓突然想到自己听不到这孩子的心音，难不成这孩子也不是这里的人？

        她灵光一闪，冒出了一句经典台词，“hi，howareyou”

        孩子茫然地看着沐一蔓，似是在分辨刚才听到是什么。

        “额，难不成这孩子还没开始学英语，那换个方式再试试。”沐一蔓一阵尴尬，她转念一想又唱了起来，“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孩子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看向沐一蔓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行吧，不是说这首歌现在是个人都会唱么。”沐一蔓收回放飞的心，终于确定，“嗯，看来这孩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她赶忙转移话题，想把刚才那傻子行为翻篇，“那什么，那你就当我是你母妃派来的吧。”

        “不可能。”孩子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又抬眸看向了沐一蔓，“你是人是鬼，亦或是个什么精怪。”

        沐一蔓额角抽了抽，无奈地说道：“我是人，刚才拉你手的时候，我的手是热的吧。另外，你看我是有影子的。”

        小男孩突然又拉起沐一蔓的手捏了捏，没想到这孩子看着小，力气倒挺大，把沐一蔓捏的生疼。

        “哎哟，你确认好了没？没问题了就赶紧放开我。”

        沐一蔓在抽回手的时候“报复性”地反手拍了一下小男孩的手，然后她兀自揉起了手腕。

        “看你这穿着和做派，倒是不像良家女子。”小男孩上下扫视了一眼沐一蔓，用最天真的语气说着最绿茶的话。

        沐一蔓被这小男孩的茶言茶语梗了一口，她看了眼自己的睡裙，故意说道：“幸好我这裙子是长款的，如果穿的是短裤款，估计你这小孩还要骂我一句有伤风化吧。”

        小男孩挑了下眉，虽然不懂女子所说的短裤是何物，但是也基本明白了她的意思。

        夜深了，寒气越发侵袭，沐一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你冷不冷，我看你穿的挺单薄。”

        小男孩眉心紧蹙，但是没有再出言回怼，而是指了指那床破棉絮，“这里只有这个可以避寒。你要实在受不住了就去暖一下。”

        沐一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她转身走了出去。

        小男孩瞧着沐一蔓转身的背影，嘴角牵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这就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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