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能者上，庸者下
“嘿，听说了吗？今天上午的理事会上，千原老师已经拿出了改革方案，不过遭到很多理事的反对！”
“你这消息早就过时了，中午的时候，千条理事长将所有理事叫到一起，也不知说了什么，原先颇有异议的理事们都不作声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改革方案，居然能让那些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谁知道呢？不过肯定对他们没好处就是了！”
……
关西棋院里议论纷纷，原本说在理事会结束后公布的改革方案，到下午都还没有出来，很多人都在猜测这背后的原因。
当然，他们的认知都有共同一点，就是方案的内容必定触及到了那些高层的利益，不然其反应也不会这么大，以至于弄得人人皆知。
而在此时，千原浩志正坐在关西棋院为他单独设立的办公室内，千条达夫也在这里，他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套改革方案的确激进了一些，我并不是说它不好，只是你也要为棋院想一想，毕竟是施行了几十年的制度，就算是要改变，也得慢慢来才是，你说呢？”
沉默片刻，千原浩志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那是他花了两天构建好的改革方案，或者称为‘第一版’更为合适一些：
“我明白您的意思。”
他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微微吁了口气。
千条达夫以为他是灰心，劝解道：
“大家并非反对这个方案，纵观古今的各项改革，很少有一蹴而就的案例，你不用如此……”
千原浩志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笑意，摇头道：
“你误会了。”
说着，他从桌下的柜子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赫然也是一份改革方案，只是相较于桌上的那份，这是第二版。
“你早就准备好了？”千条达夫接过文件，翻看了几页，已然确定，这其中的工作量，绝不是今天所能完成的。
千原浩志点头，回答道：
“我先拿出这一份，看看大家的反应而已。”
不止如此，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先抛出一个较为激进的改革方案，有效降低对方的心理底线，随后再抛出这个方案，就能给对方‘他已经做了很大让步’的错觉。
千条达夫直接找到争议较大的几项条款，果然，都已经做出了修改，根据他对理事们的了解，虽然看起来依旧有些苛刻，但应该能让他们勉强接受。
毕竟，理事会里的保守派，尤其是其中一位立场强硬的重量理事，现在已经被警视厅扣押，随时面临起诉。
剩下的这几位，要不是刚开始的改革方案太过惊人，他们都不一定会站出来反对。
“几位理事那边，通过倒是不难，可难的是让棋手们都接受，首先是……”
对方没有说是哪些人，可千原浩志是心知肚明：
他的这项方案，若是用一个原则来总结的话，那就是实力至上。
这样一来，棋院里某些滥竽充数之辈，虽不至于被清除出棋院，但想要升到高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需要所有人都接受，只要能够认同我的棋手接受就行了，他们才是棋院的未来和希望……”
……
正如千条达夫所说，那些理事们虽说还是黑着脸，可还是同意了这个这项‘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的改革方案。
翌日，方案公布，不但是关西棋院沸腾，整个曰本棋界都跟着沸腾了——
“我来看看，自9月1日起，嘿，这不就是一个月后吗？”
“别废话，接着往下看！大手合的范围将仅限于初段至六段，六段以上的取得，将不再通过大手合，而是由职业比赛的成绩决定……”
“七段，要求棋手必须拿到两次以下比赛的冠军，包括新人王杯、中野杯、龙星战……；或是进入以下比赛的循环圈，包括棋圣战、名人战、本因坊战……”
……
不论是关西，还是关东，乃至是中国、韩国，只要是关注围棋的人，都在关注这项改革方案。
赞叹者有之，鄙夷者亦有之。
或无动于衷，或心急如焚，或怒火中烧。
吊诡之处还有一点，关西媒体界多是期待，即便是对前景不看好，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而关东媒体却多是叫衰，认为这项方案太过异想天开，多半会失败。
“这么说来，像我这样的八段，今后想要升到九段，除非是拿到头衔，或者是拿到国际比赛的冠军，不然就升不了？”久利新一问道。
此刻，两人正在千原的办公室，而他是因为是千原的旧识，因此受到一些相熟棋手的委托，前来询问情况。
千原浩志打了个哈切，他这几天一直待在关西棋院，甚至睡在了这里，皆因改革初期，有很多事需要解决。
白织已经从东京赶到了大阪，但他并未让其在棋院出现，而是作为自己的私人秘书，随时汇报棋魂杂志社的有关情况。
抿了一口已经放凉的咖啡，他直接点了点头：
“是，一个月后就开始实行，当然，新一哥你要是有本事在一个月内拿到足够的积分，我们也是承认的。”
面对千原的玩笑话，久利新一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千原浩志抬头问道：
“怎么，有很多人反对吗？”
“倒不是反对，”久利新一看着这位曾经的后辈，很自然地说出了许多人的忧虑，“大家只是觉得，六段以上的段位这么难获得，那今后人数不是会减少很多吗？”
“高段位本来就不容易获得，变得稀缺一些，这难道有什么不好吗？”千原浩志看着他，目光坦然。
久利新一愣了一下，这样一想，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段位泛滥，尤其是高段位的泛滥，在曰本和关西棋院都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但一直都没有有效处理的手段。
现在，千原用自己的办法整治这个现象，思想保守的棋手们反倒不适应起来。
当然，这种整治也只是顺带，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改变关西棋院的段位结构，从而提高关西棋院的整体实力。
久利新一叹了口气，道：
“说实话，我倒是很欢迎这样的改革，能者上位，本就是棋界最朴实的规则，只是我担心改得太多、太快，反而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这句话，千原浩志不由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怕是还没看到第一版的改革方案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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