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去？不去？
苏湘抱着脑袋嚎叫，她怎么能忘了，她亲爱的同桌可是鼎鼎有名的‘冷场王’，无论什么话题，只要到了她这里，就妥妥地死翘呢。
她身边这位，除了学霸外，还有一个公认的绰号，书袋子。
“哧哧….”旁边的杨崎咧着嘴，不客气地怪笑了几声，然后学着苏湘的样子，整个人趴过来，
“小叶，中午一起吃饭吧。听说食堂来了位大厨……”
“我….中午有事。”
想起那位从省城来的，应该中午到达的大律师，以及现在目前似乎是‘失踪’人士的华奕，叶晚不由得皱起眉头，
或许，她应该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去看看，要是华奕真的挂了，她也好早做打算。
告别了同桌苏湘，叶晚慢慢地离开学校，从包里抽出一支试管，将里面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包子动作娴熟地跳起她的怀里，嫌恶地撇开嘴，
“营养液玩意儿黏黏忽忽地，喝起来一点儿味儿都没有，小主子，你干嘛要和自已的肚子过不去。”
“吃那些油腻的二手猪食，才是和自已过不去吧。”
叶晚习惯性地揉着包子软软的耳朵，笑着回答。
正是午饭时间，街上飘荡着各种各样食物的味道，辣子，香料，油味，混在一起，让叶晚有掩鼻而逃的冲动。
从小到大，她的食物一直是纯天然又营养，这种二手三手油腻的味道她是真的闻不来。
“喵…..”包子耸耸鼻子，认命地打消了大吃一斤的念头，安份地缩起身子，问，
“小主子现在去哪儿？要去帮那二个人收.尸吗？”
“他们现在在哪儿？咱们去看看，要是没死，就先把人捞出来，等到律师来了，把手续办好，他爱死不死，和我们就没关系了。”
叶晚有点儿后悔，她早上就不该一走了之，好歹也要等中午把手续办了再说。
“喵….在这里。”
叶晚大大的黑框眼镜上，浮现出一张市区地图，上面两个显著的红点正一动不动。
“咦….这里….是个废弃的码头吧？他们在那儿？”
叶晚扶了扶眼镜，瞟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向公交车站。
“好吧，咱们去找人。”
中午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个点儿的交通比高峰期好不少，来回一个半小时也差不多了，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办事，足够了。
太阳高悬，虽然还未到盛夏，但炽烈的阳光已经开始彰显它的暴力，水泥地面被晒得滚烫，一股又一股的热气向上升腾，燕翎夜身形鬼魅地穿行在凌乱的集装箱与低矮的平房之间，渐渐地接近了一处养殖堰口。
带着腥味的水汽扑面而来，放眼望去，一个一个的养殖箱被分割成二三十平米的豆腐块，目之所及，大概有数百平米毫无遮拦，在尽头，一排平顶房子一字排开，此时一个人影也没有。
但燕翎夜知道，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摄像头对准了这处普通的小养殖场，只要他稍不注意，就会有无数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燕翎夜小心地掩饰好自已的行踪，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原地，心下飞速地盘算着，冷不防一个女声冷冷幽幽地从旁边传了过来，
“要帮忙吗？”
燕翎夜骇然，瞬间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他用力咬着舌尖，任由淡淡的血腥味漫延到整个口腔，慢慢地回过头，只听那个女声再次重复道，
“要我帮忙吗？”
与此同时，燕翎夜也看到身旁不知什么时候蹲着的身影，他的僵硬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死死地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试了几次，总算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你来干什么？”
“和华奕签合同。”叶晚用‘你得了健忘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昨天约好的。”
虽然仍然没有律师，但说好的事情总不能单方面变卦，总要找到当事人说清楚才好。
“….”燕翎夜突然有一种吐血的冲动，这个丫头片子….他可以退货不？可以把一见钟情的心收回来吗？
忽然觉得，他未来的人生一定会相当‘精彩’。
“华奕在那边。”叶晚指了指九点钟方向，再次问道，“你要帮忙吗？如果不用，我就走了。”
走？
去哪儿？
燕翎夜有一刹那的茫然，随即反应过来，顿时眸色一沉，
“不行，这里很危险，别乱跑。”
这种地方是能随便来去的吗？还想去找华奕，门，不，窗户都没有。
至于叶晚为什么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这种问题，自然是被暂时地遗忘了。
“你们到底要干嘛？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估计那位律师已经到了。”尽快把和上官老头子的约定搞定，她就可以安享太平了。
面对叶晚淡淡的，不带一丝火气的询问，燕翎夜不淡定了，他小心地环视周围，确定没有危险后，将她拉近他，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秘密。”叶晚呆了一会儿，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吧，我现在要去那边的平房找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这里很危险….”
“找什么？”
回答燕翎夜的，依然是不愠不火，温温柔柔的声音。他甚至感觉不到叶晚须丝毫的情绪波动。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场景，即不紧张，也不刺激。
“犯罪证据，比如硬盘之类。”
“…..哦。”叶晚的反应似乎慢半拍，燕翎夜向前指了指，语气严肃地告诫她，
“前面那一片区域看起来简陋，实际上里面布满了红外线激光，只要一触动，就会被数道激光瞄准，同时警报会响，到时候…..”
“红外线激光？”
叶晚偏着头重复，然后微微皱眉，轻轻地咬住下唇，“可是，我们约好今天要办过户手续。”
燕翎夜：“…….改天。”
叶晚瞪大了眼睛，“那怎么行，你都说这里很危险了，要是华奕死在这里，上官老头子的东西怎么办？他当时可没交待这个！”
交易已经达成，做不到的话，岂不是违反了星盟的商业公约精神？
燕翎夜……所以，其实你是担心华奕的小命而已？
他的眼神瞬间便得黑沉沉地，让叶晚本能地觉得不太妙，
“那个，呵呵…..要不，我帮你黑掉他们….”
为什么会莫名地觉得心虚呢？叶晚不明白，但她的语气第一次有了起伏，带着微颤的尾音，就像羽毛一样在燕翎夜的心窝上扫啊扫地。
“黑掉？”
“嗯。”叶晚低低地应着，明明是波澜不惊的神情，燕翎夜却从中听出了与平日不同的情绪，像是懵懂的小老虎第一次张开犀利的爪子，天真而危险。
叶晚的眼睛如一口无波的古井，只有在偶尔眨眼时，才会折射出一点点细碎的光芒，燕翎夜看着她平静无辜的小脸，突然笑了起来，
“小晚还是黑客啊，好，那就黑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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