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早饭恰了么
……
文修齐天赋异禀，得曹少钦发见，收为徒弟，传授武功，提拔到了身边。
这回也被派了重任，带了宿卫营的十名军健，纵马疾驰，奔赴容吉县，调查张宝案。
沿途驿站换马。
上午出发，午后即到了地方。也不经过县衙。在当地雇佣了个识路的，就去了田家村那财主家。
其时，正逢他那死去的二儿子四七。为了祭奠，家中请了僧人在念经。
文修齐等闯入到他家里。
财主惊怒，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文修齐道：“你害死田小月、张宝，事发了，我等奉命前来抓你！”
财主惊疑，狡辩道：“胡说！你们可有公文？知县老爷可与我交好！”他心里想：我与知县交好，怎么可能派人来拿我？
文修齐冷笑：“我们是宫里的。”
财主惊愕！
“拿下！”文修齐道。
两名军健上前，将他抓住，捆绑了起来。
文修齐：“带走！”
财主被扔到了马上，一行人纵马走了。却没离开田家村，而是去了坟地。招来附近村民。
挖坟。
左近村民闻听消息，有跑来看热闹的。听闻宫里来人，议论纷纷。
财主二儿子的坟被挖开。
棺木也被撬开。
臭气涌出，尸体早已腐烂。
只见里面有两具尸首。
其中一具，是女尸，嘴中被塞着木头，捆绑固定。身上还穿着红装。手脚都被绳子捆绑着！外被被服裹着！
荫阍风俗，自古就有，不足为奇。
古时有以活人配荫阍的。
但是，随着儒家大盛，仁义价值观下，此风俗被明令禁止。
移风易俗。
荫阍所配，都为过世者。
譬如甲丧子，子未婚。则可寻有丧女的人家、并无婚约，双方家人商量、匹对八字之类，看能否让荫世的子女成对，不至于在那世界孤苦无依。
购财主竟然以活人给儿子配荫阍！
文修齐望向那财主，忍着愤怒，凛然正气，朗声说道：“那晚，张宝来救人，被你撞见，你命人打断了他的双脚。他不久重伤不治身亡。其父悲痛欲绝，不久也过世了。其母张氏到京城去告御状。此事上达天听。我等奉陛下之命，来调查此案。你身为皇庄管事，不思为君尽忠，却在地方，仗势欺人，残害百姓，败坏天子圣誉，实在罪该万死！”
财主脸色煞白。村民对他深恶痛绝，听了文修齐的话，纷纷叫好，直呼陛下圣明。
文修齐留在了容吉县。
还要对其他涉及内廷的案件，进行调查。
有两军健，抓了财主，即刻回京城去了。
当天暮晚，就到了京城。
张氏本以为大闹皇宫，会得重罪！
哪知，被曹四安置在内宫狱，好吃好喝的招待。早上热粥点心；中午白米饭，三菜一汤；晚上又是有鱼有肉。
曹四对她说：你安心的在这里等待。你的事情，陛下知道了。已经派人去抓那财主了。最快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张氏感激涕零。
晚上，张氏卧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起今天遭遇，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忽然，房门被拍响了，外面一个小吏叫道：“张婶，张婶，睡了么？”
张氏道：“什么事？”
小吏道：“那财主被抓来啦，曹大人叫你去看呢。”
张氏急忙起身，打开房门，随着他去了。
财主早就到了。
曹四已经对他审讯完毕。
他的身上并没有伤痕。
因为，此次清理，为了提高效率，刘玄耗银20万两，买了千枚吐真丹。一次性，都拨给了曹四。
刑房里。
火光摇曳。
刑具挂在墙上，给人一种昏暗恐怖的感觉。
财主坐在一把椅子上，神情浑浑噩噩。
张氏到了。
曹四问：“是他么？”
张氏的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财主，咬牙切齿：“就是这个狗东西！”
曹四：“我已经询问完了。他身上事情太多了。以他的罪行，千刀万剐都够了。你想对他怎么样都可以，给我留条命就行。”说完，对旁边的一个狱吏，“你来帮忙。”
狱吏道：“是。”
张氏浑身颤抖，缓步走到财主身前，神情狰狞，磨牙凿齿，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一般！
忽然，她跌倒了下去，坐在地上，双手捂脸，痛哭了起来，凄厉哀鸣，叫着丈夫、儿子的名字，要他们睁眼来看看，仇人已经被抓啦！
曹四看着，心下叹息。
忽然，张氏朝他跪拜，感激他为自己做主！
曹四起身，走过去，将她扶起，说道：“这都是陛下的旨意。我等不过是听从陛下的旨意做事罢了，哪有什么功劳？”
言外之意，功劳都是陛下的！
张氏仍旧感激，情难自已，说要见陛下，当面叩谢皇恩！
“这……”这却把曹四给为难住了。
皇帝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不要说她一个百姓。
就是做官的想见皇帝，也不是想见就能见。
就算是内阁大臣要见皇帝，也得天宁宫前求见，皇帝愿意见，才能见的到啊。
张氏：不能面见天子，叩谢皇恩，我就是死了，也不能闭眼！
曹四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又不是要去危害陛下。再者说，这件事说出去也是个陛下圣明的轶事。]便为难的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陛下安歇了。明天你再随我去求见陛下吧。不过，能不能见到陛下，我也不能打包票。”
张氏大喜。
狱吏从炭盆里，拿起烧红的烙铁，递给张氏。
张氏接过，红彤彤的烙铁头，伸到财主胸口。
手颤抖着。
本来神情愤恨，却终于泄了气。
下不去手。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普通百姓，质朴善良，不免心慈手软。
张氏又哭了起来，似乎是恨自己无能。
曹四叹息一声，从她手中接过了烙铁，往财主胸口印去！
滋滋响中，生起一阵烤肉香气。
财主吃痛，惨烈大叫！
张氏闻到香气，腹内翻滚，忍不住呕吐！
曹四一惊，本是想为她出气的，没想到会这样。
不了了之。
命人将她送回去休息。
翌日。
曹四领着张氏，去求见皇帝。
刘玄闻知，宣见。
曹四领张氏进殿，跪伏拜见皇帝。
张氏口称草民，咚咚咚的叩谢皇恩不止。
刘玄汗颜，命曹四制止住她，将她扶起，并赐座。望向张氏，也不知要说什么，问道：“早饭恰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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