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周目：乙骨忧太］陪伴无声4
你能感受到乙骨的手瞬时僵硬了。
同时，空气中涌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要将四肢一寸寸碾碎。
但好在这诡异的氛围仅维持了几秒，很快一切就归于平静。
乙骨忧太将手从你的唇边移开。
你看向他。乙骨忧太面无表情地看着你身后，脸上有几分细微的阴沉。而后，他仿佛如梦初醒，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撞到了柜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方才的阴沉的神情没了踪影，转而被惊惧、后怕、懊恼所取代。
你假装浑然不觉，「忧太？」
「我……我出去一下。」乙骨忧太像是看见特特特级咒灵一样，逃开了教室。
这一逃便再没有回来。
医务室里没有第二个人，你不再装迷糊，平静地睁开眼。
那种压迫感你并不陌生。刚才，祈本里香出来了一瞬间。
但据以往经验所知，若不是乙骨主动召唤，里香只会在他性命受到威胁时自动出现。你一个乙游玩家，又不可能害他，她刚才出来干什么？
除非……
她讨厌你。想要出来干掉你。
如果你没猜错的话，乙骨刚才有一瞬间动心了。所以，变成咒灵的里香，最喜欢乙骨忧太的里香，无法控制地嫉妒你。
你打开好感界面，乙骨忧太的好感度在百分之80左右不断起伏着，最后一点点下降，变成了百分之70，比之前还低了。
你：「……」
好吧。
虽然很令人痛苦，但不得不承认，乙骨忧太也最喜欢祈本里香。
本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让飞来横祸毁了一切。遗憾让爱变得苦涩，也变得浓烈，更何况里香因为他而变成咒灵，没法上天堂。于是愧疚加入其中，爱以扭曲的方式绵长延续着。
即使里香给他造成了无数次困扰，他开始指责里香，他也依旧爱她。
你想起了三周目时，和乙骨忧太一起在滑雪场的那段闲聊，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里香就在这里。」
那时里香早已经上天堂了，乙骨尚且无法释然这份情感。更何况现在里香还以咒灵的形态存在着。
或许目前这个阶段，你确实无法攻略乙骨忧太。毕竟你比不过一个死了、但没完全死的初恋。
如果等到夏油杰宣战那天，诅咒解除，里香完全消失的话，攻略还是有可能继续下去的。
但你没办法抛弃罪恶感，去期盼那一天。
而另一边，躲在厕所里的乙骨忧太，刚用冷水冲完脸。
镜子里，长相凶恶的咒灵伏在少年的肩膀上惴惴不安，「对不起，忧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乙骨忧太微笑着安慰，「我没有怪你，里香。」
「可你要知道，她是我重要的朋友，也只是我的朋友。」
「所以，永远都不要试图去伤害她，好吗？」
……
乙骨忧太开始疏远你。
他还是会像以前那样跟你打招呼，与你击剑。但不会再像男妈妈一样照顾你，有意识地避开和你的肢体接触，不再与你和真希走在一起，时常孤零零一个人。
虽然你早就给自己做了一大堆思想建设，但真的被疏远后，你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心了。
真希问道，「他怎么回事？」
「我生病那天，跟他告白了。」你如实回答。
「是吗。」真希像是早已料到，不怎么惊讶，「他拒绝你了？」
「他没明说，但现在这样也差不多吧。」
「呵。」真希冷笑一声，「真是有够差劲的做法。」
你闭嘴了。
估计这段时间，真希会对乙骨有很大的意见了。
由于你们之前称得上是形影不离，所以panda也看出不对劲了。
他连忙找了个空闲的夜晚去找乙骨，「忧太，我之前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要是因为我导致你们有了隔阂，让xx伤了心，我会想切腹谢罪的！」
「不，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乙骨想用微笑缓解panda的慌张，但任谁都能看出这笑容中的苦涩。
panda见状，立马认真起来，试图当一次人生导师，「所以到底怎么了？乙骨，别不好意思，跟我说说，我给你想办法。」
乙骨当然不会跟他说发生了什么，随便聊了聊就赶紧逃开了。
回到宿舍后，乙骨赶紧关上门，想要隔绝这个喧嚣的世界，谁知一回头就看见狗卷棘坐在他的椅子上，吓得他差点晕过去。
「狗…狗卷君？」明明是被闯宿舍的人，乙骨自己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来者不善的狗卷棘并没有与他寒暄的意思，他拉链一拉，直接开口就是强制性的咒言，「和xx发生了什么，说实话。」
即使对狗卷棘非常地尊敬，在被人侵犯隐私后，乙骨忧太也开始感到不适。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对面的咒言师就算自己因为反噬疯狂流鼻血，也依旧没有终止命令。
于是，那段在医务室里发生的，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会让心脏酥麻而阵痛的记忆，被乙骨忧太自己亲口说了出来。
……
狗卷棘最近很关照你。
从中午出现在桌上的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再到做完任务回来后的嘘寒问暖，这些都来得太突然了。
你看着出现在桌肚里的东西，迷茫地抬起头。由于告白风波，真希拉着你换了个位置，因此你能望到除了你和真希外的所有人。
panda在打瞌睡，乙骨低着头在做自己的事情。狗卷棘…在看你。
对视了几秒后，对方淡然地转过头，仿佛无事发生。
你可不想这么糊弄过去，趁着五条悟不注意，丢了张小纸条到狗卷棘桌上，约他下课后出去谈。
「咳咳。」五条悟觉得自己的六眼被轻视了。
你感觉到眼罩下的蓝眼睛正在幽幽地看着自己，朝他讪讪一笑。
课后，你们来到了楼梯拐角。
你开门见山，「狗卷同学，我桌肚里的东西都是你送的吗？」
狗卷棘点点头。
「为什么？」你追问。
狗卷棘掏出手机打了行字，「我东西用不完了。」
「说谎，」你毫不留情戳穿他，「怎么没见你以前也给我。」
狗卷棘沉默了。
「难道你对我……」鉴于二周目五条悟横插一脚的玄幻经历，你不由得猜想。
说话的同时，你充满压迫感地一点点逼近他，狗卷棘不动如山。
你惊讶于他的淡定，就在思考他是不是真的钱太多的时候，狗卷棘突然蹙起眉头。
不是因为厌恶排斥，而是…因为怜悯。
狗卷棘的手搭上你的肩膀，然后又用手机对你说道，「我大概知道你和乙骨的事情了。」
「所以……」你惊疑不定，「你觉得，我很可怜？」
狗卷棘艰难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很小心地不戳到你的心伤。
这本该是温柔的举动，你却只觉眼前一黑。
虽然很疑惑上周目可可爱爱的狗卷棘，这周目怎么好像情商有点低的样子，但你还是慢慢和他成为了好朋友。
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他的饭团太好吃了。你和真希每天都在享福，不知不觉中就把乙骨忧太抛之脑后。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你再查好感度，发现乙骨忧太的好感度又回归到了百分之75。于是你决定继续这么不温不火，在时机到来之前不再去搞他了。
至于时机到底什么时候来，随缘吧。二周目那么拼死拼活到后来也就搞出个be，还不如醉生梦死，说不定最后能整出个normalend友人结局。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亏。你之前的伤心也就逐渐消失，拉着真希又回到了原来的座位，对乙骨暂时保持观望态度。
今天乙骨来得有些迟，你对着他露出了友人的微笑，「早上好，乙骨君。」
乙骨忧太也礼貌回应，「早上好。」然后匆匆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也就是你的后座。
五条悟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你原本静静听着，结果从后面传来了转笔声。
乙骨忧太怎么喜欢上转笔了？
转笔很熟练，所以只有摩擦声，但你还是觉得有些吵。
但真希都没说什么，你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于是你只好戴上耳塞，把转笔声连同五条悟的声音一起屏蔽了。
乙骨忧太看到了你的小动作。意识到自己干了不讨喜的事情，他轻轻将笔放下，想要说对不起，但又做不到和以前一样传纸条，更做不到下课去特意说这么无足轻重的事情。
脑海里出现曾经和你亲密说笑的画面。然后场景一转，变成了你向狗卷棘扔纸条，两个人并肩走出教室。
乙骨抿了抿唇，为了不去想这些事，疲惫地趴在了书上。
然而在他闭眼前，他看到了垂落在桌上的，你的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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