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走出江湖不问归
从树林里走出来后，少年叶金便在心里决定要试着闯一闯江湖，反正古寺有人愿意出力去修，那叶金便不那么早回去了。
杀了谢杀龙后，当年那批江湖客的面孔在他脑海里愈发清晰，叶金恨不得将他们找出来震杀。
如今又有了白玉钱作为盘缠，叶金便不担心走江湖的事情了，只是……
江湖要怎么走呢？
“江湖怎么走？”红衣少女跟在叶金身后，神态凝聚疑色，这个问题，似乎她也从未思考过。
所谓江湖，无非是人与人相遇，再扯上一些利益，这便成了所谓的江湖。她要来武安朝也非是涉足什么江湖，虽说过程总要与江湖人士有些什么摩擦，但她最终的目的还是加入朝廷，成为下一任武定大将军是少女心中的梦想。
慕容琉璃稍加思索，便给出了答案，“所谓江湖，或许便是踏出家门后，便不问归了，此后哪哪都是江湖，四海皆是家！”
“四海为家么……”叶金停下脚步，回想起白鹭洲的神通古寺，旋即看向慕容琉璃苦笑摇头，“那或许我并没有走江湖的潜力。”
……
……
半个月后，叶金厌倦了乏味至极的臭长路程，早在上一个镇子，便买下了足足三匹马，三人一人一骑，快马加鞭地来到了白玉京。
叶金人生地不熟，送二人入京后也并未着急离开，而是想着多留一会儿，天子脚下城，或许多看看也是极好的。
按慕容琉璃的说法，他很有可能会沉醉在这座纸醉金迷的繁华都城中，叶金却摆了摆手，笑道怎么可能。
分别是一件很让人讨厌的事情，可即便如此，人总有分别。
慕容琉璃一手牵着马，另一只手，则引导叶金的视线，指向远方的一座高塔。
“看到了么，那座塔是将军藏尽天下武学的地方，明年开春后，我便会是那座塔上的学生。”
叶金顺着看过去，那的确是极高的一座塔，点了点头，答应道，“明年开春，你打擂台我一定来看！”
少女笑笑，叶金却是告诫她千万莫要忘记了白鹭洲的那座古寺。
“我也答应你！”
二人分别，叶金看着慕容琉璃牵着马，对方缓缓走向那座高塔方向。
他不知道慕容琉璃有何底气能在当今世上最大的都城拿下比试魁首，成为那闻名武安的大将军关门弟子，但他总觉得，少女的运气极好，说不定那位大将军一个高兴便看中了少女呢？
他也不知道，摇着头，牵着马，迷迷糊糊就要往东街走去，寻间客栈。
这半个多月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
……
而同在半个月后的青州，此刻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日之内，谢家一支旁脉几乎死绝，原因无人知晓，但有人猜测谢家旁脉的清除与慕容氏有着联系，毕竟在青州，能与谢家抗衡的也就只有慕容氏了。
谢家祖祠，是寻常人从来不得进入的地方，哪怕是谢家最出众的天才谢天南，若无家主手令，也一样不得进入。
那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坐祠堂中，面前是一张方桌，桌上摆着一方玉石制成的棋盘，老人手执白子，正欲落下。
待白子落定，对面的中年人皱了下眉头，“我输了。”
老人点了点头：“输的很惨。”
“刺杀一事，本可以接近白玉京之时再考虑，可你们非要在白鹭洲动手，本就无异于在慕容氏眼皮子底下放肆，既然失败了，那总得付出代价。”
“是，”中年人点头承认，他叹息道，“若死一支旁脉能让朝廷那边平下火气，也值。”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
老人缓缓摇头，解释道：“慕容氏有那位娘娘在背后撑腰，虽武力低下，却有着数不尽的财富在手中，那一支白玉矿脉就是极好的证明。”
“慕容氏武道天赋低微，族中武师半数来自四海八荒，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慕容琉璃，你们却要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将其震杀，这岂非打在了慕容天青的脸上？”
“只有死一支旁脉，才能让你们父子再多寻一丝气机，文龙啊……”
谢文龙沉默不语，他很清楚这一次的半道截杀失败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下场，即便眼前这位谢家家主为其保下了谢十三，可失去一整支旁脉族人还是令人极其痛心的事情。
主脉有谢天南，旁脉有他的宝贝儿子谢十三，虽天赋上乘，却因家族身份始终无法接触上品武学，此番刺杀，谢文龙不过是想为了谢十三争得一份机缘。
“还是太着急了。”老人叹息，他谢家虽不能一口吃下慕容氏，可多年来的观察，他已然看出了慕容氏繁荣表面下的压力。
远在天边的皇帝陛下已经年岁甚高，那位娘娘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慕容氏如今族人武道不昌，外人坐镇内殿，除了那小丫头外，谢家对其已经没有什么惧怕的了。
奈何还是谢文龙太过着急。
半道截杀，杀不掉慕容琉璃，还让对方进了白玉京，若是真让她成为了那位大将军的徒弟，今后慕容氏的气机怎么说也要再翻一番。
不过……
老人收回思绪，将谢文龙的最后一条路，指了出来。
“要让谢十三入京？”谢文龙犹豫许久，始终无法作出决定。
老人声音如洪，字语铿锵有力地说道，“天南永远不可能轻易走出谢家，倘若幸运，你的儿子谢十三能在白玉京闯出来另一个谢家。”
谢文龙思索许久，只能应下来，他没得选。
“家主……”
谢家家主摆了摆手，“你我没必要分太清，谢家主旁，从来不按血脉天赋划分，而在于运筹。”
“谁能带领谢家闯出机会，谁便是谢家家主。”
谢文龙总算彻底答应下来，正欲离开之时，又回过头来问道：“先前那与慕容女娃一同入白玉京的少年……”
“为慕容氏做事的人，没几个是不爱钱的，若是收买不了，那便杀了吧。”
老人缓缓说道，将谢文龙赶出了祠堂。
远在白玉京的叶金此刻并未意识到，千里之外的青州正有人谋划着出钱收买叶金，若是在早期，叶金或许还会考虑下。
但现在，叶金身上的白玉钱足足二十枚，这些日子享受在这座都城中也未能将一枚白玉钱花得干净。
这么多天来，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少女会说他将沉醉在这纸醉金迷的城池中。
只感叹有钱真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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