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问题来源
听到梅处的话,临川显得十分无语,这都几点了还没睡醒,在梅处眼里自己是这么懒一个人吗?自己明明很勤奋的好不好,而且自己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面对梅处这样的疑问,临川拒绝回答,沉默了一会儿。
“等等,你为什么会说出货量比进货量多,难道你发现什么问题了?”梅处看临川不说话,于是把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梅处,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如果我是私矿主,我怎么获得最大的利益呢?”临川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并没有想让领导回答自己“我感觉如果作为私煤来卖的话,一定不会有很多的货源,或者说不会有人主动来买自己的煤,毕竟来源不正。”
“但是如果自己把煤找一个稳定的出售源,那自己不就可以坐收渔利了吗,所以我想是不是私矿主会把煤炭挖出来以后,把煤拉到正规的煤炭销售企业,用他们的资质来进行销售。”临川说的话简明扼要,直指私矿的关键环节。
“你说的有道理,还有吗?”梅处问道。
“我之前还得到了一个线索,是一个包工头告诉我的。他说私矿用的设备主要是新城淘汰下来的旧设备,而且王启敦和这个私矿还有一定的联系。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有可能私矿的煤会运到新城公司或者其他公司去销售。”临川继续分析道。
“但是新城公司还有其他的民营煤矿大部分都是私企,我们没有对他们的检察权力啊,但是如果按照你所说,确实有比较大的可能性。”梅处沉吟了一会儿,从手机里可以明显的听出来他在来回的走动。
其实这次省委巡视组来,也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的。应急管理刘先超虽然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但是其实他们是想通过刘先超来发现一些关于当地企业的问题。
因为安宁县的矿产资源很是丰富,当地的企业肯定会和当地政府有着密切的联系,刘先超就主要是收受企业贿赂才被举报的。但是刘先超咬死了自己和当地企业没有关系,一时间还不好介入企业的财务账目。
尤其是新城公司这种当地有影响力的明星企业,董事长还是政协委员,还是商会的重要角色。如果一来毫无理由的插手他们的重大事项,难免会引起较大的舆论舆情,甚至在有心人的操纵下,会影响这次巡视的正常工作。
临川对于查询企业的账目颇有研究,毕竟之前在金融公司做过一段时间,知道企业怎么做假账,知道怎么查询一个企业的收入情况。
他思考了一下,对梅处说“如果我们不好直接插手企业情况,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税务这边着手,看看最近新城矿业公司和其他公司的销项税和进项税,如果有问题的话是不是可以作为一个重要的突破点。”
梅处听到这样一个办法同样也表示同意,但是随即也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说的是一个办法,但是你能确定他上报的数据是真实的吗?税务这两年稽查情况并不是很好,我们已经对税务稽查部门点名批评了。”
临川听到税务部门的问题,挠了挠头,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对于大企业来说,税务确实是一个调查的重点,但是企业避税的方法有很多。就比如这种能源行业,很多的收购和销售是不开发票不缴纳税款的,虽然税务部门有时候会对他们进行进行稽核,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更多时候是发现了情况,一次性罚款了事。
如果他们收的煤没有开发票,但是利用公司自身的影响力作为正规煤来销售,尽管不开发票价格稍微低一些,但是也比不正当来源的煤要挣得多一些。
问题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但是好歹找到了一个方向,如果加以调查肯定能找到一些问题。“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个好的办法,你的努力不会白费的,如果你还找到了什么线索,下次再直接联系我。”
“我们对民营企业不可以直接调取账目吗?”临川还是不死心。
“临川,你做了这么久的案子,你应该理解,办案是有纪检监察权限,他们可以对所有影响人民群众的问题进行监督和检查,所以你们可以在掌握线索后,向企业要这些东西。
但是巡视不一样,我们巡视是政治巡视,如果是一家民企,我们擅自对他们的财务关键数据进行索要,是不和规矩的,我们办事一定要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即使他们有可能违规,我们也要掌握他们的明确证据,知道了吗?”梅处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一定要纠正临川这种思想。
其实现在纪委的工作,随着权力的增加,很多问题的边界感变得不是这么明确。什么是纪委监委能管得,什么是纪委监委该管的,不仅纪委外部的人不明白、不理解,甚至有时候纪委的工作人员也会松懈。
人最可怕的时候,就是松懈的时候,因为松懈最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
听到梅处教育自己,确实也说的很对,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临常民也说过自己,要谋而后动,这样冲来冲去只能打草惊蛇。
“好的,梅处,我明白了,那我再想想对策。”
“这样就对了,我们也开个会,就你说的这个问题做一下研究。这段时间这个私矿时间对整个巡视工作影响都比较大。我们现在的中心在应急管理和煤矿行业上面,我们可以要一些煤矿业发展的关键数据和报表,到时候你叫你们巡办给我们发一个函,来我们这里拿一下,看看能不能对你的工作有作用。”
“谢谢梅处。”
挂断电话,临川的心情明显降到了低估,明明发现了问题,也找到了可能性,但是就是差那么一点儿,就是抓不到具体的证据。
车的问题是这样,找到了具体的车,但是却没有办法找到车具体从哪来,到哪里去,是谁开的。煤矿的问题也是这样,想到了可能性,但是又没有办法。只有机械现在因为找到了一个好的分析员,还有一丝的可能性。
难道就只能从周达伟身上找出来口供的线索了吗?难道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朱开疆看临川挂了电话,但是长久的站在一边,没有动作,想着临川肯定是因为一些问题陷入了困境,自己在这里难受。
他走到临川身边,拍拍临川的肩膀,“别难受,事情总会有办法的,这一次没有找到问题,我们可以下一次再找。”
看到朱开疆来安慰自己,临川知道自己的失落影响到这个两人的小队伍了,他强打起精神,对着朱开疆笑笑,“公安办事也会有这个问题吗?”
朱开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开怀大笑“你想想,现在红色通缉令上面还有多少人。不和你开玩笑临川,我们现在就算是基层民警,一个人手上也有不下十几个案子。刑警大队更是辛苦,每一个刑警都会面对很多大案。
现在的时代进步的很快,很多犯罪都是高科技犯罪,我们既要不断学习,还要锻炼自己的新能力来适应新的案子,所以这种情况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
“原来如此,那你们听起来比我们辛苦多了,这样我心情好像好一些了哈哈。”临川也和朱开疆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相视开怀大笑,毕竟工作还在继续,坚信自己胜利的人才能最后得到胜利。
……
省委巡视组,梅长盛找到了王处,和王处说了一下临川给自己打电话的内容,同时提出了临川最后提到的问题,他确实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可能也是打开局面的一个方式方法。
王处在听后,第一时间向省委巡视组的领导做请示,巡视安宁县巡视组组长贾组长听后,思考了下,决定召开全组会议,对这个问题做一下进一步的研究。
会议上,大家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对于新城公司这样一个信访件巨大,同时也有巨大的利益口的公司,众人早就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想要直接和这个庞然大物掰掰手腕。
“我们可不可以直接把傅慈新拉来谈话啊?”这是激进派,主要是苏胜提出来的意见。
“我觉得我们不可以直接提傅慈新,这样会打草惊蛇,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但是因为这件事跑了呢?”这是稳妥派,主要是乔玫。
贾组长听了两边的意见,自己也有点儿拿不定主意,确实自己可以直接把傅慈新提来问话,但是也要衡量这个事情的风险。
首先这里不是办案谈话室,傅慈新肯定不会直接交代自己的问题,如果谈话没有丝毫的效果,还会有更深层次的影响,不光光是吓到傅慈新,如果吓到其他人,影响到了这次巡视的效果,那就更严重了。
梅处这时候提出了其他的方法“临川之前和我提了几个办法,比如税务公司,矿产监督行业的相关数据比对。虽然我认为数据都有造假的可能,但是好歹给我们了一个思路,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从侧面了解一下这几个民营企业的数据,来进行分析呢?”
省委巡视组里面有好些专家,尤其是财务专家,他们在听到这样的话以后,开始了思考。
整个组都在盯着财审组,希望他们能拿一个具体的工作办法。
财审组资历最老的老宋在思考了一会儿以后,捏着下巴为数不多的几根胡子“方法倒是很多,可以看看近些年的审计情况,但是要是完全准确的话,只能看具体的出货单和进货单,做一下比对。”
看到资历最老的老宋也没有了办法,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较为年轻的财审组成员小心翼翼的举起来手说道“能不能从电热厂这边下手,因为我这段时间看到电热厂这里有一些问题。”
贾组长看到年轻的小干部有一些紧张,把语气放缓,慢慢的说:“是一个思路,你具体说说?”
“我这段时间在看电热厂的项目,这个电热厂有一部分地方企业资产,所以把账目抱来了。前两天时候我还和宋组说了一个事情,宋组应该也清楚。”
老宋听到这里,连忙点头,恍然大悟“哦。你说这个,我今天正想和贾组长汇报的,电热厂有段时间的收煤量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剧烈的波动,我们也在疑惑,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一直没有收煤,但是后来又一次性收了很多。”
“会不会是季节原因?”梅处问道。
“关键点就在这里,那个时间是夏天到秋天的时候,应该正是收煤的关键时间点,但是却没有收煤,和平时的时间实在是对不上。”老宋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发现什么实际性的问题,但是年轻的小干部看的细,提出的问题也是很细致。
“那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会这样,梅处,你和临川也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他这边也需要这个消息。”
“好的,贾组长。”
……
江北市新城公司总部,傅慈新和傅慈淮正在谈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只听见门外轻轻地敲门声,应该是王启敦到了。傅慈新上午和王启敦通过电话,希望他下午来一趟总部,对最近省委巡视组的工作,傅慈新有些事情要和他嘱咐。
“进来。”傅慈新的声音有些微愠,毕竟刚刚从傅慈淮这里听了不少消息,和王启敦有关系,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启敦进门后,走到傅慈新面前,没有坐下,背着手站在了这里。
“阿敦,最近怎么样,企业上的事情我大部分交给你了,这两年收益情况也不错,我没怎么过问,但是我最近怎么听说不少不好的事情呢?”傅慈新紧紧地盯着王启敦,仿佛他是一个愚蠢的笨蛋。
“最近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只不过这段时间安宁县的业务不太好开展。那边现在人人自危的,也都没有出来应酬的时间,所以我交际少了点。”王启敦一字一字的说,毕竟也不想自己说错什么话让傅慈新不高兴。
“我听说私矿的事情对安宁县上上下下打击蛮大的?你的朋友没有进去的?”傅慈新玩味的说。
“有几个,确实也是作死,没有想到……”王启敦小声地说。
“有几个?只是有几个吗?我听说连王宪现在都不敢保证自己没事情了,你那几个关系还能护住自己?!”傅慈新敲敲桌子,提高音量,大声的说。
王启敦缩缩脖子,然后小声的说“那确实情况不是很好。”
傅慈新站起来,怒视王启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在瞒着我,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王启敦现在心里也在打鼓,公司的业务这么多,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是做了但是不能给傅慈新说的。所以也就一直站着,唯唯诺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就直说了,小时村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掺和?”傅慈新冷静了一下,坐下来继续给王启敦说。
“小时村我没掺和,真没去掺和,我本来想要这个地方做第二个煤炭口的,但是后来因为手续的问题,一直没有办下来,我也就没有再想这个事情了。”王启敦小声说。
“你和厉山镇签没签手续?”
“签了一份合同,但是没有落地,而且后面我也没有具体操作这个事情,”王启敦还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他看着傅慈新明显有点儿火气上来了,“小时村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掺和,我也没有给他们投资,也没有让他们给我什么钱。”
傅慈新点点头,“亏得你没有和小时村多掺和,如果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什么问题,那你可能就要佘在这里了,我不想我最好的兄弟,以后看你的时候只能透过铁窗看你了,你知道吗?”
王启敦点点头,然后就是一阵沉默。他实在想象不到自己会进去,毕竟刚开始跟傅慈新干事,自己从来不会想这些,而且自己从来是一个胆小怕事得人,不希望自己有这样一个人生的污点。
“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傅慈新肯定的说“但是要是我没有饭吃了,你估计也差不多了到头了。”
“好的,新哥,我知道了。”
“你去吧。”
王启敦慢慢的走出了傅慈新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他还是没有说那个事情,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处理好。”傅慈淮看着王启敦离开了办公室,小声的给哥哥说。
“这个阿敦,总是要留一堆的烂摊子给我,还是给安宁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再帮我们一次,这次如果安全过去,要什么我给什么,不要让临川这个瘟神老是在缠着我了,”傅慈新咬牙愤愤然的说“要不是他是你常民大哥的儿子,我早就……”
傅慈淮则是厉声制止了他哥哥的想法“你答应过她不会再杀人了,而且临川身份特殊,不能轻易动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出去吧,让我自己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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