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被鸠占鹊巢的小可怜
裴子墨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公孙祈抱琴看着男人转身离去的身影，琉璃般清透的黑眸中划过一抹遗憾。
这个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跟着他至少不用担心挨冻的问题。
裴子墨方一出了春风楼便直面了北方城寒冷恶劣的环境，大片的雪花仿佛凝成了冰晶一般，随着呼啸的寒风砸在脸上，刺得人睁不开眼。
裴子墨抖了抖披风上的雪花，驱动内力径直迈进漫天风雪之中。
没等他走出几步，肩上便落下一只通体雪白的鸟雀，不过巴掌大小，停稳之后便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衣领。
这时城主府传信用的白鸟。
裴子墨取下绑在白鸟脚上的纸条展开。
异兽阁暴动，速归！
白鸟飞回空中，娇小的体形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飘扬的雪花中。
裴子墨把纸条揉成一团握在掌心，再次松开手时，只余下粉末状的细碎冰渣掺杂着纸屑从指缝间滑落。
对力量的掌握程度十分满意，裴子墨在无人处戴上面具，飞身向城主府方向跃去。
异兽阁建在北方城城主府之中，收纳着数量众多的异兽。
如果说北方城是靠着驭兽师才能有如今的安宁，那么异兽阁便是驭兽师的根基所在，也无外乎传信之人如此急切。
异兽阁以玄冰石打造，高达数十米，坚固异常，此时却在异兽们忽然的暴动中轻微晃动着。
巨大的咆哮声和铁链碰撞声起伏响起，让站在异兽阁前的一群人面色愈发沉重起来。
“异兽们怎么会忽然暴动？”
“再这样下去，缚兽链也坚持不了多久。”
“一旦失控的异兽们成群挣脱缚兽链，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话的人看向为首的男子，眼神凝重道：“掌事还没找到城主大人吗？”
“已经用白鸟发出急信。”
薛景焕耳朵动了动，忽地抬起眼道：“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戴着玉白面具的裴子墨已经落在众人身前。
裴子墨的眼神从喋喋不休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才落在薛景焕身上，开口道：
“发生了何事？”
被那一眼里的冷意所摄，众人不由噤声。
薛景焕眼神微动，城主的实力似乎……精进了不少。
“自一刻钟前开始，异兽阁中的异兽们忽然躁动起来，发了疯一样的撞击着结界，甚至试图挣脱缚兽链的束缚，就连驭兽师的异兽们也受到了影响。”
听完薛景焕简单的说了事情经过，裴子墨也注意到眼前的驭兽师们都没有带上自己的异兽，想来是担心躁动的异兽们聚集在一起更容易被激发出凶性。
裴子墨轻抚着左手手背，心神微动，手背上缓缓浮现出一只收拢起翅膀的黑雕图案。
随即感觉到手背上的图案微微一热，他似有所感的抬起头。
视野内原本空中白茫茫的一片有一个黑点逐渐放大，最终放大成了一只和手背上的图案里如出一辙的黑雕。
黑雕落地掀起一阵劲风，收拢起翅膀立在地上时比裴子墨还要高出一个头。
黑雕的羽毛根根分明，背部和翅膀上的羽毛坚硬如铁，泛着金属般的流光。
只是这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爪子不安地刮着地面，发出低低的“唳”叫。
裴子墨抬起手，黑雕顺从地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掌心。
精神力顺着掌心相贴的地方，温和的融进黑雕体内。
薛晨焕等人屏住呼吸，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裴子墨，在他放下手的一瞬间上前问道：
“大人，能探查出异动的原因吗？”
裴子墨沉吟片刻，抬眸看了眼笼罩在风雪之中的异兽阁：
“去取紫焰草来。”
薛晨焕面色微变，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开。
紫焰草曾经在天鹰国只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杂草，因燃烧时会生出绚烂的紫色火焰而得名，后来人们更是发现这种草燃烧的火焰能够驱散迷雾。
幸而紫焰草生命力极为顽强，就算是在环境极为寒冷恶劣的北方城也能生长旺盛。
薛晨焕带人取来了一捆捆干枯的紫焰草，在得到裴子墨的示意后在异兽阁前点燃，很快明亮的紫色火焰便在风中吞吐着火舌。
黑雕在紫焰燃起的时候退远了些，但是躁动的情绪显然平复了下来。
薛晨焕见状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能控制下来便好。
火焰能够驱散迷雾，却不见得能平息异兽的躁动，那就只可能是烟雾或者……
裴子墨拿起一截干枯的紫焰草在鼻尖嗅了嗅，而后蹲下身起拾起燃烧了一半、掉落在地上的紫焰在指尖捻动，动作间草灰掉落，瞬息间便被吹散在了风中。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道：
“紫焰草接着燃烧，灰烬收集起来给异兽服用。”
他吩咐完见薛晨焕打算去处理这件事，道：
“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处理，你稍后来书房一趟。”
裴子墨说完这句话没再多待，异兽的躁动已经处理，他现在需要去查证一件事。
自从迷雾被驱散至结界外之后，异兽们已经许久不曾如此躁动过了。如今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人为动的手脚，要么便是迷雾已经重到能够渗过结界，蔓延进北方城。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能算作是一个好消息。
更何况是在以驭兽师为根基的北方城。
在裴子墨翻阅着书房中关于驭兽师和迷雾的记载时，薛晨焕推开门走了进来。
“大人。”
裴子墨抬起视线看了过去，一身劲装的薛晨焕立在书桌后，恭敬地向他拱手俯身。
“薛掌事，目前北方城中有多少驭兽师？”
薛晨焕垂目答得很快：“两千余人。”
裴子墨合起书放在桌上，忽地开口道：
“若是此时爆发异兽潮，有几成胜算？”
薛晨焕被裴子墨话的内容惊得抬起头，却难以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是一时兴起有此一问，还是在陈述事实。
他犹豫片刻，道：
“胜算至多四成，如果只是守城的话……有六成把握。”
虽然异兽潮一旦爆发，数量之众将会十分骇人。但是这些年来北方城的结界只是隔绝了迷雾，时不时还是会有异兽袭击城池，他对异兽的实力也算有所了解。
看出薛晨焕自认为已经估算的十分保守，裴子墨冷声开口道：
“不要盲目自信。”
“你看到的只是迷雾中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危险从来不会浮于表面。”
两千余人，若是当真爆发了兽潮，不说胜算，守城怕是都难。
裴子墨不打算和自己的下属过多的解释什么，他把桌子上的书扔给薛晨焕，道：
“吩咐下去，从现在起收集紫焰草、加固结界，凡是有天赋者都可以到异兽阁尝试契约异兽。”
薛晨焕看着手中的《驭兽诀》，知道裴子墨不是在同他说笑，半晌才应下声：
“……是。”
往日里为了巩固裴家和驭兽师在北方城的地位，向来是只有城主府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驭兽师。
如今城主此举，难不成异兽阁的暴动当真与兽潮有关？
可是四方城乃至整个天鹰国，近二十年来都未曾再爆发过异兽潮，有这个可能吗？
“还有，”裴子墨指尖在桌面上敲击两下，眯了眯眼道：
“帮我准备护具、武器、紫焰草灰烬，这两日我要出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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