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戒备、怀疑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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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仗助他刚度过了一个十分疲惫的周六。

        难得一周一次睡到自然醒，他家外公就那么拉着里美突然拜访。……虽然他最初有些慌了手脚，但一切还算好。

        正当他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他又接到广濑家的电话。——康一失踪了。

        他很快想到了这是山岸由花子搞的鬼。立即拉上亿泰和里美去查康一可能被带去的地方。

        虽然最后还是康一的求助电话让他们锁定了位置，不过，最终还算是happyending。

        等他回到屋内，终于觉得自己能够放松一下，并拿起手柄的时候…『辛红辣椒』找上了他。

        真是great啊。

        嘛，在那之后他就立即联系了承太郎先生，按着他的指示将亿泰他们约到了郊外。并说了一遍前天发生的事。

        他说着，还不忘看一眼藤冈里美。不过她只是是倚着亿泰那辆摩托，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对此有任何的慌乱或者其他反应。

        而东方仗助还清晰的记得，那个『辛红辣椒』来到他面前可是好好抱怨了一番藤冈里美的小心翼翼。

        而且，那家伙还提起了『岸边露伴』这个名字……

        虽然，里美有向他解释那家伙不过是个漫画家，他们只是因为粉丝和作者的关系认识的。不过，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被『辛红辣椒』提起了，那个叫『岸边露伴』的应该是替身使者。

        他知道里美在隐瞒些什么，不止这样，他觉得她应该隐瞒了许多事。

        仗助能猜想到里美那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并不想怀疑，他想要相信她。可，他是否真的能做到无条件的信任呢？

        在他想这些的时候，亿泰也是在怒意之中质问仗助怎么不早告诉他。里美在旁边安慰了几句，并指出正是因为是『辛红辣椒』，所以才得来到这荒郊野外才行。

        她的话的确是有用的，亿泰大抵是听进去了。他现在保持着沉默，不过却气得在发抖。

        「他其实乐意的话，可以将任何人都拉进电线里。只要一个电话……说不定有人已经遭到毒手了。」里美像是有意无意地说。

        她其实算是知道『遭毒手』的案例。

        昨天露伴又来到她打工的地方，说了一遍『辛红辣椒』找上他的事，还让她赶紧把这事解决。

        露伴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他们两人都想，既然『辛红辣椒』已经被逼急到了那样的地步，近几天应该还会有更大的动作。…只是没想到会那么着急。

        听露伴的说法，那个替身应该没『听』明白她的事…头疼的是，或许『辛红辣椒』已经向仗助君提过『岸边露伴』的事了…

        就在她在想怎么圆自己的说法的时候，那个名叫空条承太郎的男性也来到了这里。

        里美其实对这位空条承太郎并没有什么好感。

        她听说过这个人『能停止时间』的强大能力，而且似乎多年来在世界各地为替身使者的事忙碌，见过各类的替身使者。正是如此，他似乎对里美『替身』的异常有着更敏锐的觉察力。并且也有向她表达过怀疑……

        正在她想这些的时候。承太郎先生向他们说明，会有一个海外的替身使者来帮忙找『辛红辣椒』的本体。

        那么『辛红辣椒』肯定不乐意那样的事发生。

        里美她看了一眼亿泰所骑来的摩托车。——那是这片区域唯一的『电源』。如果『辛红辣椒』要『窃听』，也只能是那里。

        换做之前，她可能并不会想到『辛红辣椒』可能藏在『电瓶』里。不过昨天露伴所说的，「我甚至想过那家伙或许会藏在遥控器的电池里、但从结果来说，是我多虑了。」这句话却给了她提示。

        想到特意召集他们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对策』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考虑这个可能性了。不过…她并不想打草惊蛇，只是悄悄对摩托做了点『手脚』。

        如果『辛红辣椒』真的在那『电瓶』里面的话，应该会在获得足够信息后，才会现身……

        「找你们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够保护『老头子』，『辛红辣椒』知道了『老头子』存在…他铁定会设法先解决掉他…」承太郎说着，发觉藤冈里美朝着他皱了皱眉，然后用视线引导他看去『摩托车』…

        稍等，『电瓶』！——承太郎确实收到了藤冈里美的提醒。不过，一切似乎已经太晚。

        他们所有人都听见了引擎发动的声音。

        「——『辛红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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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崎岖不平的野地里，即便是『辛红辣椒』也无法驾着他人的摩托以最高时速行驶。

        毕竟，如果翻车了，就算他的替身不会受到伤害，大概也会在屈辱之中被承太郎一行人给逮住吧。

        那么，理想化地认为『辛红辣椒』以80公里每小时的时速离开了这里，即便如此，也能在半分钟内拉开近700公尺的距离。

        而一个成年人以最高速度去追赶，不，就算是世界纪录的冠军…也没法轻易弥补这个其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不过一切的前提，是那个摩托并没有问题。

        『辛红辣椒』虽然在嘴里喊着「绝对会杀死那个中午进港的老头子！」，之类的话，心里却慌得不行。

        他发觉这辆摩托难以启动，发动机的动力严重不足。

        他看了一眼那个名叫藤冈里美的女人，心里不断地咒骂。

        他的确『听』见了那个女人靠近了『摩托』。但他可没有『听』到任何的『异常』！她究竟对这辆『摩托』做了些什么？！

        ——不，不如说，究竟是怎么会想到他会在『电瓶』里的？

        怎么无论是这个藤冈里美，还是那个岸边露伴…都能向预知未来一般，将别人的计划给看透？！

        他现在还试图用说话来拖延时间，不过，这显然不再起作用了。因为那群人已经朝着他奔了过来。

        可恶啊！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摩托可终于发动了。

        「哈啊，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一把将油门踩到底。他可不会考虑更多的事了，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动力还是不足啊！顶多只能加速到60公里每小时…！究竟怎么回事？！

        不！没事！就算只有60公里每小时，『辛红辣椒』驶离的速度比人脚要快许多。虽然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但是他最终还是会实现他的计划啦！

        正在音石明这样得意着的时候，『辛红辣椒』竟然看到有人追上了他。

        是虹村亿泰！

        「怎，怎么会…!」

        亿泰不肯给『辛红辣椒』一点反应时间，『轰炸空间』立即挥动了他的右手。

        音石明确实是对亿泰能够追上这件事有些惊讶，不过也就有点惊讶罢了。那『右手』实在是太慢了，根本伤不了他『辛红辣椒』分毫。

        而就在他这样做出嘲讽的时候，亿泰贴心地提醒了一下他。「看到了没啊，呆子~~我『削掉』的，是我的摩托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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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石明真的觉得情况有那么一些糟糕。

        他的『辛红辣椒』被虹村亿泰的『轰炸空间』逼得远离了那辆机车，而那机车的电瓶只有12伏特，仅是维持它的身形也很困难了。

        不过，幸运地是、他所需要面对的只是这个没头脑的笨蛋而已。

        只要诱导他『削除』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就好。他可是清楚地知道镇上每一处的电缆位置。只要让他替自己帮个忙，将电缆挖出来就好。

        这很简单，激怒这傻子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一切正如他的『作战』一般…

        「亿泰…不要冲动…」

        什么？！

        『辛红辣椒』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站在亿泰背后的『黑色人形』。

        亿泰也一时没想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听到里美的声音。他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像是脑中有什么『理智的自己』在对自己做提示什么的。

        等他呆愣愣地回头的时候，一发觉之前在自己胸口上划了三道口的家伙正站在那儿，他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呃，里美…酱？」他姑且还是问了一声。

        「是我…」那『幽灵』虽然看着并没有『嘴』的形状，但还是发出了『声音』。不过那『声音』听着断断续续，蛮是渗人。「地下，有，电缆。不能，削。亿泰，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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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仗助他们在『辛红辣椒』驶离之后，几乎是立即敲定了已经没办法赶上去。就那么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并开始着想如何在港口防御。——直到看到亿泰『瞬移』追上了『辛红辣椒』，并成功地『停下』了那辆摩托。

        在那之后，他们就立即朝亿泰的方向跑了过去。不过还是有一公里的差距，就算最快还是得花上四分钟。

        但愿亿泰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仗助跑着，忽然发觉里美并没有跟上来。

        他起初觉得她可能是追不上，毕竟女性跑步的速度还是比男性要稍微低一些的，这是没法否认的生理差距。不过他一回头看，才发觉里美…

        站在原地，还…闭着眼睛。

        不，稍等。他记得这种情况。她如果要远程操纵自己的『替身』，就得闭上眼睛…

        所以她现在是在操纵『替身』？…不过她的『替身』又在哪里？

        他这样想着，再次看向前方。然后忽然发觉，那个被亿泰『削掉』的摩托车…正在冒着『黑烟』…

        不，稍等。不是『烟』…是那个『黑色的沙粒』啊，就是里美的『替身』…!

        难道在一切之前，她就让自己的『替身』潜入了那辆摩托里？

        great，难怪那个摩托排烟量那么地异常…

        如果『气缸』里填满的不是空气，而是『沙粒』的话…那的确会出问题!

        不过真的…虽然之前也有体会到。她的『替身』的『射程』真的不是一般地远啊。

        而空条承太郎也察觉了这一点。

        他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替身』。

        『同类型』的『愚者』无法离本体那么远。这个距离，只有『远程自动操作』的类型能够做到。

        但『远程自动操作型』只能做些单一的动作，并不能这么地『精准』进行操控。而这个小丫头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做到吗？

        上一个他认识能够做到类似的事情的，也就只有『盖布神』。

        『盖布神』的本体恩多尔闭上眼睛，是因为他是一个盲人。那家伙操纵替身还是凭借听力…

        …那东西真的是『替身』吗？——空条承太郎心中再次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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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石明感觉糟糕透顶。

        那个藤冈里美，居然让自己的『替身』也潜入了机车里！？而他完全没注意到？！

        最糟糕的是！这个『替身』的出现，让自己原本诱导虹村亿泰的计划被打乱了！。

        被里美这么一提示，亿泰可终于想明白了『辛红辣椒』对自己说些『我也许是装弱』之类的鬼话是为了什么。于是就那么忍着怒意，往后退一步并俯视着那家伙说。

        「真的很可惜啊，白痴！事情才不会如你所愿的啦！」

        被白痴称作白痴，『辛红辣椒』此时的怒意大概抵达了巅峰。这个藤冈里美，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坏他好事！一直以来都是…!

        即便他清楚，一般的攻击不可能对那女人的『替身』起作用。即便他清楚，『沙粒』根本不导电。即便他真的是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就是用这最后的一丝力量…他一定要『复仇』！

        而正是音石明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亿泰就看见『辛红辣椒』跳跃了起来——朝着里美的『替身』…！

        亿泰也该清楚，里美的『替身』根本不会有事。可，他就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住她。他喊着危险，几乎是立即举起了右手——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傻瓜还是会做出蠢事！！！」『辛红辣椒』对着『轰炸空间』挥下来的右手狂笑着。

        不好！亿泰才意识到这点，而空间已经开始『削去』。

        ——一切似乎已太晚。

        可这时，亿泰眼前再一次发生了似曾相识的一幕：黑色的人形冲了上去，硬是吃下了『轰炸空间』的这一击。

        和上回一样…不！甚至比上回还要糟糕。上次不过是『削除』了腹部。这次直接『削除』了一整个『左半身』……

        『替身所受到的伤害会反应在本体上』

        「里美——！！！」

        亿泰立即惊呼，试着用『手』去扶住那人形剩下的右半身，不过那组成人形的『粒子』已经难以维持『形状』了。而那还算有『结构』的部分、就那么失去平衡地倒在他怀里，并且渐渐消逝…

        「不,不不…!里美，你怎么…你不要…」亿泰看着逐渐化作风沙并散去的人形，几乎感觉自己要绝望,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然而那人形仍旧在倔强地发出那诡异的声音，「傻瓜…我，没事。」

        「这样的时候你还在说什么啊！！！」

        那人形余下的右手指了指另一边，亿泰忍着泪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那是藤冈里美，而不是她破碎的『替身』、是『完整』的她。她正朝这个方向跑来，还挥着手。似乎很焦急地想让亿泰看到她。

        「我说…没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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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美几乎是立即朝亿泰他们那边跑了过去，不过一公里的距离对她来说可能还得费点力气。

        亿泰大概是看自己的『替身』实在被『削得』不成样子，误认为她受到了伤害。所以为了告诉他并不是这样，她应该尽快赶过去。

        结果她跑着，看到亿泰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啊，不是。准确来说是『瞬移』了过来。应该是像刚刚追『辛红辣椒』那样，『削去』空间来实现的吧？

        只不过真的实在太快，让里美一时以为自己瞧见了幻觉。要不是听见亿泰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或许得揉一揉眼睛。

        「我没事——」

        她正要这么说，结果亿泰一个『瞬移』下来、刚好落在了她跟前，把她抱在了怀里。

        「——！」

        仿佛是一定要感受到她还活着，他才能确定自己没犯下天大的过错。

        里美感觉到亿泰在微微的颤抖，他今天明明已经经历很多了。刚刚还差点放走自己的仇人，现在又误认为自己伤了同伴。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啊！我,又犯错了…我还以为你…」

        虽然是个拥抱。他似乎不知道怎样的距离才是正确的，但又很想确认她是否受了伤、是否还有温度。他用双臂绕过了比他矮小许多的女孩，留下了许多空间，不过他粗糙的大手还是牢实地按在她的肩膀上。

        「傻瓜…我不会死啊。」她轻声说着，如安慰般拍了拍这个男孩的后背。不过等她听见抽泣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也要哭出来了。

        原来，「我不会死。」这句话，还能以这样的心情说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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