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我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不是coco的老公吗？怎么在这里？身边那个女子，不就是我上次买蛋糕看见的人吗？居然那么亲密，天哪，楼上coco就在管理自己班级报名的学生，他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怕被老婆撞个正着吗？

        我心里紧张：不知道紧张这个男人会被老婆抓包，还是紧张coco待会儿正面撞见不知道如何收场，居然脚步不听使唤地跟着这个男人往前走。人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荒唐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有一种猥琐的表情，我蹑手蹑脚，佯装镇定实际上慌里慌张，自然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我自己当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用猥琐这个词形容当时我的脸色，也是陈诚的实话实说。因为当我不断鬼祟地跟踪一个牵住女人手的男人——coco的老公的时候，陈诚刚好看见了我，他跟了上来，他走得坦然，所以没几步就超过了我，然后堵在我必经的走廊上。我抬头面露愠色，发现是他之后，只觉得悻悻然。我撇了撇嘴，扭头就走。

        陈诚居然死不要脸地过来牵我的手，一脸坏笑地说：“怎么，羡慕人家姑娘的手有人牵？不必，不必，哥哥这就牵你的手。”

        真的，我见过各种男人的嘴脸，哪怕我是从事教师的行业，偶尔跟着annie出去应酬的时候，三倍酒下肚，这些男人，平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居然会揩油袭胸……早几年刚开始建校，我吃过几次暗亏，吓得才不敢再应付这些人，我很包容annie，因为我知道她也承受了这些，我心疼她，也心疼我自己。

        女人在这个社会上想要努力生活，挡道的很多时候是猥琐的男人。

        但是，陈诚这样，笑嘻嘻就把我的手牵起来，还在酒店这样公共场合，真的是色胆包天。

        我是立刻就甩开他的手，脚步立刻加快两个档，急速要离开。

        他倒是没恼，不过还是跟了上来。一直跟我到我的车前。

        站在我的车前，不动了。

        我把车发动，他还是没移动，我把车窗摇下来，跟他说：“陈医生，请让开！”他吸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对我说：“betty，我们聊一下，关于coco的老公。”这是我今日那的有一个惊吓，我以为他嬉皮笑脸是我跟我说情话，没想到他要聊coco的老公，他怎么认识coco的老公？

        于是，我熄了火，从车里下来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的，我真的是非常怀疑又非常好奇。

        他带着我，去了酒店对面的噫咖啡，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对着这边酒店的大门，非常满足我的八卦的心理。

        他看我不断看酒店门口，不得不提醒我先点单，然后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没这么快出来的，要不，这个男人也太没用了。”我本来看着站在我们桌子前的咖啡厅小妹的，她正拿着点单器候着。我这个时候鬼使神差地别转头，真的，这个男人讲的这个笑话，太羞耻了，我都只能当做没听到。然而，本来要点单的我，尴尬地连点单都忘记了。

        陈诚大概是看出了我的难堪，于是低俗趣味般地笑了起来。他不疾不徐地跟咖啡厅小妹说：“来一扎黑咖啡，然后给这个女士点一个果茶，再配一个水果拼盘和小吃拼盘就好了，都是中份的就可以。”

        小妹貌似听懂了他的笑话，掩嘴吃吃地笑，然后走了。

        我还在看窗外，我不想跟他对视，我都忘记了，我本来想听他讲coco老公的事情的。真是的，我干嘛对人家老公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我大概是脑子坏掉了。

        “诶”，他拉回我的注意力，说，“我就坐在你对面，你干嘛老是看窗外呀！再说，是人家老公的事情，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翻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说，coco老公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你是公司里最早发现他们夫妻出现问题的人？你太自恋了，这是公开的秘密，我都能知道，还有谁能不知道？”

        我当场石化，真的，完全懵圈。怎么的，大家都知道了，就我是傻子。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是：小丑竟是我自己。真的，我当时的脑子里出现的就是这个流行的句子。

        我身子前倾了一些，认真地问他：“真的吗？大家都知道？”

        他也前倾了一些，认真地回答：“真的，大家都在传，coco本人肯定是知道的。只是大家一边都说，一边又都假装自己不知道。”他大概是看到我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往下说：“诶，你就是太单纯，我在你们学校多年，你都没注意到我，直到我半年来经常出入你的办公室，你才看到我，但是你怎么会对coco的老公感兴趣的？”

        我坐正了身子，一字一句回答他：“我对他没有兴趣，我只是担心coco尴尬或者失控，我担心我学校的老师而已。”

        他笑了，接着问：“你怎么不想想，你都能发现的问题，男人的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女人不都是直觉很准的吗？”

        我哑口无言，因为我真的不觉得每个女人的直觉都是准的。

        比如说，我就不知道韩岭是否一定要娶cecilia，我当年也没想到安迪会跟我分手，我觉得我对男人毫不了解，虽然我已经三十多岁。

        大概是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这么多年，才导致自己单身狗的状态。

        说我真的完全是出于好意关心coco，当然是真心的。但是我还考虑到我的老师的稳定性，一个老师的情绪稳定，工作家庭稳定，对我学校的续班率是重要的保障，玩了，潜意识里，我跟annie是一类人——精明的商人。我讨厌自己的精明，我喜欢自己的钝钝的，不太聪明的样子。或者我，我故意让自己不要太聪明。

        但是陈诚貌似最近对我关注得有点多，比如说，他今天怎么出现在这里，又怎么恰如其分地把我带到这里来，难道他跟踪我？

        不会吧，毕竟我不是十八岁鲜嫩小女子，可以让同学跟踪到家的年纪了呀，他不至于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吧。

        我不自觉瞥了他一眼，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赶紧把目光收回来，眼观鼻鼻观心。

        咖啡厅小妹这个时候，把饮品食物都端过来了，我其实不饿，但是吃点东西，可以缓解尴尬。

        我于是伸手打算倒点果茶，我的手碰到玻璃壶的手柄，他的手也刚好伸过来，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我犹豫了一瞬间，要不要缩回去自己的手，但是我又觉得干嘛要这么心虚，不如就强硬到底，就自给自足，自斟自饮好了。

        他又笑，把手缩回去了，说：“betty，你来倒好了，顺便给我也倒一杯。”

        我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打算帮他倒咖啡，他说：“别，跟你一起喝果茶，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喝咖啡。”

        哼，我没好气看他一眼，说：“我给你倒果茶，但是我待会儿不打算喝咖啡。”

        他故作惊讶地说：“哦，是吗？看样子annie的情报不准，她可是说你很喜欢黑咖啡的呢！”其实在他点黑咖啡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annie背后告诉他我的喜好了，所以，我才故意要喝果茶的。我就是不想让对面这个男人知道我太多的事情，他是我妈妈的学生，多少会知道我一点事情的，再又是annie的同学，他知道的就更多的，说白了，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感觉吃亏得很。

        我帮他倒好果茶，慢慢推到他的面前。

        他好死不死地又说一句：“这个动作不错，很适合做个服务员。”

        我现在是笃定他在调戏我，我只是不想翻脸。

        我一般不跟自己的金主翻脸，他是我学校学生的父亲，我一定要谨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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