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师，是喜欢我吗？
允浩一晚上都没闭眼，一直在想着敏静出门时候的表情，张恩慧的猜测，以及，他是不是真的要装病。张恩慧的话令他异常兴奋，好不容易安放好的心又蠢蠢欲动，他停止不了想象未来，每一个版本里都有敏静。
迷迷糊糊到了第二天清晨，他头痛得要命，现在他不请假都得请假了。妈妈帮他打电话给教导主任，这学期允浩努力读书妈妈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是真的不舒服。
“主任老师，不好意思李允浩今天身体不舒服，得请假了。”妈妈明明在床边，声音却像从远处飘来一样。
“啊是，会让他休息好的，不会耽误期中考试，是。”
“哎？徐老师也生病了吗？什么病？严重吗？”允浩瞬间清醒，侧耳听着妈妈的声音。
“啊，胃炎啊，徐老师以前就有点胃炎，我会问候徐老师的，谢谢主任老师。”
胃炎？会很痛吧？她一个人可以吗？
“允浩，爷爷奶奶爸爸哥哥都去参加婚礼了，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妈妈就在楼下，今天预约病人很多，你有事打电话给我，中午我给你带午饭回来。”
“没事的妈妈，我可以的。”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头疼了，小孩子也会头疼吗？”海美嘟囔着关上了门。
允浩胡乱翻手机，犹豫半天想问问敏静情况，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
有短信来，他急忙点开，不是敏静的。
“李允浩，听说你和徐老师都请假了？”来自张恩慧。
允浩没有回复，他已经顾不得他们的计划了。
他换上衣服，没有开摩托车，没睡好还是不要骑车了，走路到敏静家门口的时候，他给海美发了条短信：
“妈妈，我睡一会儿，不要叫我起床，午饭不吃了。”
他按下了门铃，过了一会儿敏静开了门。
“允浩？你没上学？”敏静一脸不可置信，眼睛红红的，不用问就知道哭过。
“老师怎么了？很痛吗？快去睡觉休息吧。”允浩的保护欲升腾而起，全然忘记了之前在医务室对话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的尴尬。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又逃课了？”敏静急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怎么哭了？没有逃课，我答应过老师不再逃课了。”
允浩受不了她哭，急忙抓起沙发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但是这眼泪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很痛吗？看上去很不舒服啊，我带你去医院。”
允浩拉起敏静要出门，谁知道敏静默默从背后拉住了他的手，用微弱的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
“别走——”
允浩回头呆呆地站在那里，胸口被敏静的额头抵住，他看不到敏静的脸，能感觉到敏静颤抖着哭泣的频率，感觉到敏静尽量克制自己的呜咽声，她的眼泪打湿在他衣服上，一瞬间，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这幸运降临地太突然，允浩一时间动弹不得，他不知道他应该做什么。
也不知敏静哭了多久，允浩小心地转身将不知所措很久的手臂环绕住她的腰，轻轻地抚摸她的背。
“老师，我衣服湿了。”
允浩把手移到她的头发上，像怕碰碎了一样小心翼翼地安抚着。
敏静这才慢慢将头抬起来，脸上一把泪水一把鼻涕，允浩又心疼又想笑，催促她去洗脸。
从洗手间出来，敏静的眼睛和脸还是肿肿的，她娃娃脸，一哭就容易水肿，因为不敢看允浩而低着头。敏静突然发现，每一次她狼狈失落崩溃的时候，允浩总是在她的身边。
“热毛巾，老师敷一下吧。”允浩让敏静的头靠在沙发上，将热毛巾敷在敏静脸上，房间里死一样的安静。
“老师，是因为我而哭的吗？”
敏静睁开藏在毛巾下的眼睛，睫毛略略拂过温热的纤维。她正考虑着该怎么回答，或者，要不要回答，幸好允浩看不到她的表情，而允浩似乎没有打算等她的回答。
“一直很怕老师掉眼泪，因为老师爱哭，我都养成了随身带纸巾的习惯。以前，每次看到老师为了叔叔哭，我总是很生气，气叔叔让你哭，气你总为别人哭，当时我想，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哭。”
敏静的眼泪还没流出来就被毛巾吸附了。
“没想到，我没有做到，还是把老师弄哭了，看到你掉眼泪，我还是很心疼，但我，又有点开心，老师，第一次会为了我而哭，所以——”
允浩站起身，来到敏静的身边，拿掉敏静脸上的毛巾，认真地看着她惊恐的眼睛。
“所以，老师，是喜欢我吗？”
敏静毫无防备地看着允浩的脸在她上方不到5厘米的地方，她甚至能看到允浩的瞳孔里有深邃的光，少年炽烈的感情都快从眼睛里喷薄而出，仿佛只要等敏静点头，他就能把她抱进他心里。
时间仿佛停滞，两个人都能听到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和自己心跳的扑通声，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响起，敏静可能会被揉碎在允浩温柔的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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