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又一个公主！

大昭女性地位低，但并不是全部。确切地说，是受儒家思想影响，大部分人家里，女性地位低。

        但是对于特权阶级来说，事情就不是这样了。贵族小姐们可没有那么多束缚。虽然她们出嫁之前，父母管得甚严，出嫁后也要伺候夫君。可是当她们失去夫君之后，那小日子就过得相当自在，想改嫁就改嫁，不想改嫁的，也可以由着自己的想法生活。

        像前面提到过的跟殷二姑娘抢小倌的莫家弃妇——莫家是太后的娘家——她实际上是跟丈夫和离，只是坊间传闻中说她被休弃。由于没有孩子，她和丈夫和离之后，自己带着嫁妆搬到了京郊别院去住，那日子多得要多逍遥有多逍遥。

        作为特权阶级中的特权阶级，公主们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多得是婚前就开始玩男人的。反正大昭的公主成亲，不是出嫁，而是招赘。驸马是来伺候公主的。只要公主没有跟男宠生出孩子，也没人敢指着公主的鼻子骂她们放荡。

        这还是先帝的妹妹，永安公主起的头。那位公主自幼丧母，当时还只是个普通富家子弟的先帝心疼妹妹之余，平日里也不太舍得管束她。后来先帝成了皇帝，给妹妹封了个永安大长公主。由于永安公主不乐意嫁人伺候夫君，于是大昭的公主成亲就成了招赘。

        结果入赘的驸马看不清形势，居然胆敢公然养小妾，永安公主一怒之下把驸马休了，然后就开始养男宠。这可是大昭地位最高的公主。

        有这么一位姑母带头，先帝的女儿们也没有老实到哪里去。婚后若是跟驸马合得来，那还算好，若是跟驸马合不来，那就分府而居，各玩各的。至于休夫的公主，那也不是没有。像那一位被夫家休弃的福慧大长公主，属于公主当中最没出息的一位了。

        再到建元帝这一辈，没成年的公主还好，已经成年的那几位公主们，那是各有各的玩法。

        大公主是嫡出，和驸马的感情不错，倒是不玩男人，她的爱好是召集京中各家小姐开宴会。昨天作诗今天赏花，明天打猎后天游园。

        二公主是德妃白氏所出，跟祭酒外公以及惠王一样，爱好读书，成天跟驸马在府里吟诗作赋、弹琴吹箫，偶尔去大公主府凑凑热闹，生活也算和乐。

        三公主是贵妃卓氏所出。卓贵妃只生了这么一个孩子，爱得跟眼珠子似的，看得很紧，所以三公主有些娇气。三公主婚前就喜欢召见美貌男乐师“学琴”，婚后就更干脆，干脆不学了。不过还是常常召见美貌男乐师，听琴。按她的说法，美人低头抚琴，赏心悦目之余，还能再多一层悦耳，何乐不为呢？

        四公主是俢仪游氏所出，俢仪游氏也是和淑妃争宠失败的输家，好在有皇后救命，只是失宠而已，倒没有降位、丢命之类的惨事。四公主也因此没什么存在感，由于和五公主年岁相近，经常被五公主欺负。不过再怎么没有存在感，也是公主，成亲照样是招赘，驸马照样不能纳妾。所幸俢仪游氏虽然老实，但给女儿找夫婿这事还是硬气了一把，没有因为惧怕，就任由淑妃跟皇帝胡说八道。四公主好歹找了个好人家的子弟。

        五公主是淑妃乔氏所出。宫斗大赢家的女儿，自是备受宠爱，由于随了母亲，打小就是个美人坯子，看着清纯娇美，背地里却是个欺男霸女的性子。今天打姐姐，明天踩妹妹，偶尔还要欺负欺负不受宠的弟弟。六皇子和五公主就差一个月，所以六皇子被五公主欺负得最惨。但她在皇帝面前装得乖巧，建元帝愣是没发现五公主的真实面目。

        倒也不是没有人跟建元帝告过状，但是建元帝不信。

        她的驸马也十分可怜。当初殷华清回京时，曾经在街上遇到过五公主，五公主当时就想要把人抢回去。不过殷华清要是能让个小丫头成功抢回家，那他也不用混了。总之五公主在皇帝面前大哭了一番，还是没有如愿。

        建元帝再傻也知道不能一次性跟两家重臣挑事，更何况殷华清和卓语然还是先帝赐的婚？

        后来五公主挑了个骨相和殷华清有几分相似的舔狗，逼他每日化妆成殷华清的样子生活。但古代的化妆技术就那样，再怎么化，也就四五成的相似而已。更何况，相似的只有脸，气质上就差的远了。一般人怎么会有殷华清那种道骨仙风的风姿气度？

        据说五公主连跟驸马同房的时候，都要抱着驸马喊殷华清，十分可怜。这还不够，五公主还托人到处找长相和殷华清相似的美男子，成天在府中胡天胡地，是京中堕落派纨绔小姐第一人。

        六公主是昭媛柳氏所出。昭媛柳氏自从死了儿子、身体又坏了以后，只剩下六公主一个指望，所以把她唱歌跳舞的本事悉数教给了六公主。六公主天赋极高，自己又肯努力，不但完全吃透了柳昭媛教的内容，甚至青出于蓝，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大家，舞技唱功自成一派。现在组了个歌舞团，平日在公主府中调理歌舞伎人，定期安排她们演出。歌舞团的演出一月一次，是京中一绝，由于场地并不很大，所以歌舞团的票都要提前预订，就这样，还是一票难求。

        以上是已经成年的公主。

        六公主以下的公主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从六公主开始，后面出生的皇子公主，他们母妃全是跟淑妃争宠失败的小可怜，哪个敢出来蹦哒来着？一个赛一个的没有存在感。

        淑妃也是真得宠，满宫只有她一人，先后给建元帝生了三个孩子，除了三皇子、五公主以外，后来还生了个十公主。十公主小小年纪学得跟她的兄姐一样，都是惯会在皇帝面前装纯的坏坯子。

        不过淑妃生十公主的时候，后宫那帮失宠妃嫔联盟，终于联手给淑妃来了一下狠的，淑妃自此失去了生育能力，否则估计还不止生这三个孩子。由于共犯太多、皇帝的暗卫本事也有限，皇帝最终什么都没查出来。哦，不，还是查了点东西出来的，暗卫跟皇帝汇报说——满宫的妃嫔都有嫌疑。

        其实这是正确答案，不过一般人再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点，暗卫首领自己都不敢相信，皇帝更是不相信满皇宫的女人都会“针对淑妃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子”。主要别的女人虽然失宠，但在皇帝面前演戏，那个个都是好手。皇帝也没想到大家面对他之前都要先变个脸来着。

        然而对宫中其他女人来说，淑妃气焰太盛，不打压一番，怕是能翻天。以至于连皇后都默许了她们搞事。

        暗卫都查不出东西，皇帝自然也没脸冲皇后发脾气，总之这事最终不了了之，皇帝再气也不舍得剁暗卫的头，只好砍了一拨太监宫女的脑袋算作他们护主不利的惩罚，于是淑妃除了两个陪嫁丫鬟以外，近身的宫人全死了……

        淑妃气得在宫中摔了一个月的瓷器，自那以后，倒是收敛了不少。

        否则后面哪里能有那么多皇子公主出生？

        这天又是休沐日，宁真逸一手拉着殷淑雪，一手抱着闺女出门游玩。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大人们休沐日最有闲工夫逛街，所以一些稍微大型一点的活动都喜欢挑休沐日进行。殷淑雪回京那么久，当然不可能没见过。但宁真逸回京头两个月，天天埋在那四个大书架那里，连休沐日也没怎么休息，自然没有参加过大集。殷淑雪看宁真逸辛苦，便拉着他一起出来玩。

        结果一家三口倒霉催地在大街上遇到了五公主。

        彼时宁真逸正兴致勃勃地在一个小摊子边挑选首饰，时不时往殷淑雪发髻上比划几下，殷淑雪百无聊赖地抱胸站在一旁，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却听有一年轻女子，怪腔怪调地来了一句：“哟——这不是殷二吗？从流放地回来了呀？”

        殷淑雪莫名其妙地看过去，只觉得那张脸十分陌生，根本不认识。但人家认识自己啊！显然是原主的人际关系。她只好到原主的记忆里努力翻找。但，说实话，公主们未成年之前，出宫的机会本也不多，原主和五公主并没有多少交集，更何况殷淑雪离开京城，一去四年，五公主从十三岁变成十七岁，那面相变化还是很大的。

        所以殷淑雪在记忆里翻来覆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这位是谁，只好迟疑地问她：“请问你是……”

        五公主打小就是人群的焦点，能忍受居然有人把她忘了！？当即气了个倒仰，怒到：“殷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不敬！”

        殷淑雪一听本宫就知道这是公主，毕竟宫妃又不能出宫门，能在宫门外自称本宫的年轻女子自然只有公主了。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相关情报，殷淑雪迟疑道：“你是……五公主？”

        五公主抬高下巴：“哼，自然是本宫。”顿了顿，她又气道：“你居然不记得本宫了！”

        有了五公主这么个目标人物，再翻找记忆就容易多了。原来原主是五公主纨绔小姐团体的一员，跟五公主关系还算不错。是那种……大小姐和她的跟班那种不错。原主是五公主的跟班之一。

        不过殷淑雪自然不可能跟她混日子，只好尴尬道：“四年不见，公主容貌多有变化，臣女一时不敢认了。”

        难得休沐日，宁真逸哪里耐烦听殷淑雪跟公主叙旧？回身拉住殷淑雪的手轻轻捏了两下。

        可怜宁真逸哪里会去注意公主们的情报？他这一回头，事情就坏了。五公主看到了宁真逸的脸，顿时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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