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收徒
焚天观南观厢房，水寒将老太太安顿好又吩咐那些孩子照顾好他们奶奶便离开房间。
此时外面云兮儿耷拉着脑袋被拾羽盯着得不敢抬头，连城则是一脸崇拜地站在一旁。
路上拾羽已与云兮儿相认，她要先带云兮儿离开，然后再以拾羽的身份亲自来参加此次焚天观大会，这样才可以使云兮儿与拾羽的关系不至于影响到连家和水寒。
这次因为云兮儿的缘故拾羽着实废了不少功夫，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只是她更没想到云兮儿竟然已经将其真实身份告诉连城！
自己刚暗中与她相认，她转头就暴露给了连家少爷！好在水寒已经大致猜到拾羽真实身份，老太太又熟睡中，连家暗卫离得较远不会知道。
只是这连少爷竟然想拜自己为师学习万人敌的本领，这倒大大出乎拾羽所料。
见水寒出来云兮儿赶忙上前：“师父！”
水寒扶额道：“云姑娘，师徒之言只是权宜之计，你不必当真。”
“不行，你说了要收我为徒就是要收我为徒，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的！”云兮儿抓着水寒手臂可怜兮兮的说。
水寒顿时满脸通红，他接触的女性实在是少，这么自来熟的更加不会应对。
拾羽看着水寒的窘迫心中一动，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个这样的人，不过他一被女孩接触就会窜出老远嘴里还念叨着男女授受不亲……
“好了，韩小弟，我家姑娘醉心偃术，若是你的师门没有什么特别规矩，你就看着教她一些便是，以她的聪慧定不会辱没了你的师门。”拾羽微笑着解围。
“对啊，对啊，咱们传道授业解惑不讲究什么国别！你看我拾姐也收了连城为徒不是吗？”云兮儿接连点头摇着水寒的手道。
“好吧好吧，我答应了，你松手！”水寒涨红着脸无奈道。
“嗯……等等？我什么时候收这小子为徒的？”拾羽一呆拉过云兮儿问道。
“姐，我代你收的啊，你看良才美玉啊！”云兮儿见势头不妙一把抱住拾羽胳膊连连撒娇。
连城很是配合地跪下扣头恭声请安：“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此时门外突然传出一声大喊：“谁在拜师？我跟你说最近瞎拜师傅不靠谱！”
话音未落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就冲进院子，却是大偃师闻天目。
“这个破观修这么多分院害的老夫跑错了地方，还好没来晚！”
闻天目一眼见到地上跪着的是个不认识的少年当下便松了口气。
他无视院里四人莫名其妙的眼神径直走到水寒跟前道：“他们拜他们的跟我们没关系，小子你有师傅吗？我知道的几个老家伙可都没有这么出色的徒弟！要不你再拜我为师吧！老夫可是大偃师！当世偃术在我闻天目之上的还真没有，和我相当也就顶天了！”
水寒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老人竟然紧赶着收徒弟来了！拾羽等人一时也感觉转不过弯来，最先回过神来的却是云兮儿，她喜形于色拍手道：“好啊！这样我师公就是大偃师了！”
闻天目一听转过脸来看了眼云兮儿笑嘻嘻地说：“差点忘了小姑娘你，哈哈，今天徒弟徒孙一块收了，不过小姑娘要努力啊，否则我这个师公看你偃术太弱可是会生气的！”
“放心吧师公！兮儿会努力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小姑娘拍拍胸脯自信满满。
水寒挠挠头怎么感觉这节奏有点不对，这半柱香都不到怎么突然多了个徒弟又突然多了个师傅？不对啊，徒弟自己收了，可师父好像自己还没拜啊！
“闻前辈，在下孤身一人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拜师的打算。”
“哈哈，小子别着急，你没拜师的打算是因为你没有见过老夫的手艺！老夫一看你的偃术就知道你应该是学自墨家偃术，也就只有墨家从不敝帚自珍，因此他们的偃术经过无数普通偃士实践演化基础扎实。
墨家偃师追求平民化，他们希望偃术可以改善所有人的生活，又没有大宗门和王侯的支持，没有钱财缺乏高级材料，所以无法对高深偃术进行研究。你的偃术不止是墨家的，而且相对古老，很多手法早已失传或者淘汰。
要知道偃术日新月异，你想要再进一步，闭门造车肯定是行不通的！”闻天目一脸肃然，看到水寒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又不禁心中暗喜连胡子都轻轻抖动。
“怎么样，我看你在很多方面已经有绝对的偃师实力，甚至接近大偃师水平，但是对偃术的种类和手法却太过欠缺，甚至比不上我的大徒弟单风，要知道他才刚进升大偃士！拜我为师绝对可以让你的偃术有质的飞跃！”
闻天目看出水寒的动摇忍住喜意，更加一脸的庄重，心中却暗自告罪，单风虽然只是大偃士但是却在他的特别训练下眼界学识远超同级！
水寒略一思索便跪下拜师，他去往大离学宫除了接近水家外也是为了偃术传承。
卫将军的偃术毕竟已经过去千年，他所学已入瓶颈，想要再进一步，拜师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可以拜师首屈一指的大偃师闻天目那自然是意外之喜，何况老人为人不俗又曾在大离学宫客座讲学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闻天目见到水寒跪下拜师顿时大喜，哈哈一笑将水寒扶起。
另一边连城也终于回过神来向着拾羽继续扣头：“师父，请收我为徒吧！”
拾羽头疼异常，没想到云兮儿又把她坑了！她还不能强硬拒绝，谁知道这个连城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是她身份曝光难道打出去吗？毕竟她是隐藏身份进来的，离国大可以以此为借口干掉她！
“好啦好啦，你先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了。”又是一个无奈收徒的！
连城赶忙起身口中连连称谢，快步走到拾羽身后，云兮儿见状嘻嘻一笑伸手与连城击了一掌。
闻天目拉着水寒进偏厅讨论水寒之前制作的火线鸢，云兮儿自然跟随。
连城则被拾羽用一句“要与士卒同甘苦怎么能没有强悍的身体！”打发到外面蹲马步去了，安排好强加的徒弟，拾羽独自回乾国使团驻地准备离开的事宜。
没多久单风和农百草跟着谢归、止观走进院子，农百草离开的早，但是一路上没有人带领不知道具体院落，单风过来找师父闻天目正好遇见就一同前往，老太太一行人是止观安顿的他自然是知道水寒等人所在，于是四人便一同过来了。
农百草一进屋看到水寒正在和闻天目讲述那只火线鸢的内部阵纹便心知不妙，他转了转眼珠插嘴道：“那个什么偃术符纹先待会再说，小子我问你，你离开的时候给那个老太太的香囊是什么香？安神效果太显著了！”
闻天目自从农百草进屋就像防贼一样盯着他，见他说话忍不住便翘了翘胡子：“哼！农小子呆一边去！我这还有些事没有完成！”
说完便换了付脸色，笑嘻嘻地介绍：“小风啊，过来认识一下你师弟韩睡，小睡啊，这是你师兄单风，以后你们要多亲近啊，哈哈。”
农百草一脸郁闷，他未必没有过来收徒的意思，毕竟如今天下好师傅难找，好徒弟同样难寻！
“看你这一脸得意，我比你晚了一步而已。韩睡小兄弟本来我过来也是想看看你所用的毒是不是自己配的，又有没有学医的打算，虽然闻老头已经收你为徒，但偃术医术并不同类，如果你可以通过我的考验我也可以收你为徒。”
闻天目皱了皱眉，他倒是没想过偃术医术可以各拜名师，他急匆匆赶来也是不愿有什么变化错失了这棵好苗子。
虽然希望水寒可以专心学习偃术但若他愿意学医，拜师农百草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水寒摇摇头道：“多谢农大师青眼，但在下已有医术老师了，所以只能辜负大师厚爱。”
农百草一愣仔细一想倒也是，此子所用毒药和对药性的了解已有师承也的确并不奇怪。他点点头道：“无事，不过若有什么医术方面的疑难你可以来找我，虽非师徒但同行讨论研究还是可以的。”
水寒一喜拜谢道：“多谢农大师！”
农百草在医术上甚至要超过水寒的师傅白须客，是当世闻名的神医，此次名为研讨实为传授对水寒的医术必然有着极高的提升！
闻天目笑着摸摸胡子，徒弟被人认可做师父的总是与有荣焉，虽然被认可的方面不是他教的……
谢归止观站在一旁看着闻天目和农百草吹胡子瞪眼，水寒和单风相互熟悉不发一言，此时的他们心中很是不平，那个自称韩睡的人所擅长的医术偃术正是当年水寒所擅长的。
而且虽说两年多未见，但水寒的面目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这个韩睡取下呼吸器偃甲后与水寒有八分相似！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水寒！
可是水寒却没有和他们相认，难道说他还有什么顾及？满腹疑虑的二人静静地等待可以与这位神秘韩睡独处的机会。
水寒似乎也发现了二人心有疑虑，便向新拜的师傅师兄还有农百草告罪，借口要请二人帮忙解决花蝴蝶事件善后事宜，顺势招呼二人到了另一间屋子。
“你到底是谁？”谢归也不拐弯单刀直入地问道。
“猜到了还问？我又没有易容，样貌也没怎么变化。”水寒摊摊手无奈道。
“韩睡，水寒？我去，你化名能不能别这么简单粗暴？”止观翻了个白眼拖出张椅子坐下。
“珠儿这段时间在你这怎么样了？”水寒也就近坐下。
“那只流氓鸟跑我这白吃白喝还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把它带走？”止观揉揉胖脸恶狠狠地说。
“你也叫它珠儿？以前不是叫蓝儿吗？”谢归靠在门口时刻警惕着屋外动静。
“我以前叫它小蓝！但那又如何，我现在叫它小蓝它也要理啊！”水寒无奈道。
谢归嘴角一扯走上前去拍了拍水寒：“你终于回来了！”止观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是啊，这下确定了？”水寒咧嘴一笑，恐怕只有原来小阿修罗道的幸存者才会知道离朱鸟曾经的名字！
“嘿，小心无大错嘛！你怎么出来的？还用了这么久？”止观抹了把脸问道。
“就这么出来的呗，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可不想再回忆一遍。对了，我的身份除了你们没人知道，别归我泄露了。”
“哦？那个乾国美女可是拾羽啊，连她都不知道？其实只要珠儿一亲近你，她肯定认得出！”止观一脸揶揄地看着水寒。
水寒脸上一红：“我知道她是拾羽所以提前将珠儿放上离山，而且我嘱咐过了它会装作不认识我的！”
谢归在一旁浅笑。止观站起身走到水寒身边盯着他看，水寒被看得发毛：“你干嘛！”
“没什么，只是觉得拾羽是你的未婚妻，你竟然还瞒着她，你不怕她知道了揍你吗？”止观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
水寒脸色更红：“滚！我不想告诉拾羽姐姐自有我的打算，其实对老谢也是一样。”
水寒顿了顿继续说：“离国、乾国、羽族早晚会有一战，与其到时候各为其主心中不舍，倒不如不知道更好，大家各凭实力一战，胜负死生由他！”
闻言谢归也沉默下去，止观叹口气道：“当真会有那一天吗？大家都躲着些不好吗？”
“战士阵前死，将军沙场亡！若真有那么一天，大家各安天命好了！”谢归坦然一笑，武神宗本就是乾国培养将士的地方，他也早已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老谢就是老谢啊！”水寒拍拍手赞赏道。
“你们心真够大的！”止观撇撇嘴继续说：“那我们还当不认识你吧。唉，小寒你能活着回来真好，将来的事现在就不用头疼了！”
“不错，胖道士一向洒脱啊。小寒，本来你回来我们应该大醉一场，不过你如今不愿暴露身份，那等到有一天你可以展露自己的身份我们再把这酒补上！”谢归拍拍水寒恢复了一脸的喜悦。
水寒轻笑颔首，止观也在一旁拍手称是：“再把无尘和尚也叫上，管他什么清规戒律！”
三人相视而笑，此时屋外响起了连城的声音：“师傅你回来啦！谢前辈已经过来了，您白跑一趟了。咦？师傅，你肩上的是什么鸟？异种的麻雀吗？还是黑背蓝翼的啊……哎呀！这鸟还喷火啊！我去！是离朱神鸟！师傅快把它拿开！救命啊！”
止观闻言一脸揶揄地看着水寒，谢归微笑不语，毕竟难得可以看到水寒的窘迫表情。
“别看我了！走吧，出去吧，还等着那位大姐进来找人吗！”水寒被看得老羞成怒，调节一下心绪后首先推门而出。
身后传来两人的轻笑，总算他们还记得保护他的身份没有放声大笑，水寒暗吐一口气向大厅走去……
三日后羽族派出大将拾羽应邀参加焚天观的“离山大会”，大离举国震惊！同日焚天观以大离国教的身份对外宣称保护羽族使团的安全直至“离山大会”结束羽族使团回到羽族地界，但同时要求各国使团在离期间必须遵守大离法令，如有威胁大离安全的行为焚天观将代离国执法！
而此时的云兮儿早已带着水寒给她的《偃术初要》跟随易容的拾羽，带着‘花蝴蝶’的身份证明离开大离前往乾国，她将在那里与羽族人接头然后回归羽族，而拾羽则恢复本来面貌身份以羽族使团使者名义重新回到焚天观参加即将举行的“离山大会”！
水寒这几日跟着大师闻天目参加偃师们的集会一同商讨修复焚日炉的最后步骤，闲暇之余他也与农百草交流医术，偃术医术皆是飞速进步！
当然拾羽不在，但交代下来连城的入门功夫就只能水寒代为监督，顺便还要替他准备强身的药汤，不过水寒会在药浴中加入少许有利于身体但却比较刺激的药物，于是连家少爷每次泡澡的惨叫也成了焚天观南观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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