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终得脱
修罗山下剑鸣阵阵，那些强大身形间一个瘦小身影闪转腾挪，他没有直接进攻那些高大的怪物而是不停地弹击长剑，那些怪物也没有围攻水寒反而相互厮杀！
小饿鬼道的各种怪物虽悍不畏死但毕竟神智不全，易水剑歌的剑鸣之术最善扰人神魂对上这些神智残缺的怪物更有奇效！混乱感知互相杀戮！
一日后修罗山顶水寒独自一人清理伤口，周遭零零散散躺着几具怪物尸首，远处也有不少类似尸体。这些怪物不像山脚下的那些那么强大，但已有一定智慧受剑鸣影响很小，不得已水寒且战且走，死战数场终于在山顶将它们尽数击杀。
水寒有种感觉山下山上应只属于两类怪物，一种空有强大的力量而没有智慧，另一种获得了部分智慧但也失去了强大的力量。
它们若是合而为一那恐怕就会难对付到极点，还好小饿鬼道天生限制不会产生完善的神智，否则真不知道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水寒处理好伤口在山顶搜索一番却一无所获，失望之际抬头一看顿时呆住，那在山下看时殷红如血的月亮在山顶竟然皓如明镜！
他略有所悟解除体表护体的南明离火，小饿鬼道那种侵蚀神智的力量在这里果然消失不见了，难怪那些怪物可以回复一定神智。
只不过失去那种侵蚀力量的支持，那些怪物也如同离水的鱼只能越来越衰弱直到死亡！想来山下那些强大的怪物虽然缺乏智慧，但也本能的感到上山对他们有生命危险，但又舍不得这重新回复神智的机会，所以才徘徊在山下不愿离去。
山上的那些怪物该是异变发生后克服本能登山的那些存在，它们中的一部分最终回复了部分神智，清醒过来后自然不愿再度沉沦，为此宁可在这环境里渐渐变弱渐渐死去！
难怪它们刚刚悍不畏死的围杀自己，也许他们只是受不了这种慢慢等死的煎熬又不愿重新下山去泯灭那最后一部分神智，所以才想借他人之手了断自己！
水寒郁郁地想着，不禁叹了口气，朝着那些尸体鞠了一躬。
此时尸体中那些失去控制的血色力量慢慢消散，尸体也开始慢慢融化，水寒挥手洒下一片南明离火将那些尸体烧尽然后简单入殓，又给那些不知名姓甚至不知种族的怪物立了个无字墓碑。
完成一切后水寒盘坐山顶呆呆地看着空中明月，该怎么离开呢？小地狱道一年仅有一次的纯阳之日是通道打开的时候，可是小饿鬼道似乎没有这样的特殊时间啊！
那也就只好先在这里观察两天再说了。水寒闭上眼进入入定状态以此减少体能水分的消耗，剩下的食物和水真的不多了！
一连数日观察都一无所获，水寒看了看身边留下的食物和水脸色阴晴不定，他咬咬牙抬头看向天空，那轮明月又再次升起。
空中虽没有半点空间的波动，但直觉上通道就在那里！在很高很高的空中！
水寒收拾出先前击杀对手得来的兵刃，选择其中材质轻盈的带上，他要准备他的登天行动了！
先前他向着空中全力射出长箭确定了那里有看不见的通道，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月有阴晴圆缺，那通道竟正对着月亮的晴处而阴处反而是关闭的通道！
如此来说这个通道开启的时间长关闭的时间短，只是那个位置未免太高了点！
水寒猛地一跺地面整个人腾身而起向着高空飞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很快便到了最高点，水寒取出一柄长枪双手各握一端两脚踏住中间再用力一踏双手一松以身为箭再次射向月亮！
如此每次上升之势减弱便取出一柄兵刃作踏脚继续向上攀升，穿过薄薄的云层那一轮明月就如同近在眼前一般！
水寒纵声长啸再踏一柄长剑借力直扑明月！那哪是什么月亮！分明就是一个悬在半空的通道，月缺就是通道慢慢关闭的情景。
穿过‘月亮’水寒感觉眼前一阵清爽满目皆是绿色而身形却是向这那绿色冲去！
水寒急忙稳稳神仔细一看那满目的绿色是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再往远处湖泊、沙漠、山川等地貌尽皆有之。只是他冲入‘月亮’之时是向上，冲出之时却是向下，以现在这个速度这个高度着陆的话能保住命就是万幸了！
水寒掷出手中残存的兵刃作为踏板卸去下降之力，一柄柄兵刃被踏得粉碎残片呼啸着撞入林中！
水寒终于止住下坠的身形，他极目远眺这里依旧不是小六道外，昆仑山脉附近不会有这么多不同的地貌，若是没有猜错这里是小畜生道！脚下密林中此起彼伏的阵阵兽吼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水寒在空中不停地旋身出掌，掌风回旋盘绕化作一阵漩涡冲击树林，随着水寒的下降漩涡中心出现一股向上的推力生生将他托住，他停止出掌再借这上托之力和被吹起的树枝缓冲平安落地。
树林中被掌风扫除一片开阔地域，水寒感到周围有很多野兽环视，不过震慑于他的落地方式不敢进攻。
冷笑一声‘落云弓’入手水寒拉弓就是一箭，箭啸刚起远处就传来一声惨号，周围一众野兽如惊弓之鸟立时逃窜干净，被射杀的是一头以速度见长的云豹！
“这是看我干粮吃多了让我换换口味吗？”水寒施施然走过去拖着那头云豹向森林深处走去，没多久森林里升起一阵炊烟散发出阵阵烤肉的味道……
这些年的小六道外，可算的上天下大乱之始，南方坎国多族叛乱，曾经显赫一时的大国分裂成后坎、蜀、吴、越、岭南等七个小国；
西方震国也经历叛乱，虽未曾分裂但原震国王族几乎被屠戮殆尽，新王杨林未改国号直接登基，而忠于老王族的那批文武大臣杀的杀抓的抓，少数有幸逃走的也转入地下暗中抗争；
东方巽国成分本就较为复杂，国内军政被羽族、鲛人等几大异族掌控，先前羽族天空之城遭遇三百年一次的运行轨迹变化，羽族不得不离开巽国举族北迁，趁此机会巽国人族起义与异族对峙，经年交战巽国分裂。
东海鲛人族联合北上的南海鲛人建立龙宫，夸父黑齿等六族抱团又吸纳一众小族建立山海国，人族则在中原乾国支持下以后巽国立国；
北方离国倒是少有的未曾发生叛乱分裂的国家，但除了来有自雪域与荒原的威胁外又有了自南而来的羽族威胁，已有些捉襟见肘了，再加上国内继承人的问题也是隐患多多；
中原乾国自于廷益被冤杀后石幽冥掌控军力，此人虽贪婪残暴却也不失为一员勇将，加上乾帝本身亦颇具智慧，除误信谗言冤杀于廷益外还是较为仁慈，朝中徐元玉这等投机者也确有一定学识，此外于廷益曾经建下的班底也还在勉力运作，不求恢复曾经大乾的辉煌，在这乱世中守成还是绰绰有余。
乱世最出豪杰，乾国年轻一代平安归来的战神宫谢归领兵大败山海国大军助后巽立国，受到幽冥王石幽冥的赏识与乾帝的大力赞赏；
乾国太子叶宇晨孤身潜入羽族说服羽王结盟，不费一兵一卒放任羽族入离国与离国大战；
羽族女将军落云郡主三战三胜将离国驻南线大军逼离三百里！
此外一枝梅六义、游僧无尘、焚天观止观、震国神威候杨修、后坎国上将钱军、蜀国王子孟通、龙宫玲珑郡主等等如繁星满天闪耀在这乱世之中！
落云寨中的年青人也已经各自散落一方，落云寨曾被震国强征三次，白须客不得已将寨中青壮全部暂时疏散，自己带着部分老弱躲进昆仑地域，震国军队不敢深入也只好不了了之。
而被疏散的年青人们毕竟年轻气盛逢此乱世又怎甘平凡，于是他们也各自从军。这些年来有些战死沙场，有些厌倦争斗重新归隐，当然也有些凭着过人的实力谋得了一官半职。
匆匆又是一年过去白须客照例来替董相把脉，此时的董相双腿已完全萎缩连身体也出现了衰败景象，当年的腐骨草剧毒未曾尽解残存毒素虽弱但也深入骨髓，这些年来日夜折磨着董相！
“白老，我还能撑多久？”董相淡淡地看着白须客收回把脉的右手问道。
“别太担心了，你不会这么快就走的。虽然你的功力几乎损失殆尽，但好在身体已经慢慢习惯了腐骨草毒素不会再恶化了，小董你可还要等小寒回来啊！”白须客略松了口气但还是一脸担忧地说道。
董相洒然一笑：“放心吧，这身体我也习惯了，只是中毒太久身子骨麻木了才问问你的，上次有那小子的消息都快三年了吧！姓冷的那个少年说那小子已经半步相忘而且医术阵法都已有大师水平！哈哈，他九岁离开才什么本事，那都让他活下来了，更何况如今！”
白须客也微微一笑，他们似乎对水寒有着绝对的信心，相信他活着回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空中忽然传出一声长鸣，一头蓝色大鸟展翅盘旋在落云寨上空，它突然停下身形狐疑地望向远处山脉，蓝色的瞳孔一阵收缩。随后大鸟猛地展开翅膀带着惊喜地长鸣向远处飞去！
“咦？珠儿今日怎么和往常不太一样？”白须客抬头看着离朱神鸟展翅飞去疑惑道。
“莫不是拾羽回来了？”董相略一思索猜测道。
“不会，天空之城就快进入离国境内，拾羽要领军先行开辟出足够的地域，还要防止离国反扑，最近都不会有时间回来的。”白须客皱着眉摇了摇头。
董相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但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变作狂喜：“白老！会不会是他回来了？”
“谁？小寒！”白须客先是疑惑但也立刻满脸惊喜地反应过来。
白须客推着董相来到屋外看着离朱鸟向远方飞去。远方山脉隐隐传来一阵长啸应和着离朱的长鸣！
正是当年从小饿鬼道来到小畜生道的水寒。
那小畜生道新道主人面蜥毕竟是小畜生道土著生物对此道了解透彻，不日便发现外来的水寒，此后它竟操控群兽围猎水寒，围追堵截之下水寒东躲西藏多番陷入绝境，耗时一年才终于使计策突出重围并离开小畜生道进入小人间道。
小人间道在水寒所知的五道中方圆最小，他才一入道就被道主柳燕飞发现，略一交手水寒已知这位看似柔弱的‘柳阿姨’强悍异常，恐怕已有几乎相忘巅峰的实力，在她手下只能勉强自保更别说寻隙逃离！好在柳燕飞并未起杀心，似乎以此考教水寒武功，没多久就停了手。
难得机会柳燕飞详细询问了水寒关于百辟刀的一切，真正确认凌战去世多年，柳燕飞还是暗自神伤。当年暗助水寒便是视其为凌战后人，如今也终究是在他身上解开了多年的心结。
打开通向小六道外的通道，柳燕飞直接放水寒离开，这小六道是他们的契机但也是囚笼，但这不该是他的，远方有着未知的未来在等他，凌战的传人岂能一直受困于此！
水寒满怀感激，留下百辟残刃又将‘情刀八意’刀意封于残刃之中，就此离开小六道！
滞留于此近十四年一朝脱困水寒心中激动的同时也有一丝迷惘，像是紧紧绷住的弓弦突然松开。
略一思索水寒起身向昆仑山脉外围走去，不管以后有何打算先去落云寨！
此时水寒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小孩童，他参照地势与太阳位置确定方向独自一人游走于遍地危险的昆仑，向着记忆中的落云寨搜索而去。
十数天后依旧在昆仑山脉游荡的水寒隐隐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还未等他辨明气息来源就听到一声嘹亮的长鸣。
“小蓝！”水寒惊喜万分未想到还没找到落云寨倒先与离朱鸟小蓝重逢，不过他却不知当年众人不知离朱鸟名字便重新为其取名‘珠儿’，取离朱之‘朱’音而舍其‘红’意！
看着远处离朱鸟展翅飞来，水寒纵声长啸向着离朱来处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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