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舍有得
杨辰神魂极为清明，他从未这么强大过。
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是他第一次融入龙血的时候。
那般有我无敌的力量，让他深深迷醉。
只是，这力量已经接近了失控的边缘。
杨辰意念是清楚的，但是却无法自如控制这般怪异的身躯。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用多种真灵之血激发的真灵之身。
杨辰不通法天象地的神通，也不知身化真灵的关隘。
这是一个未完成的神通，只是在杨辰脑海中有一个构想罢了，是神域中的异兽给他的灵感。
澎湃的力量在杨辰身躯中乱窜，他已经感受不到金丹和五脏灵种的存在。
血肉在蠕动，这样的状态，杨辰保持不了多久。
很多规则在流入他的脑海，天地灵气的调动如同本能一般运转自如，在这种近似于顿悟的状态中，杨辰猛地感到他的元神在消散。
这让杨辰骤然一惊，神念一转，杨辰第一次失去了与真灵手镯的联系！
这让杨辰沉醉力量的元神瞬间清醒过来，一种莫大的危机涌上杨辰心头。
没有真灵手镯的血元支撑，定会崩溃的肉身将无法复原。
杨辰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眼看着自身化作的真灵之躯在追击那两只凰鸟。
而与杨辰所化真灵对敌的赤凤和鸿宁均是一脸苦色。
“噗！”
“锵，锵！！”凤鸣响彻天际。
如山岳般巨爪划过虚空带起一片血雾，鸿宁半边羽翼和鲜血一同化作齑粉被杨辰玄武背甲上的灵纹吸收。
鸿宁拖着半边残躯，看着龙首上毫无情感波动的紫瞳，心中再无一丝一毫的战意。
“跑！槃！快拿出涅尊给你的底牌！再不用，你我都要死在这怪物手里！”
那赤凤原来叫槃，真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名字。
在定星波中打坐的汤执，笑看那一触即溃的妖族圣子，心中充满了快意。
槃化作的凰鸟虚影直冲杨辰妖躯，随着天凰虚影的碎裂，杨辰的龙首也是微微一偏。
接过龙口脱险的鸿宁，槃一拍储物袋，一枚赤红色的星盘骤然亮起红光，虚空中波纹骤显，汤执看到那熟悉的星盘眉头紧皱，死死盯向槃那赤红的身影。
两大妖王撑起全部妖力堪堪护住化作人形的身躯。
“嘭！！”
巨型肉翅将二人拍飞，虚空中的波纹却越发明显。
杨辰则在努力恢复元神与肉身的联系，已经重伤的鸿宁和妖力将尽的槃，都没有了一战之力，是时候收束力量了。
真灵之躯上血肉崩溃的情况已经极为明显，玄武龟甲上已经满是裂痕，背上的尖刺逐渐长满，甚至开始从臂膀和腿部刺出。
这是真灵之力失控的表现，当然，从一开始杨辰的肉身就是失控的，和那些畸变的异兽一样，力量极为混乱。
“这东西靠谱吗！”
鸿宁疯狂压榨妖力抵御着杨辰所化异兽的挥击。
“不知道，不过这是母亲给我的东西，定能解我等危机。”
随着星盘上的灵纹完全点亮，苦苦支撑的槃和鸿宁面上都露出了喜意。
他们都感受到了空间传送的力量。
于此同时，一界之隔的凤栖山上，一道空间裂纹忽地出现在古树梧桐的上空。
涅尊猛地抬起头，凤眸中灵光一闪向裂缝看去，透过无尽的空间乱流，她感受到了槃的气息。
不待涅做出反应，荒古久远的气息从乱流中传来。
“咻！”
空间裂缝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打断，刚刚出现的空间裂缝瞬间消失在空中。
涅展翅而起，运转妖力向空间裂缝出现的地方轰去。
可惜，空间之力不是涅的专长，狂暴的妖力轰到了空中，化作一团灵力乱流，散为漫天焰火消逝于空中。
“尊上！！”“尊上！”
数十道妖王气息从凤栖山下升腾而起。
“都退下！”
涅暴怒的声音响彻天际。
半晌，涅赤红凰影从凤栖山上闪过，留下几道法旨后，直奔四象部族飞去。
两界交汇的虚空中，布满了绚丽的五行灵光，为这一成不变的虚空添上了诸多亮色。
两道残破的身躯悬于空中，气息极为萎靡。
杨辰异化后的身躯终究是到达了极限，就在星盘开启的刹那，滔天灵光从杨辰的身躯中射出，抹平了虚空中游荡的罡风，抹平了虚空中沉积的土灵力之石。
同样抹平了空间波纹。
战场边缘的汤执目睹了这一切，恐怖的五行灵光余威让他身躯微微颤抖。
大五行灭绝神光。
“杨辰，这是你留给世界的最后一抹光辉吗。”
汤执抬手打出一道灵力，仍然无法破开定星波，他被鸿宁伤的太重，没有几年的苦修怕是拟补不了伤势。
杨辰死了，没有他的庇护，洞真经汤执只能放一放了，不过等灵傀之身到来，杀了这妖王，还能拟补一下损失。
忽地，汤执眉头一皱。
杨辰之前爆体而开的虚空中，残存的血肉碎片在不断汇集，一抹五行灵光在缓缓凝聚，纯净的血色不断涌动。
汤执眉毛一挑，凝视了许久。
半炷香后，那灵光逐渐凝实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辰！？”
虚空中重新汇集的身躯正是杨辰。
此时的杨辰面色极为复杂。
在异化真灵之躯爆开的最后一刻，杨辰恢复了与真灵手镯的联系。
极力展开的手镯漩涡为杨辰保留了那丝精纯的真龙血脉。
若是真龙之血脉没有得到保留，杨辰苦修上百年的大藏化龙决等同于功亏一篑。
就算如此，为了恢复肉身，杨辰积累的血元也消耗了小半，而他极为看重的真灵精血，更是消耗了数滴。
这个结果杨辰可以接受，但又心有不甘。
在人间界，一滴真灵精血都弥足珍贵，错过四象神域，哪还有这么轻松弄到精血的来源！
人间界的妖王一个比一个棘手，杨辰倒是想杀个元婴妖尊，但他得打得过算。
就这一战，杨辰在神域中的收获就少了四成！
不过杨辰也不是没有收获，异化后的奇异状态，让杨辰触摸到了规则的存在，对于五行之力杨辰也有了新的认知。
最大的收获，便是杨辰体悟到了一丝大五行神光的威能。
金丹中期的瓶颈，荡然无存。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杨辰几个闪身将散落的储物袋和法宝收起，脚踏通幽遁至鸿宁身前，挥手打出数道禁制将鸿宁制住。
“动手吧！你这怪物！你不是人族，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接着，鸿宁便是一阵污言秽语的问候。
杨辰面色一怒，却生生忍了下来。
“我正好没有合适的坐骑，有一个鸿鹄做坐骑，一定很有排面。”
说完杨辰取出数道符箓贴在鸿宁身躯上，制住了鸿宁全部的妖力和妖魂，手中灵光一闪将毫无反抗之力的鸿宁扔入灵兽袋中。
杨辰的话没有逃过槃的耳朵，槃面色一变，强行运转妖力就欲自爆，作为妖尊的子嗣，他可以死，但绝不能做人族的坐骑。
“嘭！”
“噗！！”
槃一口鲜血喷出，鲜血刚一离开槃，就化作点点火焰消散于虚空。
杨辰五指精准地落在槃的腹部，缕缕禁制光芒涌入其身躯中，夺魂针光芒一闪，制住其周身经脉，槃妖力被制，一时再动弹不得。
“你若是个修士，就杀了我和鸿宁，没人知道是你动的手。
想我做坐骑，不可能！
羞辱妖族，你定会付出代价，我母亲不会放过你！天凰一族也不会放过你！”
“我还以为你惜字如金，不会说这么多。”
杨辰打量了槃一阵，神识将槃扫了个通透：“人族的身躯，妖族的力量，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妖丹居然也在丹田中吗。”
“我不是半妖！我是天凰一族的妖王！！”
杨辰的话一瞬间就激怒了槃，耐何杨辰禁制之术极为出色，外加丹田中的妖丹被数道夺魂针制住，槃是一丝妖力也调动不出。
杨辰没有理会用眼珠挣扎的槃，转而飞到定星波前，挥手解开了法宝。
汤执满脸喜色地看着杨辰：“真不愧是杨师兄啊，杨师兄真没让我失望过，师兄法力通天，五行神光盖世无双，假以时日定证得大罗金仙，小弟能追随……”
“让你的灵傀分身回去吧，不要耽搁太久，你是和我去荣兰，还是寻个隐秘地方等待神域关闭。”
“我跟师兄走，这神域不安全，我不想被异兽吃了。”
杨辰点了点头：“伤势怎么样。”
“得几年功夫静养，不过若是能寻到洞真经，想来会快些。”
“为何。”
汤执嘿嘿笑了两声：“其实…其实洞真经也算是个体修功法，化身千万嘛，呵呵。”
杨辰抬手就欲打汤执，末了收手一震衣袖：“这就是你不愿修炼百脉炼腑决的原因？”
汤执眼神飘忽：“我也是怕和洞真经的分身之法不兼容，不是有意隐瞒。”
“明明就是怕我见利忘义，夺了你的机缘。”
杨辰不再言语，从汤执储物袋中取出一盏飞舟，将槃扔上飞舟，拉上汤执便向罡风之下的神域大陆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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