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古秘辛
“巫师们可以获得人间界的认可，或者说，他们被天道所认可，数十万年间，在人间界意志的容许下，从两界交融之处获得好处。
巫师之道从人间界之外得到的更多，也等于是反哺人间界，你可以理解吗？”
杨辰连连点头：“可以理会，人间界也要壮大，从虚空中收取飘浮的物质，或是残缺的规则碎片，这也是一种进化。”
“说的好，就是这个意思。”
杨辰接着问道：“那人间界的意志，也就是玄之又玄的天道，只存在于这一界之中？三千世界就有三千天道不成？”
青鳞果断地摇头：“不清楚，或许三千世界天道不同，也或者天道只有一个，没人见过天道，这只是一种规则，在我们看来，巫师的说法也站不住脚。
他们充其量是天道的窃贼，盗取着天道的力量，维护规则的运转，维护界面的稳定，天道在我眼中是不存在，不具像，不改变的一种规则。”
见杨辰陷入沉思，青鳞又笑着说道：“不过我说的一切都可能是错的，就如蝼蚁窥象，只是我的臆想，我们一切的认知，都是我们所看到的东西给予我们的。
人间界我已经看不到太多了，所以才想去灵界看一看，或是去大千世界看一看，这已经成为一种执念了。”
杨辰消化着青鳞的话，再次说道：“前辈都没能进入灵界吗？”
青鳞无奈点头：“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资质不够，机缘也不够，我第一世已经是几十万年前了，那时候人间界全是大妖，巫道刚生，人间界也不成熟。
我们是人间界最早诞生的生灵。
本以为世界就是如此，吃了睡，睡了吃。
直到某一日，巫道初生，我们才感知到了更高界面的存在，感知到了不同，感知到了更为久远的气息，周而复始的日子出现了不同，那些沉睡的，没有沉睡的，新生的大妖，都兴奋了起来。
于是我们打了一架。
结果显而易见，我输了，一身灵机被夺，助他人入了灵界。
堕入轮回，可能是先天生灵的缘故，我的元神一直保持着一缕清明。
不过这一缕清明，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因为我遗忘了很多事。
不过，有一件事我没有忘记。”
杨辰紧忙问道：“什么事？”
青鳞眨了眨眼睛：“在我第一世的人间界生灵里，没有人族。”
杨辰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双目不由自主的瞪大，难掩震惊之色。
“没有人族！？”
“没有人族，我在人间界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此处人间界的天生生灵里，没有人族。”
杨辰喃喃说道：“那人族是什么？从何处来？”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第三世？还是第四世？人间界就多了一种脑浆又香又甜的零食，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当初的人族处境比你想象的还要不堪。
大概就是你们养的鸡，那种存在。”
杨辰顿时从上古隐秘带来的冲击中挣脱，青鳞的形容让他想起了在黑鹰妖岭做血奴的日子。
哪怕是人族势大的如今，凡人都没有自保之力，上古的人族恐怕更为不堪。
“前辈轮回了几世？”
“算上这次，是第九次，按照上界道法之说，九为极，这一世若是死了，应该也没有下一世了。
话说几世之前的人族修士可没有抽魂炼魄的习惯，这邪魔外道是从哪里来的？倒是和你们人族的出现一样奇妙。
我知道的也不多，基本都告诉你了。”
杨辰微微点头：“前辈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么多？”
青鳞则晃了晃翅膀：“不是你问的吗？你问我就告诉你喽，知道这么多没人倾诉也很麻烦的。
多告诉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分担烦恼，我就会更轻松一些，我看你现在就很烦恼。”
杨辰苦笑一声：“没错，我现在也变得烦恼了。”
青鳞哈哈笑了几声：“两族大战的时候，见到我下手轻一点，若是能庇护一二就更好了。
你们人族修炼快，下次再见到你，我就不是对手了，被你们人族修士杀了好几世，这次可不想再死到人族手里了。”
青鳞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杨辰没有多言，只是点头离去。
汤执面目狰狞地坐在一座巨碑前，杨辰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杨辰摇了摇头，直奔东方碑群而去。
既然青鳞给他指点了一二，那杨辰也不必执拗，寻了最后一排腾蛇的石碑坐好。
杨辰当初在巳蛇部落卦术师阙的手中，得来过一本体修之术，其根源就是腾蛇之机变，是一种炼皮之术。
杨辰猜测，这腾蛇变能引起百脉炼腑决的异动，多半是百脉一系体术的源头之一。
腾蛇变与百脉炼皮术可能同出一脉，互为表里。
腾蛇既有女娲真身之形，盖与神龟并称视作玄武真身，其类还属龙。
与勾陈并列的神兽，位居四象之下。
如此复杂的根源，正适合谋求大藏化龙决变化的杨辰研究一番。
玄玉功作为炼皮功法，相比于杨辰所修其他体修之法稍显鸡肋。
杨辰记得那阙的皮肤之神异，对此极为眼馋。
虽未在神域中获得腾蛇精血，不过无伤大雅，灵血只做锦上添花之用。
实在不行，杨辰还有魂元这个大利器，推衍改化一番便可化为己用。
整理好心神，杨辰将神识缓缓度入石碑之中。
良久，杨辰睁开双目。
怎么没有反应？
杨辰扫视了周围片刻，再次闭上双目度出神魂。
双手捏决，只见一缕青光从杨辰识海中遁出，一闪没入巨碑之上。
半晌，杨辰元神回到识海。
还是没有反应……
是元神的问题？还是这巨碑的问题？
杨辰这样想着又换了旁边的巨碑试了试。
果然，巨碑对杨辰的元神一丝反应也无。
那就只能是元神的问题了，杨辰目光落在了左手腕处，透过紫霄雷环看向手镯花纹，没有什么异常。
但除了真灵手镯，杨辰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被这些真灵古妖传承拒之门外。
算了。
杨辰直接起身飞遁向汤执。
汤执此时已经回过神，正在阵法中闭目打坐。
“看见了什么？”
杨辰有些好奇的问道。
汤执疲惫地睁开双目：“一只凰鸟，是观想图，这东西对人族没什么用，我便想直接离开。
没想到没有退出的途径，我用了许多秘术才从这巨碑中挣脱，这鬼东西，想退出元神都这般困难，真是邪异。
你呢，有没有什么收获。”
杨辰无奈地摇头：“我连将神识度入其中都做不到，这些巨碑好像排斥我。”
“这可怎么办，这么多石碑，哪个会有洞真经。”
“洞真经不在这里，若是按你看到的说，这都是古妖、神兽、真灵的观想图。”
汤执皱眉看向杨辰：“不会，我的秘术感知到了洞真经的气息，这绝不会错，就在这里。”
“也可能不在这里。”
杨辰示意汤执稍安勿躁，便将青鳞告诉他的事情与汤执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人族秘辛。
汤执思索良久，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洞真经被前人遗落在了人间界与神域的交界处。
可是那片空间要巫师才能开启，我们无法进入其中，若是如此，洞真经岂不是注定无法重现人间。”
“若真是如此，单凭你我金丹修为想在此处破碎虚空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能解释洞真经为何十数万年没有重现于世。
我想洞真经在神宫第二层也是不起眼的存在。
告诉你是想让你想一想，有没有不借助巫师之力开启神宫第二层的办法，若是如此，还能有些别的机缘。”
汤执重重叹息了一声：“不可能，若是有办法，就不用借助巫师的手了，之前将四象部族的巫师杀了个干净，这下是断了后路！”
“没办法，青鳞那个老妖怪不把他的打算说出来，妖王都在气头上，自然没想过留巫师的性命，交界之处无法开启，大家都要错过机缘。”
汤执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也不是毫无办法，但是只有我能做到。”
“说说看。”
“我将灵傀和元神留在这里，待神域关闭时，伺机用秘法将元神度入神宫第二层。”
杨辰眉头一皱：“然后呢，你的元神怎么离开神宫。”
汤执决绝地说道：“不离开，我的元神离体后仍能存在不短的时间。”
杨辰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你要用分神将洞真经记住？那你这尊元神岂不是废了，灵傀的分身也不要了！”
“若是没有洞真经，我连触碰元婴瓶颈的可能都没有，为了更高，也只能放弃元神和灵傀，大不了从头开始。”
汤执是笃定了要获得洞真经，接着说道：“只是人间界此时正是乱局，我若是将元神和灵傀分出，实力便弱了五成还多，离开四象神域可能会托你后腿。”
杨辰了然一笑：“放心，庇护你不成问题，我不会抛下你不管，除非我真的顶不住。
你要想好，这就是赌，且不说你元神能否借着神域关闭时的动荡进入神宫第二层，便是进入了，也不知其中有什么危险。
还有，你一个元神之躯，在元神消散之前能否将洞真经记全？”
“你忘了我分神就是本神，元神之间互通记忆，记下洞真经应该不成问题，有洞神经做底子，还是有很大可能记全的。”
“你想好便成，修行路上突破每个瓶颈都是一场赌博，我支持你。力所能及，我定护你周全。”
杨辰说完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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