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一卷欧洲篇·第七章·迷雾

“我真的是无比讨厌这样的夜晚，浓重的雾笼罩在窗外，真的很窒息。”源吾裕靠在墙边，一遍擦拭着自己的折刀，一边抱怨道。

        此时，他们四人在伦敦的艾琳酒店。这家酒店也是英国分区的私产，劳拉将他们带来时，仔细地向他们介绍了这家酒店的历史，最后贴心地指出了这家酒店的归属权，还表示，近卫队四人可以随便在这家酒店放松，十层一整层都为他们腾出来了空间。

        奈良到酒店之后便自己一人默默去房间休息了。她的性格就像一泉深潭，沉静平稳，另外三人早已习惯了她这样的性格。在其他潜龙人眼里，老韩是一个出色的团队大脑，而奈良只是一个厉害的打手，她的任务似乎只有服从，服从龙部的指令，服从楚承的命令，服从老韩的安排。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奈良很单纯，而作为奈良青梅竹马的源吾裕，对这一点则是不置可否。

        源吾裕在房间里踱步，没有半点的困意，便跑去老韩的房间，敲开房门，丁程也在屋里。三人刚好都睡不着，闲来无事便聊了起来。

        老韩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近几天的泰晤士报。来到一座新城市，老韩每次最先做的便是了解这座城市的情况，这是潜龙人接受的任务基本准则，也是老韩个人的习惯，比起网络，他个人还是更加偏爱这些传统的新闻方式。

        丁程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大雾，湿润的雾气扑面而来，感受着他瘦削的脸庞。

        “伦敦本来就是雾都，特别是秋冬季节的洋流冷暖汇合，更加剧了海雾和陆雾的程度。岛屿国家多是这样的，日本也是岛国，雾气应该也不会少。”老韩翻了几下报纸，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就是我秋天更喜欢去层云峡的原因。”源吾裕收起钢刀，接下了话茬。“怎么说呢，日本的雾气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关于那些满月的神话，神隐的传说，笼罩在深山间的雾气，让我一个关西人感到了浑身的探索的欲望。”

        “那伦敦呢？”丁程回头，被刚才源吾裕的话语勾起了兴趣。

        “或许是我的刻板印象，英国可能带给世人的印象大多是机械化，与日本深远的传统背景不同。它给我的第一直觉，就是杀气。黑色的迷雾里传来的不仅是沉重的老式马车的马蹄声，还有凄厉的喊叫。”源吾裕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们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

        丁程摇摇头。

        “或许你说的有点道理，历史上，穿梭在伦敦夜色里的开膛手杰克也确实符合你的印象。不过我觉得这里面也有一些地域的偏见。”老韩放下报纸，走向窗边。

        “说起雾，在日本传说倒是有雾天狗这种妖怪。那种住在深山里，身材高大、穿着修验僧服和高齿木屐、长着双翼、红脸和大长鼻子、手持羽扇的怪物，听起来确实让人害怕。不过我听到的一种说法是，这样的形象其实原型便是明治维新之前封闭的日本国名对于外国传教士的恐惧而加以润色的。因为对于一个事物的未知而产生的联想，这很常见。”

        “你来过欧洲吗？”老韩问。

        源吾裕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晴子来过。”

        “那你可以去问问她的看法，或许她会和你想法相同，但是也可能有些偏差。不论如何，去问一个亲身经历过的人的看法总是好的。”

        “嗯。”源吾裕点点头，对老韩的看法保持赞同。“说到晴子，自从那次任务之后，她一直对于苏蔷的情况很担心。不过刚才给本部打了电话，医院那边的结果显示苏蔷的状态很不错，身体内的毒素几乎解完了，可能休养几个月就能恢复好。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她心里的担子也卸下来了。”

        “请神术带来的巨大身体损耗冲击了一部分毒素的效用，其实苏蔷面临的主要还是天丛云带来的伤害。不过也幸好她的血统包含了火系，对于身体的恢复力比别人会强些，不然全身换血带来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下来的。”老韩分析到。

        “为了那个男生，换走了一个专员和一队精英，值得吗？李澜的实力我们都清楚，基地培养出一个他那样的人会花费多少精力。而且即使真的想培养出下一位执行官，这条路上会面临多少风险，即使是一次失败，都会面临功亏一篑。”丁程看向两人，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老韩叹了一口气，“纯种火系毕竟是很难遇见的血统天分，为了他，楚承亲自下的命令，部长也立马批准了。我们不希望重蹈当年的失败，但是不论做出什么选择，其实最后结果都不会令所有人满意。”

        “在做出每一次决策之前，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好比，没人知道，泰勒会出卖情报。”

        “都查清了吗？关于泰勒出卖行动计划的全部内幕，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像这么简单，这几天接触下来，那么怕死的人，谁给他的勇气完成这件事。”源吾裕看向他们。

        “我们应该相信潜部那位执行官，他不是正是以狠辣算计出名吗？比起这件事，我更在乎的是现在楚承的情况。从飞机爆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了。看起来，欧洲至少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他一个人真的能行吗？联系我们的话，也可以让我们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丁程表达出了自己的担忧。

        “和你相信潜部那位执行官那样，我得说，相信楚承。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们现在是明线，聚集了各方的目光，贸然与我们取得联系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老韩郑重其事地告诫丁程，“别去质疑楚承这个人，我在潜龙基地呆的时间比你们都久，或许比你们在看人方面更老道一点。在别人眼里楚承看起来像是大大咧咧的，但是你们得明白，执行官这个身份的重量，而能达到这个地步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他们的心计至少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容易被看穿。”

        丁程眼帘低下，沉默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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