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豆腐宴

王郎中出诊去了不在，倒是伙计还记得。
之前叶蔓给王郎中送来的卤味，伙计也吃了两口，对着叶蔓是赞不绝口。
叶蔓是想到时盖房子时可以买些猪下水之类的做成卤味，当个荤菜。
她打算回去后按比例磨成粉，用干净的布做几个小布包，需要做卤味的时候就给放一包，方便又不怕泄密。
然后又去了肉摊买了十斤板油，几斤五花肉还有几根排骨。
板油可以提前熬了油放着，到时每日做那么多人的菜，肯定要用很多。
有段日子没吃卤肉了，叶蔓突然有点嘴馋。
然后几人去了杂货铺买了装油的大罐子，又买了几斤盐，二十五套碗筷，还买了糖之类的，以及自己家用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最后还要去一趟粮食店，经过迎客楼的时候，想起要请先生的事，就让叶振文他们在外面等着，叶蔓自己进去找刘掌柜。
结果小二说刘掌柜今日清早去海城县了。
哦，叶蔓想起来，明日就是十五了，估计是去看看豆腐宴的情况。
看样子只能等十五过后再来一趟了。
最后几人去了粮食店，要了一百斤新米留着自己家吃，三百斤陈米到时可以跟红薯一起煮饭给工人吃。
陈米便宜些，只要六文一斤，就是没有新米做出来的饭香。
又要了五十斤面粉，叶蔓想着偶尔也能做些馒头包子的换换口味。
算了一下，要二两五钱银子，看他们买得多，掌柜的把一小袋有十来斤混着沙子的米送了她。
那是平时落地上扫起来的，让叶蔓可以拿回去喂鸡，还说下次有需要也来找他们，买多有优惠。
叶蔓这边紧张的准备着盖房的事，刘掌柜这里也正往海城县赶。
这次免费赠送的豆制品受到绝大多数顾客的喜爱，还有一部分人直嚷着让陈掌柜也别等十五了，现在就拿出来卖他们。
陈掌柜坚持他的策略，免费赠送三日，在这三日可以预订十五那日的菜品，中午或晚上的都可以。
可供选择的菜品有：豆腐脑、卤香干、虾仁烩豆腐、客家酿豆腐、麻婆豆腐、香辣铁板豆腐、椒盐豆腐、鱼籽烧豆腐、芝麻豆腐、肉末豆腐羹、什锦豆腐盒、鸡蛋豆腐、香炸豆腐虾丸子、炸豆腐、酱香豆腐、蛤蜊豆腐汤、肉片豆腐汤等等二十几个菜。
前两日东家少爷也来了，试了大部分的菜品，点了头，陈掌柜是又自豪又信心满满，只是考虑到辣椒的问题有点为难。
现存的辣椒大概也就四、五十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到。
所以迎客楼放出话说，除了十五这日可以任意选菜品，之后每日都会限量出售有辣椒调料的菜，引得众人纷纷抢订麻婆豆腐这类的菜品。
这不，就昨日一天下来就快订满了，现在只剩十五这日中午三桌。
刘掌柜到洒楼听说了预订的情况，也是高兴得很。
这菜品可有着他的一部分功劳，迫不及待的找陈掌柜打听情况去了。
元宵这日，陈掌柜早早就让小二们挂灯笼擦桌子，务必保证酒楼看起来喜庆又赏心悦目。
为了营造喜庆的氛围，陈掌柜更是让人请了一队舞狮，引来很多围观的人。
又挂出事先准备好的灯迷，同时还规定了猜中五题送香煎豆腐、猜中十题送卤香干、猜中二十送酿豆腐、、、
以此类推，由小二合计猜中的迷语，送出对应的餐券，凭券赠送菜品。
但是这赠送的菜都不能在今日使用，这也是两位掌柜商量的策略。
一时间，迎客楼前是人声沸腾，热闹非凡。
还不到饭点，预订的人早早地就来了。
还没等开席，又有没订座的人进来问情况，知道现在没位又听说了今日过后有些菜就可能会吃不到，纷纷表示可以等位。
陈掌柜只得临时让人在门口搭了几张桌子，让人可以坐着休息。
半个时辰不到，来的人越来越多，加上舞狮引来的围观者，都快把这条街给堵塞了。
酒楼里一片欢腾，大堂坐满了，连包间也没有空余的。
今日的厨子跟小二根本单没法停下来歇息会，小二喊得声音都快哑了。
食客是走了一拔又来一拔，以至还不到晚饭时分掌厨的就跑去找陈掌柜，告诉他不能再接了，剩下的材料也差不多只够晚上预订的席面。
晚上一合算，发现今日的收益都有平日五倍那么多，喜得刘掌柜大气奖赏，掌厨的一人五十文，学徒和小二则是一人二十文。
陈掌柜一高兴，就让小二去后厨要了一盘香煎豆腐，把剩下的一点卤香干切了装盘，又要了一碟炸花生，上了一壶好酒，跟刘掌柜两人一杯一杯的对饮起来。
陈掌柜现在是又喜又心伤，后悔自己订的豆腐少了，又想起明日的豆腐还没下单呢?
之前说是想看看今日的量再订。
“今日虽然热销但也就是贪新鲜，明日肯定要不了那么多，主要是有几个香辣的做不了，我估模着明日订个八十斤豆腐就够了，豆干这些也少点，现在就派人回去叶家那边通知下?”陈掌柜思索着问道。
刘掌柜摇摇头，说道：“现在去订也赶不及，我已经订好了，要了六十斤豆腐，豆腐脑跟豆干各二十斤。”
陈掌柜想了下，也差不多够用了吧?就点了头。
又想起掌厨说的话，就问道：“你带来的那个冬菜，后厨的人说剩下的不多了，你那还有多少，送些过来?”
刘掌柜当时是把叶蔓送的分了一半送来，他那里也没剩多少，就说等他回去问问，到时有多少再送来。
两人又商定了以后每日就往县城这里送五十斤豆腐，豆腐脑跟豆干就各十五斤。
也不需要每日都备那么充足的量，有时缺点，让人吃不到才会更想念。
陈掌柜最后还是叹息，要是有方子多好，这每日往这送货耗时又费银子。
刘掌柜第二日坐着送食材来县城的马车回去了，回到迎客楼已经是过了饭点的时间，让车夫吃过饭就去一趟陈家村找叶家下订。
以后每日就送一百斤豆腐、三十斤香干、三十斤豆腐脑，他们这里留一半，另一半送县城。
顺便还让小二问问叶蔓，那个冬菜还有没有?他们家卖不卖?
刘掌柜自己则回到后院去准备明日这里也要推出豆腐菜品的事。
车夫到叶蔓家时她正在后院喂羊。
听到刘掌柜问起冬菜，叶蔓突然想起，其实她们也可以把这个做来卖的。
冬菜不止可以煮汤，还能当下饭的咸菜。
去了厨房，把那一罐冬菜抱出来给车夫让他带回去，她们只吃了两次，基本还是满的。
算了一下材料的价格，跟小二说：“这一罐大概有两斤半，就按三十文一罐算，如果要的话，我们就开始做，但是要半个月后才能有。”
菜跟蒜头不贵，但是盐贵啊，还要算上人工费呢。
然后又想起请先生的事，托车夫给刘掌柜带个话，看他能不能帮着留意有没有想做先生的举人秀才之类的。
送走了车夫，叶蔓进了张氏的房间。
宝儿现在三个月会开始翻身了，她们需要时不时的进来看看，帮着翻过来，免得他一直趴着。
贝儿则是要弱一些，可能是在娘胎时就争不过她哥哥。
不过叶蔓看着这小小的一团，时不时还露出无齿的笑，萌得人心都化了，所以她一有时间就会跑来看他们。
车夫回了迎客楼，这边刘掌柜正跟帐房先生在核对帐册。
车夫把那罐冬菜拿出来，转达叶蔓的话，最后又说了叶姑娘拜托他帮忙找先生的事。
刘掌柜想了下，这一罐能做不少汤了，也不算贵，摸着胡子点着头，心里想着明天去取豆腐时再让伙计跟她们预订就好了。
至于请先生这事?刘掌柜陷入沉思，想着自己身边有没有可以做先生的人，或者有没有认识的人?
帐房先生在一边听见了倒是想起一个事来，遂开口说道：“掌柜，昨日有个秀才来问我们还要不要帐房先生，你不在，我也不敢做决定，有留下了他的住址，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当先生。”
哎哟，这是磕睡了有人送枕头?！
刘掌柜一合计，择日不如撞日，也别挑时日了。
让车夫歇息一下再跑一趟陈家村把叶蔓接来，这边也叫个小二去把那秀才请来。
叶蔓到的时候帐房说的那个秀才已经在了，帐房先生正陪他坐着。
叶蔓打量，只见那秀才头上戴着灰色方巾，面容清秀丽，穿着一身蓝色粗布衣，衬得面色比较苍白。
不同于农家汉子黝黑的肤色，看起来不是很健康。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种读书人整日关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少晒阳光就是这样的了。
帐房先生看到叶蔓就站起来向她招招手，让她过来。
叶蔓这次是带了叶振文跟村长一起来的，想着请先生开学堂这是关系全村的事，虽然是他们主导，但是这种事还是请村长一同出面为好。
双方做了介绍，帐房先生还解释说掌柜正在后院忙着，让他们来了先聊着，他晚点就出来，然后帐房先生也走了。
秀才姓卫，叶蔓看他只是手棒着茶杯，看着他们不说话，只好先开口问卫秀才哪里人，家中有什么人之类的，村长也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读举人这些事。
卫秀才今年已十七岁，幼时家境还行，幼年丧父，卫父临终前也嘱咐必须继续求学。
这年头士农工商，对读书总有一种执着的情结。
开始几年还好，但是时日一长，母子二人又不懂农事，为了继续求学，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就剩现在住的一个小房子，之后就是靠着卫母绣花才好不容易让他考上秀才。
叶蔓听得瘪嘴，好熟悉的情节啊！
参加过两次举人考试都没考中，本来要接着考第三次的了，可就在去年乡试之前，有人拿着一张卷子来请他解答，并许诺报酬十两银子。
虽然他当时也觉得不妥，可是想到他去参加乡试也要花银子，而家里现在是一贫如洗，没多加考虑也就答应了。
哪知道在考试时发现卷子是他做过的，这本也可算是好事吧，可是坏就坏在他的解答跟另一个参加乡试的秀才是一样的。
而那个人是县丞赵大人家的公子，然后他就被污蔑为抄袭者，更是被革除了功名。
他不服，去官府上诉，可是官官相护，不仅没讨回公道，更是被打了三十大板。
经此一事，卫母吴氏差点把眼睛哭瞎，本就因为常年刺绣眼神不好，现在更是只能矇矇视物了。
伤好后，家里的银钱不止花光了还欠着百草堂医药费。
再想参加科举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找个活干养活自己和老母亲。
想去找个私塾教书，可是一听到他被革除了功名都不敢要他，不得已他才想来酒楼当个帐房先生。
叶蔓听罢也不由感慨，不幸的人是各有各的难处啊。
村长这会也在想，没功名也没啥，他们要的也只是教孩子们识字。
而且观这卫秀才，说话也是彬彬有礼，不焦不躁的，觉得为人还行，于是冲叶蔓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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