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改变

白衣知道田雨的口是心非，明明对自己的能力满意的不得了，也还会有不安。为了照顾田雨脆弱的心灵，白衣会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事实上，她现在越来越像人了，她有时候控制不好，就容易现行，有几次，她的白裙子已经被看到了。

        白衣只是想让这些战士活久一点，这种想法，很简单。她不觉得田雨利用她。

        出色的战绩让田雨崭露头角，他的名字被传出去，这个时候，被提升军职。白衣看着正在下命令的田雨，她天天和田雨在一起，可她突然发现，田雨长的好快啊，每天都在长大，她都快想不起当时的小孩了。

        在他人眼前，田雨做事很疯狂，他的每一次战斗，都有种一去无回，他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的存在就是给后面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在军长老杨说这话的时候，田雨没有什么表情，就是看多人的老杨也觉得田雨不似少年，倒像是老谋深算的中年人，当然他还没见过如此锋芒的中年人，他感叹，所以还是少年啊。

        田雨听到白衣从别处听来的关于他的传闻，大部分都还是没有文化的人，说出来的形容词也都有很大的问题。而现在，他听到了现场版。

        操练场地俨然在说书，一人居中，其他汉子们相对盘腿就坐。他们没有太多的粮食，只有隔壁村庄小娘子送上来的好酒，说是好酒，也分不出来，一口酒刚到肚子里，就已然让人在这时候格外舒爽了。

        那人是转来的新书记，姓钟，少有的文化人，早年，他也是做过说书的，只是时不待人，他也没能做个和平狗。他被田雨从战场上救下来时，白衣还看不出来他的长相，现在白衣看他说书的形态，也隐约知道这个钟书记真的有些来头的，长得一副典型文弱书生，骨子里，和这里的汉子一样，都是带着钢的。

        “上回说到，田雨在面临着都是鬼子的局面，都顾不住他了，但是，他一个错手就把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没有结束，只见他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扫射，剩余的子弹全部中靶。这个时候，他一个人独立在大家的面前，说，赢了。”

        “好！哈哈哈哈。”就在话音刚落，大家就已经开始鼓掌，他们不掩饰自己的崇拜，眼神都是带着火的，这把火，可以持续很久。就像是现在大家都知道的一句话一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田雨，他们说你呢。”白衣带着看戏的笑容看着田雨，按之前田雨的做法就是全部操练去，想到这，她笑得眼睛更弯了。

        田雨将白衣无视了，面色平淡的出现在他们面前，那钟书记先看到他的，看到他就说：“我们的老大回来了。”他语气极为真诚，论年纪，田雨的年纪真的是小了，可是他小小年纪的过人之处也是大家有目共瞩的，不居功自傲的年轻人，还是一个未来或者前途无量的人，跟着他，说不想，都是自欺欺人的。

        回来了。田雨没有拒绝对方的称呼，他接受了。

        白衣对这个发展有些意外，又觉得这样才是田雨，他值得。

        白衣问：“你这一次没有和以前一样？为什么？”

        “战争让他们产生了厌倦，钟书记的说法是食物跟不上，精神上还是可以鼓励他们的。”田雨淡淡的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违和了当下的说法。

        白衣飘得离田雨很近，她面色有些复杂，说：“你这不就是把洗脑两个字说的模糊了点吗？你这思想觉悟不行啊，来，和我学，你应该说，为了打倒帝国军事主义，宁死不屈，我们要有钢铁般的意志，城墙压不倒我，风雨吹不倒我。田雨，来，说几句。”

        田雨硬生生被逗笑了，骂道：“你他妈才说的像洗脑的，都唱起来了你。”

        两个人无声的笑了起来，田雨缓了缓，指着刚才被枪杀的逃兵，继续说：“这个年代，不需要特立独行，只需要顺势而为。白衣，你以为这些人真的都傻吗？有的人为了活命来当兵，有的人为了国家兴亡来当兵，有的人被迫来的。有些话说着说着就真的有用了，我读过一本书，上面写着政治斗争的时候，来到这，我就有些理解到了。”

        “你看看，这逃兵的下场一旦出现，就会毫不犹豫的被杀，无情吗？都怕死，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可是呢，逃兵必须死，震慑这些还想跑的兵。这年代做什么都不好，尤其是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活着。”

        白衣听着，说起来也是好笑，她明明也知道的，田雨这是在告诉她，有些事是对的。纵然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出来：“你变坏了！你现在又不是政治家，再过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就理所当然了，说起这还头头是道，怎么？洗脑是对的，你是对的，行了吧。果然有句话没有说错。”

        “什么话？”虽然知道白衣会生气，田雨还是接了下去。

        忍不住了，“政治家都是心黑的！”白衣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田雨被逗笑了，他本来真的想忍住的，可是他微挑的眉毛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想法。白衣怎么长不大呢，这个问题其实是有答案的，他知道有这么一种人，看见了最黑暗的东西，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却依然初心不改，目光澄澈温柔，白衣是这样的人。

        田雨没有告诉白衣的是，他学会了太多的手段，他在跟则老杨的时候就知道，老杨此人不是简单的军人，他纯粹，但有着世俗的欲望，权利，名声，这些他学的很好。他甚至庆幸，那段时光，白衣不在他身边。

        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他能做到一马当先，毫无畏惧，那是因为他从不会害怕，白衣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她之于田雨有多重要，白衣出现在他最迷茫的时候，他想过白衣会走，白衣走了，但是他们现在还在一起，他就不去想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了，他甚至有种错觉，这就是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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