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气球理论
经过一天的巡逻，澡堂里仍旧没有热水，李泽兴都懒得骂了，好歹是个公职人员，怎么待遇能差到这种程度？
没有热水洗澡，可以理解为办事效率差，可宿舍连个单人间都没有，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方宁坐在上铺数钱，局里今天发工资，两名死者的薪水，自然落到他们手里。
数目其实不算多，翻来覆去地数，也不过23张百元钞。
但这对于方宁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之前在别墅那会，由于自己的领主大人，接连被医生和旅行家坑钱，余下来分给他的数目，也才200纳尔逊……
“领……006，您说咱们该送科长什么生日礼物？”
还有几天，就是科长的生日，扮演纠察者的任务，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所以有必要考虑这个问题。
李泽兴从空间中取出5000大洋，递到方宁手上：
“这些钱你收着，死者的工资，有机会的话，咱们给对方家里汇去。”
他们和纠察者，其实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冲突，双方虽然谈不上伙伴关系，也并非多么对立。
要不是枢纽城的人从中作梗，本不至于闹成这种局面。从旅行家不下死手这一点，便能看出些端倪。
对于惨遭杀害的中队长也好，两名纠察者也罢，李泽兴虽没什么好感，也谈不上厌恶。他痛恨的，是枢纽城，是骑士们。
如果不是这些人，方星辰不会死，杜海不会死，自己这一路，也不用仓皇逃窜。
退一万步来说，李泽兴也不希望，自己的属下，贪图无辜者的钱财。
方宁默默收下了钱，既然领主大人这么交代，必然有其深意，轮不到他过问，照做便是了。
只是5000纳尔逊，未免有些多了，一时之间，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花：
“您给我这么多钱，我也用不上啊。”
“装什么蒜，你一直没有趁手的武器，等离开雾都，该购置一把了。”
李泽兴有些担心，以方宁的性子，会舍不得花这些钱，又补充到：
“我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了，想怎么花自己安排，不用节省。
尤其是武器，得按照最高规格买，如果不够的话，再来找我拿。”
其实他心里没底，嘴巴上虽然说着，要将工资汇给死者家里，可他们知之甚少，除了对方的家庭住址以外，家里几口人，是什么条件，电话号码多少，一概不清楚，更别提什么汇款。
本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态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力去做就是了，实在没办法的话，这些钱也只能收为己用。
李泽兴按了按太阳穴，将此事放到一边，时间已经不早，是时候验证白天的想法了。
他远离床铺，以及其他易燃物，然后发动炎拳，按照已经学会的转变，引导魔力流在身体内游走。
这个过程即便做过数次，仍旧十分痛苦。
李泽兴咬着牙，根据气球理论，觉得自己还没做到极致，他不断吸入魔力，痛苦也跟着飙升，肆虐的热浪，自他奔涌开来，充斥着整个房间，导致室内温度急剧上升。
方宁见情况不对，赶紧跳下来将窗户关上，以免被暗处的纠察者发现端倪。
他拉上窗帘，用自己还算魁梧的身体，死死挡住窗户，避免热浪冲出去。
如果不是体表温度过高，李泽兴此时，额头应该布满了汗水，他觉得“爆裂炎拳”的威力，应该发挥到极致了，自打用过“风暴·火龙卷”后，这招所带来的痛楚，并不是不能接受。
很快，他就取消了招式，原因很简单，如果自己承受得住，没有抵达崩溃边缘的话，气球理论便不能发挥其作用。
仅是片刻之间，室内温度再度飙升，只不过这次，与刚才有着明显的区别。
以李泽兴为中心，直径一米的圆周，更加强烈的热浪喷涌出来，但其没有直接散开，而是伴随着呼啸声，形成螺旋而上的热流，直冲屋顶。
热流之狂烈，几乎快要实质化，空气中不断闪耀着火光。
不够！还不够！身体仍旧承受得住，还没到崩溃的边缘。
“嗡嗡嗡……”
伴随着一阵蜂鸣，大量的魔力，化作缕缕狂流，朝李泽兴席卷而来，而他的周围，火光也越来越多，整个人颇有些自燃的趋势。
“嘶……嘶……”
屋内的物品，终于承受不住这般高温，开始散发出黑烟，随时可能燃起来。
方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像是被暴晒一般，皮肤干燥得不得了，痛苦地捂着眼睛，蜷缩在窗边，就像是被投到火炉中，仿佛要被这热流融化。
李泽兴自然察觉到这些变化，他凝神屏气，就欲打出“暴风·火龙卷”。
下一刻，热流开始急剧收缩，他整个人又红又亮，全身的皮肤，开始被灼伤，漏出大片大片的血肉组织。
李泽兴感到呼吸不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好受，他死死咬住牙关，跪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要撑住，意识还在，无论有多么痛苦都得撑下去！
很快，不止是体表，体内也传出来阵阵刺痛，那感觉，就像是灌进去一壶滚水，将五脏六五煮熟煮烂。
“呼呼……”
深一口浅一口的呼吸之中，每次都带出火花。
察觉到热浪消退的方宁，已经跑到李泽兴跟前，见领主大人像要被烤熟一般，浑身到处是烧伤，他吓坏了：
“您……你怎么了？等着我去打水来。”
伪装之下的李泽兴，已经快撑不住了，他真实的脸，几乎被焚毁，伴随着口中吐出的火花，艰难地发出声音：
“不……不要……”
“嗡嗡……”
耳鸣之后，所有的痛觉忽然消失，四周安静下来。头顶上是万千星辰，中间是各色景象，脚下踩着厚重黑门。
李泽兴的意识，来到了空间内，他有些慌神，意识能来到这里，说明自己已经晕过去了，莫非推测错误，气球理论不是这么用的？
脚下的黑门之上，原本稀薄的黑雾，此时几乎看不见踪迹。
李泽兴想起来了，这黑雾是用来修复身体的，如今荡然无存，只恐怕伤势严重到要将黑雾消耗完毕。
想起门后那双眼睛，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定决心再释放些黑雾出来。
如果因为一个错误的猜测，自己就这么死了，恐怕不止是旅行家，枢纽城的那些敌人，都会乐开花。
随着意识下沉，黑门再度打开，两团幽幽的青光，似乎已等候多时，迫不及待地迸发出死亡寒意。
如果意识能发出声音的话，李泽兴一定在尖叫，他的意识被这股充斥着杀伐和暴虐的寒意侵蚀，灵魂像是不断被冲碎又重组。
巨量的黑雾，就在这刹那间，像巨浪般冲出。
李泽兴的意识，终于承受不住，他感觉到空间在拉伸，景物逐渐变远，缩成一个小点的黑门，正在关闭。
下一秒，他回到了现实中。
眼前的方宁，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正在声声呼唤自己。
李泽兴艰难地抬起一只手，示意自己没事，身体似乎还保持着昏迷前的状态，仍旧灼热而痛苦。
只不过，那些被灼烧的皮肤已经修复，当下的痛楚，似乎变得能够忍受。
难道说，自己升级了？有所突破了？
为了验证这般猜测，他主动呼出系统。
信息栏上面，原本1990/1990的数字，变成了1976/2200。20这个字样，也变成了21。
自己想得没错，这数字条，肯定是魔力总值，现在上限已经突破，魔力也正在恢复。
至于那21的字样，也许真是等级也不一定……
李泽兴心里泛起一阵无语，他再一次狠狠地吐槽了这个系统，这个粗糙斑驳，完全谈不上人性化的系统。
脚下的空间内，黑雾浓郁得像液体一般，翻涌、滚动。其下方的黑门，已被完全遮盖，看不出一丝痕迹。
切换到储物空间，里面的情况也差不多，几乎完全被黑雾充斥，小鬼从中冒出来，等级已经从10变成了11。
它正想跟主人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主人便退出去了。
李泽兴其实注意到了，只要黑雾变得浓郁，小鬼的实力便会有所增长，只不过，当他发现气球理论，的确可以突破禁锢、提升实力的时候，便迫不及待，想要教会方宁。
现实之中，体表的温度仍然很高，但已不足以灼伤皮肤，李泽兴忍受着痛苦，从地上爬起来：
“方宁，以前你们在种植园，是怎样提升实力，领悟技能的？”
“啊？我们成为觉醒者后，有一个初始的技能，按照前任领主的吩咐，偷摸着不断使用技能，久而久之，便会领悟其他技能。”
李泽兴有些惊讶，对方所说的办法，和气球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前者只需要练习就行，后者则要将自己逼到绝境，实力才会迅速提升。
搞了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清楚，如何才能提升实力。
不过这也不打紧，方宁还没学会转化，气球理论也与原来的修炼方法有所差异，自己还有东西可教：
“这样，你先发动某个技能，把转化领悟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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