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加密通话
一觉醒来，刚推开卧室门，伯克朗便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紧张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
就在他正打算去临时病房搜寻，却发现门前贴着一张字条：
【敬爱的伯克朗·米勒医生：
您好，我是方宁。】
只看开头，医生就知道，这是约瑟夫写的，以方宁的性格，绝不会称呼自己敬爱的……因此，他心里更为紧张，生怕约瑟夫又溜出去，堕入魔力灵的深渊。
【昨晚恶战之后，旅行家昏迷不醒，领主大人昏迷不醒，加上胖子，咱们剩下的人里，作战能力都算不上强劲。
他们伤势虽有所恢复，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将局势稳定下来。
因此，我逼着约瑟夫，也就是您的儿子，与我一起伪装成纠察者，准备混进纠察局。
很抱歉，没有和您提前商量此事，请求您的原谅。
进入纠察局后，每隔一段时间，在街道入口处那里的垃圾桶，我会送出消息，说明自身情况。
因此，请不要过分担心，等到领主大人和旅行家醒来，事情才会有转机，在此之前，务必安静等待。】
伯克朗怎么可能不担心，那可是他的亲儿子，是他后半生的寄托。
看完纸条的第一时间，他就在想自己该怎么办，才能让约瑟夫退出方宁的计划。
但想了很久，伯克朗隐隐觉得，也许让儿子跟着方宁，并非是一件坏事。
卢库利22号这里，不像别墅，有地下室，有牢笼。
若是任由儿子在自己身边，一旦他想溜出去，再度吸食魔力灵。凭他那股机灵劲，自己根本管不住。
再加上如今形势严峻，儿子要是犯病，万一引来纠察者，又该如何应付。
跟着方宁的话，起码在纠察局内，约瑟夫可能会吃点苦，但绝不会有机会接触魔力灵，倒免了自己的担心。
况且现在的局势，的确需要做点什么，否则惹急了纠察局，对方若是打算彻底搜查雾都，这屋里的尸体该怎么办？
好的情况，坏的情况都想过一番后，伯克朗平静下来，开始等待方宁的来信。
可这一等，就是三天……
埃鲁法历1354年10月25日清晨，克莱尔领着004和006照例巡逻。
原本一个小队，外出巡逻时都是整队行动，但为了引诱计划顺利执行，第三巡逻小队故意分成几支，造成落单的假象，出现在纠察局周围。
方宁和约瑟夫，本来是独自分成一队行动。
但约瑟夫这家伙，见到克莱尔时，不依不饶非要跟着队长，说什么这样才能学到更多东西。
弄得科长和克莱尔十分烦躁，架不住他又哭又闹，科长同意了这般请求。
等到弗兰克和方宁离开，闹腾消停后，科长不禁问道：
“他一直……都是这幅秉性吗？”
克莱尔翻了翻白眼：
“作为科长的您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他这个鬼样子，也只有弗兰克，才受得了。”
上司被下属呛了一通，两人不欢而散。
而被拉走的约瑟夫，不出意料地，被方宁胖揍一顿。
回到现在。
“美女队长，您说，这么冷的天，让您这样的美女，跟着我们这些糙汉子一起巡逻，真是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啊！”
成为队长这三天以来，只要待在一起，克莱尔无时不刻，被这话痨家伙弄得心烦。
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紧了紧拳头：
“006，我真是弄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家伙，究竟是怎么考上纠察者的？审核的那帮人，莫非是瞎了眼？”
“莫生气呀莫生气！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
别人生气你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你若生气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站在约瑟夫身旁的方宁，听了这一大段没用的屁话，在克莱尔发火之前，他也硬了……当然，是拳头。
趁着约瑟夫腆着脸，眼睛看向克莱尔之际，他走到对方跟前，故意伸出脚，害对方摔倒在地。
约瑟夫不敢发火，方宁他既惹不起，又打不过，嘴里笑着没事没事，拍拍屁股打算爬起。
不远处，一家早间咖啡屋已经开门，约瑟夫眼珠转了转，搓着双手跟上克莱尔：
“队长，美女队长，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样，请您喝一杯咖啡好不好？”
克莱尔根本不想鸟他，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这神经大条的家伙，现在是什么局势？他们身上可是有任务，要引出幕后凶手啊，成天胡闹算个什么事。
只不过，克莱尔没注意到，由于约瑟夫话痨，一直在她耳边贫嘴。
这些天，她生气骂出的话，竟比转正三个月以来说过的话，还要多得多。
见队长没什么表示，约瑟夫偷瞄一眼方宁，有队长在，对方应该不敢明目张胆弄自己。
所以他大摇大摆，靠向了咖啡店：
“老板，来三杯咖啡，一杯少糖，一杯正常糖，一杯多糖。打包带走。”
不远处无奈的两人，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他。
等着等着，事情渐渐不对劲起来，老板拿出咖啡后，约瑟夫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跑了过来，挠着头，笑嘻嘻地说道：
“队长，今天起得早，忘记带钱了……”
方宁拍了一下额头，伯克朗医生，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但他也无能为力，自己身上的钱，还是领主大人之前给的。伪装成纠察者那会，为了买酒，早就花得所剩无几，幸亏食堂饭菜免费，否则光是吃饭，都会成为一个问题。
克莱尔脸色虽然不好，也不愿继续滞留，巡逻任务还得继续，也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因为没钱买东西，伤了纠察者的面子。
所以她掏出50纳尔逊，甩给了对方。
不多时，约瑟夫拎着咖啡回来了，少糖那杯递给方宁后，他掏出笔，在多糖那杯上画了个心形：
“美女队长，祝你拥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克莱尔皱了皱眉头，拥有一整天的好心情，她已经不敢奢求，只要这聒噪的家伙能消停片刻，自己都该谢天谢地了。
她故意没接画有心形的那杯，一把夺过另一杯正常糖的，继续领队巡逻。
方宁看着手上的杯子，刚才约瑟夫的行为，给了他灵感。
三天以来，他切实感觉到，不管自己在哪里，做什么，周围的暗处中，都有目光盯着。
所以他一直没机会送出消息，再拖下去，恐怕伯克朗得担心死。
都过了这么几天，按理说，领主大人他们，应该醒了吧？
按照规定好的巡逻路线，再往前走不多久，便是光明大道，大道从富人区靠着的山顶，穿过平民住宅区，直通海边港口。
只要上了大道，离卢库利街便只有几百米距离，如果自己能利用咖啡杯，将信息传递出去就好了。
想了很久，眼看就快踏上光明大道，方宁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掏出笔，开始在杯子上写写画画，因此步伐慢了下来。
克莱尔察觉到这一动作，故意慢下来问道：
“在做什么？004。”
“额，唔，无聊瞎写。”
杯子上，已经写了一行字：【004好得很，006……】后面的还没来得及写。
克莱尔夺过了笔：“来，我写后面句。”
于是，杯壁上的整句话变成【004好得很，006坏得很。】
这根本不是方宁想要的结果，他原本是想报告两人都还行，让医生他们不必担心。
现在杯子上写着006坏得很，这消息发出去，那还了得？
“你都喝空了啊，快去扔了吧。”
感受到杯里没剩咖啡，克莱尔随口说了一句。
“队长，那个，笔能不能先还我？”
“还你，你想改成什么？我不稀罕你这只笔，快去扔了，我要确保006这个讨厌的家伙，被这个杯子铭记。”
一旁的约瑟夫，垮着他那张伪装过的帅脸，十分委屈：
“队长……人家那么喜欢你，你却觉得讨厌，我的心已经被伤透了！”
“伤透了最好！006，赶紧去扔了，现在，立刻，马上！”
方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金发碧眼，身材出众的大美女克莱尔，如此不受人待见，只要是她想说想做的，立马就会付诸行动，根本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这样的话，那这条消息就不传递了？随便找个垃圾桶扔掉？
犹豫的片刻，约瑟夫一把将空杯子递给方宁：
“我的也喝完了，反正都要跑一趟，劳烦你顺手。”
就是这一不经意的举动，令方宁恍然大悟。
他之所以想这样传递信息，是建立在李泽兴已经醒了的条件上。
那既然领主大人醒了，就是时候换走约瑟夫了。
毕竟这家伙，每次外出行动，都要操心他会不会犯病，留在身边始终是个风险。
拿定主意，他立即跑了出去，作势在附近的垃圾桶停顿了一下，而后跑到卢库利街口，将空杯子丢进了垃圾桶。
“丢个杯子，用得着跑那么远吗？害我们等这么久。”
克莱尔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
“附近的垃圾桶都满了，不得已，只能跑到那边。”
愚蠢的约瑟夫，显耀自己的毛病又犯了：
“我亲爱的队长，别被他骗了，每天早上7点，就会有人清理垃圾，现在都8点过了，那些垃圾桶不可能空着。”
如此一来，几乎将方宁逼入绝境，他必须想个好理由，把此事搪塞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克莱尔还没开口问话，他抢先答到：
“队长，你想啊，006这家伙这么讨厌，只有阴暗潮湿的地方，才适合他。所以我故意挑了一条又脏又乱的巷子，都是为了帮您！”
听了这番话，克莱尔眉头舒展：
“干得漂亮，垃圾人被铭记在垃圾杯上，再被丢到又脏又乱的地方，合理。”
“我亲爱的队长大人哟……”
三人继续工作，约瑟夫根本不在意这些侮辱，继续臭不要脸跟在克莱尔周围，唠唠叨叨。
暗处，一名纠察者开了口：
“刚才这一举动有些异常，是否要去检查一二？”
“咱们的任务是保护他们，又不是调查他们，丢个杯子而已。你看那几人的调性，本来就疯疯癫癫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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