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白昼夜
雪……
到处都是雪……
眼前的景色全部都融为了一体。
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
要去哪里？
不知道。
腿脚已经失去了知觉，全靠本能在往前移动。
站都站不稳，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倒下来。
然后再也起不来了。
好累……
真的好累……
好像躺下来休息一会……
一会就好……
可是，如果再不找到取暖的地方……
会死的吧。
死……
我不想死。
想些别的事吧。
塔露拉和阿丽娜现在在哪里呢？
她们会不会被那群纠察队的人追捕呢？
她们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呢？
虽然现在确实也差不多了。
好饿……
好累……
好冷……
好痛……
身上的伤口大多已被冻上了，但寒风吹过时仍是一阵阵的疼痛。
漫漫长路，何处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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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莉娜，回神。”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
“是，将军。”我随口回应到。
“我现在更喜欢被叫做‘赫拉格’。”
“是是是，‘过去的荣誉代表不了任何事物，只有落魄之人才会不断念起’。”
“……阿撒兹勒不欢迎未感染者，这点你是知道的。”
“我想我不会为了这点事自己主动去感染源石病。”
“我也不希望。”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要不我还是走了吧。”
“你是他的养女，我有义务照顾你。”
“可现在你的职务与义务明显冲突了。”
“我会尽力与他们商量的。”
“那我先出去了。”
长达一个小时的会谈终于结束了，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踩到自己的尾巴摔了。
留着长发的老者眼疾手快地将我扶住了。
“法莉娜，小心点。”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拜拜。”
没等他回应我，我便直接带着剑跑了。
溜溜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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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将桌上的文件堆叠到一旁，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法莉娜的挂坠。”他在捡起后观摩了一番。
这种红宝石在乌萨斯十分常见，没有任何能量，只能作为廉价的装饰品出售给那些热衷于偷工减料的宝石商人或者工匠。
将宝石串起的黑线上沾染了些许猩红，那些是其主人从血海之中存活的证明。
略有磨损的边缘可见其主人经常拿出来观赏，中间的小裂痕证明铸造此物的工匠并不熟练。
表面看起来很粗制滥造的一个小挂坠，却很少见到那个做事风风火火的瓦伊凡小姑娘拿出来。
“是她很重要的物件呢。”
老人这样想到。
他不禁又想起了初见那个小姑娘的时候。
他接到通讯，位于边境的物资被劫。
由于其状况复杂，劫货之人将为食物与药品全部拿走，人却一个没有碰。
据报道是一个女性瓦伊凡，背后背着大剑，腰上也别着两把长剑，身上有多处伤口，但却能将护送的几个壮汉给轻松撂倒。
年长的将军意识到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打劫，再加上最近各种事物繁忙，他便将诊所交给医生处理，自己一人前往事发区域。
盗窃者显然没有反侦察经验，雪地中的脚印仍能看清，而且在脚印附近还有着些许血迹。
一路追至一个隐蔽的山洞之中，发现了肇事者。
白发的瓦伊凡躺在熄灭的篝火旁，脸上泛着红晕，呼吸微弱，血迹斑斑的衣服已经湿透。
赫拉格走近时，那个女孩却立马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她的身体显然已经撑不住了。
“不要害怕，孩子，我不会伤害你的。”
“…………”
“让我帮你吧，这样下去你活不过今天的。”
“…………”
女孩终是没有撑住，昏了过去。
老人重新点燃了篝火，开始帮女孩处理伤口。他这一辈子见过大大小小的战争，见过无数一般人无法承受的场面，但是，当他将女孩的衣服解开看到她身上的伤口时，还是皱了皱眉头。
腹部有一处旧伤，很明显是贯穿伤，除去这个早已愈合的伤疤，白净的身体上仍有许多被利器砍伤的伤口。
在锁骨部位，有一处最为致命的伤，如果再深一点便可扎入脆弱的喉管，使这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
这些伤几乎每一处都是致命伤，而且大多数都被严寒所冰冻，他很难想象这个女孩是怎么活下来撑到现在的。
洞外的天已经黑了，雪却没有停。
等到最后将自己的披风把女孩盖住后，火已经熄灭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角落的武器。
老人立刻想起了他的一个部下。
从四国战争开始便跟随着他，直到一次与卡西米尔的战争之中，被“天马”重创，最后因伤退伍。
这个同样饱经风霜的萨卡兹曾经联系过自己，告诉他自己接过了一个烂摊子：
“乌萨斯王族秘辛”
作为执掌乌萨斯军权多年的老将军，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这是规矩。
萨卡兹的规矩。
接过了武器，接过了意志。
后来在切城的午后，奈音将一封信交给了自己。
黑色的墨迹诉说着年长者这些年的经历，
潦草的笔迹显露出年轻人这些年的成长。
“致赫拉格将军：
有几年没见了，最近可安好？
这些年我一直在乌萨斯边境晃荡，那些不长眼的蠢货总会来送死。
严冬的寒雪又让我想起了过去在这里跟着博卓卡斯替他们几个作战的日子。
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被调离您身边，那群见鬼的上层懂个屁的打仗。
事实证明，博卓卡斯替大尉，那个时候还是少尉呢，实力不可小觑，当年您跟我被围的时候也是他与他的盾卫站了出来。
这样的人才被留在北方与那些见鬼的怪物作战真是可惜了。
扯远了，年纪大了啊，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我几年前捡到了个女娃，村庄被那群劫财的土匪烧光了，只有那个孩子活了下来。
这小姑娘是纯血的瓦伊凡，上次见到瓦伊凡还是在部队里面，隔壁的侦查小队的艾尔登队长，那家伙在一次冲突里面被炸死了。
我并不打算让她继承秘辛，这对她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我认为是时候将这个见鬼的秘辛成为历史了。
该说的也就那么多了，将军。
祝您一切安好。
您忠诚的士兵：
法尔特
敬上。”
回忆到此结束，老人已然明白了女孩的身份。
又有一个故人离去了。
雪终于停了下来。
老人望着还在发烧的女孩，又将外套也脱了下来帮她盖上。
能不能活过今晚，就全靠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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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这啊，我差点急死了。”
女孩开门的声音打断了老人的思绪。
“赫拉格爷爷，可以把我的挂坠还给我了吗？”
女孩双手撑在桌子上，随意地坐在了桌上。
“下次记得放好。”
老人将挂坠递了过去，女孩立马接了过来。
“知道啦，谢谢了。”
说完边准备离开。
“对了，法莉娜，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老人再次开口。
“哎？问这个做什么？我想想，好像后天就是了。”
“快19岁了？”
“嗯。”
“行了，没什么事了，回去吃完饭吧。”
“那你也赶紧的。”
“知道了。”
“我先走了。”
女孩走出了房间。
“等等！”
老人又将女孩叫住。
“咋，咋了？”
女孩将脑袋从门口露出。
“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额……这个……没有。”
“有烟味。”
“啊，奈音姐姐现在应该等急了吧，我先走了。”
女孩立马溜走了，连门都没带上。
“唉。”
老人叹了一口气，又将桌上的文件拿起。
“罗德岛医药公司与阿撒兹勒人员间互相调动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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