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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鬼厉名的末路


直到夜幕降临,赵凌风才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饭。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先生,看到他木然的表情和深锁的眉头,原本轻松的心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沉重下来。他原本以为银尘能在真王府里住一晚,自己可以和他好好叙叙旧,说些与军政谋略无关的玩笑话,可是看着先生吃饭的时候还是如此模样,他就知道,今天晚上一定轻松不起来。

        赵凌风看了一会儿银尘的侧脸,觉得十分压抑烦闷,他实在想夸赞几句银尘送给他的斧头,可是一想起所有王府通用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于是只能作罢,低着头默默狼吞虎咽,似乎那桌上的精致菜肴,也要为了什么尹山峦从盘子里跳起来,动叛乱一样。

        吃完了饭,赵凌风故作威严地一挥手,让下人将杯盘狼藉的桌子整个抬走收拾,又让侍女扫地清洁,然后才继续指挥着下人们上来一张小小的方桌,摆上四只茶盏。银尘,尹山峦,父亲赵光怡和他自己的位置不用移动,仅仅换了张桌子,就可以直接进行饭后会议了。

        吃饱了的三人,自然有了精神,此时,河老亲自守住门口,暗卫将这里方圆十丈地方上上下下都搜索了一边,连只老鼠也不放过,戒严之后,银尘抖手放出卍禁大封,封锁了声音,然后坐下不动了,那意思居然是让赵凌风或者赵光怡先开口。

        赵凌风一看银尘这样,到了嘴边的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环视另外三人一眼,最后只能拱手道:“还请十斗才先生出出主意。”

        “不才哪有什么主意可出?此等大祸,无论最后传出来伤亡几何,都是帝国奇耻大辱,皇上必然龙颜大怒,这一来,常备谍,血滴子,卫所的人当然要被杀的人头滚滚,毕竟自打千年前第三朝以来,还不曾出过如此大的渎职事情,放任北国的六扇门到了京师重地搞暴动!而我们这些人么,却个个都成了在为难时刻挺身护驾的忠诚之辈,说句难听话,皇上只要不犯糊涂,哪怕是为了面子此间也必将大力犒赏我们,更不要说他如今也没有几个可信任的人用了。以不才的见解,老王爷最近还是该低调就低调,对那位曲意奉承这些,做出想要修复关系的举措,皇上嘛,毕竟被后党小人逼着杀尹山峦,心里有愧,只怕真的会给老王爷许多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呢,只是不知道老王爷拉得下这个脸不?”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如今尹兄脱离苦海,孩子也眼见得成器了,我这个过气王爷还有什么可不满的,要说不满,就是今日,明明就是做戏一场,非得逼得孩儿出手不可,自己和河老爷子也弄得灰头土脸,甚至差点着了那哈罗的道!真不知道先皇泉下有知,看到如此破烂松懈的京师防卫,会作何感想!哎!自从后党做大,别说军备,就连朝廷里那几个主战的大臣,也是贬的贬,杀的杀,如今北人兵锋直指,我是担心……哎!”

        “先生不必担心。”银尘这时突然开口道,他的语气冷冽非常:“今天的事情其实只暴露出一个问题,就是军队废弛,防卫空虚!如此军队不能托付任何希望,我们想要安身立命,说难听点只能靠自己!先生,想必今日一过,我早前献上的那两张图纸,也要派上用场了吧!只要有了那些东西,纵然凌风手下不增加一兵一卒,面对来势汹汹的北人,也不比过于紧张,毕竟热兵器的现代战争和此世间的骑士战争,是两个不同层级的东西,这点,凌风你应该明白吧!”

        “当然,那可是划时代的兵器呢!”赵凌风的眼睛里射出亮光,这些天,虽然为了救尹山峦奔忙布置了许多,可是他的课程,从未落下。

        “何地等到明日,早在先生入敝处之时,那些东西已经交给可靠的工匠去造了。”赵光怡说着,佯装愤怒地瞪了赵凌风一眼:“倒是你,为了一件圣器,几乎坏了大事!那些工匠,可不是随便就能一起处决的。”

        赵凌风摸摸鼻子,他心里虽然有许多理由,可是在父亲面前,他是打定主意骂不还口,毕竟谁摊上这么一个为自己倾尽一切的父亲,那都是三十辈子修来的功德,还有什么可说的?

        说着这些话,四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轻松了点,这时赵凌风才大着胆子问道:“那先生为何愁容满面?”

        “因为河老爷子捡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和我有些交情,可是他是黑山庄的重要人物,这……”银尘苦恼地摊摊手。

        赵凌风听了脸色一变,赵光怡却是云淡风轻,他招来六大管家,代替河老守门,让河老将那位鬼老提溜了来。

        当鬼厉名出现在银尘面前的时候,他那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凄苦与坦然,整张脸上仿佛写上了“穷途末路”四个大字。他的目光先后扫过赵光怡,赵凌风,十斗才,最后才定格在银尘身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或者不敢去看血河尊者一眼。

        “黑山庄的人?”赵光怡看着这位十分落魄的老人,语气相当不善,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是要袭击自己的,是敌人啊。

        鬼厉名没有理他,他直勾勾地盯着银尘,过了很久,才叹息一声:“这真是命啊!”

        “你这是何苦来哉!”银尘第一时间也只能说出这句话,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们不是要尹山峦吗?既然已经劫了法场,跑路不就行了?还要留下来刺杀皇上做什么?以前的魔威阁,现在的黑山庄,不都是一个修炼鬼属性元气的门派吗?混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要改朝换代坐天下了?你们难道想建立一个魔威朝廷?开什么玩笑!”

        鬼厉名听着他的话,摇摇头沉重地说:“本来以为你会然物外,至少不会给这个昏庸的皇上当枪使,谁知道——呵,你这么小,就被忠君的黄汤浇灌成这个样子。你说,你如今和那方天航,有区别么?”

        “那你们今天的做法,和纳兰竭磨的区别就很大吗!你也不看看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就是攻城战也不会这样样子!”

        鬼厉名听了,登时哑口无言,他可不是魔心先生。“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这么点人算什么”这句话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下,没法说出口啊,毕竟这次就算他们成功刺杀了灵皇,那么之后呢?北国六扇门在潘兴留下的势力,禁卫军可以轻易碾平,可是他们黑山庄不能!

        他们没那么多人手。

        鬼厉名不吭声,赵光怡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对今天劫法场刺杀皇上搞暴动的一切人都相当反感,甚至觉得他们都是被六扇门买通的叛徒,都该杀干净了才好。

        “既然是黑山庄的人,那么,本座可以先审问一下?然后将他交给朝廷算了,皇上愿意三司会审也好,还是怎么也罢,总之,敢行刺本座,敢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妄自称王的,胆子很大,代价也会很大。”赵光怡可不管许多,他看得出来银尘对这个老头子也就有点交情,算个熟人,和自己的儿子比起来,连根毛也算不上,要是自己这回捉住的是万剑心,那绝对另当别论,可是这个人么……

        赵光怡给银尘使了个眼色,银尘没有反应,他此时依旧是一副有点受伤的表情,他暗自叹息一下,银尘这个人就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太好了啊,为了自己认定的人,那真是铤而走险,什么样的罪责都可以往身上背!赵光怡并不知道银尘为了救出尹山峦动用的傀儡,可问题是为了就尹山峦勇闯风波亭这个行为本身,那就是冒着被千刀万剐的风险了,对于银尘这样才华横溢,几乎靠任何一点点技能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来说,他有一千万个理由不必亲身犯险,可是他依然二话不说冲进了风波亭,甚至于,赵光怡从暗卫那里得来的情报是,黑零(银尘)拼着命,救下了一同前去的几乎所有人!也正因为这样,他面对熟人的背叛乃至相互攻击,才会如此被动以至于手足无措。人,都有缺点,赵光怡不怪银尘,他只觉得,自己有资格,有义务,有责任帮这个男孩子将没有做好的事情做好,将没有改正的缺点改正!

        对这样的盟友,赵光怡既喜且忧。他转头看着鬼厉名,只觉得心里一股邪火噌噌噌往上冒,心想你一个黑山庄的乱臣贼子,一个就会点影鬼属性的神功的屁都不懂的武夫,要信义没信义(鬼厉名是魔道),要智商也不太有智商(聪明的人不会去进攻血河尊者),要修为也没修为(和河老相比),凭什么受到银尘的同情以至于保护?他这么看着银尘,是想逼迫他犯下包庇钦犯的罪责吗!真以为靠着银尘这点薄面就可以在本座面前充大蒜了吗?他抬眼看了一眼河老,河老点头表示明白,紧着就将一只枯瘦的手放在鬼老的手肘上,非常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是黑山庄的人,而且看起来地位不低,这样吧,你只要说出黑山庄的具体位置,还有布防什么的,老夫可以让你免受几日皮肉之苦,当然,老夫这里的皮肉之苦嘛,和刑部大牢甚至和风波亭的都不太一样。”他呵呵笑着,那副笑脸和恶魔没有任何区别。

        鬼厉名摇头,只是盯着银尘。“要杀要剐,我以无所谓,只是,我有些话要向他交代……那是魔威阁宗门内部的事情,闲杂人等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想都不要想。”

        赵光怡冷哼一声,直接用身体挡住鬼厉名的视线。同时,赵凌风也悄悄问银尘:“先生,这人对你很重要么?”

        “不重要。”银尘笃定地说:“至少不会比你更重要,他若伤了你,我绝对第一时间让他下去陪魏务良先生。”银尘的口气变得很冲,他绕开赵光怡,对着鬼厉名喊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想要篡权夺位,北方那位不就是现成的靶子吗!咱不论正道魔道还是半正半魔的道,至少咱们都是南方帝国的人,不是北方帝国的奴!强敌当前,不一致对外,在自己国家的都里搅风搅雨,那真是连魔道的尊严都丢光了!简直畜生一样!”

        “妙哉!正是这个理儿!”十斗才听得红光满面,转头对鬼厉名道:“老鬼!看你修为也不浅了,干什么要犯这样的傻帽?你若说掌门之命不可违,那我们也不怪你,你就直接将那乱臣贼子的图谋计划告知与我等,我等虽然不是手眼通天,但是运作一下让你走得体面一点还是可以的嘛!”

        “鬼老,我真替你觉得不值,你好歹也是申购修炼有成,放在江湖上也当得起高手二字了,你这样糊里糊涂地冲过来,那架势就是想击倒了河老然后置赵先生于死地,这又是何苦来呢?你这个样子,真正像是晚节不保啊!”银尘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鬼厉名摇头,眼神迅暗淡下去:“银尘小子,你不必关心老夫,老夫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魏务良一生潦倒,只有老夫一个朋友,老夫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行了!少在这里装可怜!”银尘恨声道,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你以为你不知道,在血阳城里,我早就现以和红魔那只老怪物私底下牵扯不清!我那时念你是魏务良先生的至交,又算是姐姐的半个师父,就没有管!想着你若是指挥那老怪物去袭击纳兰竭磨,倒也不失为一种手段,可是谁知……”

        “够了!”鬼老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银尘的话,接着他的语气迅衰弱下去:“罢了!若是落到别人手里,也就算了,宗门秘辛,总也不能让外人知道……但既然是你,那便这样吧!”

        众人沉默,听他的口气,似乎是要招供了?

        “掌门……啊不,魔心先生已经疯了,十年前就疯了。”鬼老叹了口气,道出一个惊人的事实。“魔威阁的掌门有一种最可怕的传承,每当一任掌门即位,都要去魔威阁宗门大殿中拜见列位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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