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替身
我捏着扳指，跟着小罗，进了会所里头。
“你自己去找杨姨吧。”小罗去车库里停摩托。
“杨姨在一楼？”
“可在呢。”
我知道杨姨一般住在一楼最东头。见小罗点头，我也就加快步子过去。
到了房间门口，我咚咚咚敲门。
“门开着呢，进来吧。”杨姨的声音有点高亢，透着一股激动。
我推门进去，见杨姨手里按着遥控器，坐在沙发里，斜着眼睛盯着我。我被她瞅的发毛。不过已经来了，我也只得问：“杨姨，我衣裳呢？”
杨姨撇撇嘴儿，对着墙角看了一眼。“都在那呢。臭烘烘的，谁动呀！”
我也不说话，就弯腰去墙角里捡。
“杨姨，我有一件东西，是飙哥给我的。要是飙哥来了，你就将这个给他。”我说着，从口袋里将扳指掏出来，放在茶几上。
杨姨不知是啥，这一看见竟是飙哥从不离身的玉扳指，杨姨惊诧了！
她怒气冲冲地讥我：“水芳，你面子大哈！飙哥将这个都舍得送你！”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看来，你随飙哥出逃那几天，兴许有啥事你没说出来？告诉我，你和飙哥到底上床了没？”
杨姨将扳指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瞧。
“没。”
“真的？”
“真的没。都逃命了，飙哥也不是这样的人。他没迫我。”
对于飙哥，在我心里，我始终不能将他和那个声震云缅的黑道老大混在一起。
“呵呵……飙哥当然不会逼你。他还缺女人？”杨姨将扳指收好了，看了下时间，忽然就按了遥控器，将电视打开了。
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下电视画面。镜头里，竟然在播放一组现场直播的法庭审判。
为首的那个犯罪嫌疑人，穿着黄背心，看起来怎地那样像飙哥？我眨巴眨巴眼睛，又仔细瞅了瞅。真像！但那个人并不是飙哥。
我近距离观察过飙哥，飙哥身材要高一些，皮肤黑一些，眼睛比一般人深邃。这个嫌疑犯，要矮一些，而且眼睛木木的，根本不是飙哥。
“水芳！瞧见了没？飙哥被审了！他被逮住了！说，是不是你去警察局搞报的案？”杨姨凶相毕露，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子，将我的脖子勒的生疼。
“杨姨……咳咳……”我被她勒的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啊，我啥都不知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可……上回你不是说飙哥没事的嘛，还说什么警察局长是他的朋友？”
我要辩解。我明白了，原来杨姨借口还我衣服，诱骗我再进来。
“这个你不用管。王总已经出去活动了。原来青市这次抓的人，竟然是飙哥，可把我吃惊怀了！你当真……没做下落井下石的事？”
飙哥这么快被抓到，杨姨只认为是我这里出了鬼。
“我没有！我巴不得我家里人啥都不知道我的事儿！我哪里又会将飙哥捅出来！”
杨姨拧巴着脸，还是不信。“王总叫我看着你。一会，等他回来再说！”杨姨冷冰冰的。
我熬不住了，这算什么？软禁？绑架？
“电视里的人不是飙哥！”
“啥？”杨姨吃惊了。
“我说他不是飙哥！”我重申。
杨姨怒了。“大妹子，你耍我玩是不？是不是飙哥，我瞅不出？你这样说有意思不？”
“真的不是飙哥！这个人比飙哥矮，比飙哥眼小，我都瞅出来了，你瞅不出？”我真的不明白。如果说，他们真要抓飙哥，抓到的只是飙哥安排的替身？
那这样说来，之前放出的风声，不过都是烟雾弹？目的就是要飙哥现身？飙哥其实都是处在危险中的？警察一刻也没放过他？
杨姨见我这样一个态度，更是生气。“水芳，你不对劲，你说他不是飙哥，到底嘛意思？”
“没嘛意思。反正他就不是飙哥。”
“嘿嘿……你不敢承认，是不是报案的就是你？”杨姨又来劲了。
这是什么逻辑？我真觉得和她扯不清楚，越扯越乱。
王总回来了，见了我，王总一句话也没说。他看着电视里的“飙哥”，眉头更是皱了皱。
王总撑着拐杖，对杨姨耳语了几句。杨姨就将那扳指递给了王总。王总接过扳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王总当然比杨姨更了解飙哥。在云南，王总可是当了飙哥足足十年的马仔。他知道，这个扳指对飙哥意义重大。但飙哥竟然将扳指给了我，王总就觉得不可思议。
他皱着眉头看了我好几眼。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一点。“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她长得像阿苗？”
杨姨就摇头。“飙哥不是说过了？这妹子一点也不像。我也觉得，可你偏说像。”
王总还是摇头。“那就让她留在这。”
“嗨……你不知道，刚才她偏说这电视上审的人不是飙哥！我可火了！她连说了几次，非要和我对着干！”
杨姨想起这个就来气。
“她说的对。那个人的确不是飙哥。”王总笃定告诉杨姨。
“啥？真……不是？”杨姨不信了，又扭过脖子，恨不得将电视上“飙哥”的脸扒拉下来。
“这妹子看人准。飙哥一向顶天立地，上了法庭，还对着媒体，哪里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
杨姨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经过王总的提醒，她也觉得这个“飙哥”有假冒的。
“哈？这会不会是飙哥安排的？其实……他人说不定还在青市？”虽然飙哥的年纪比杨姨要小个四五岁，但他却是杨姨的偶像。
后来，我和飙哥在一起的时候，飙哥告诉我，他出道早，十五岁就已经在金三角初出茅庐了。黑白两道的人都敬畏他。飙哥的祖父父亲那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杨姨认识飙哥的时候，正在那里伺候一个老头。老头七八十岁了，都快死的人了，白天要吃药，晚上还玩女人。一树梨花压海棠，杨姨在那老头手里，可吃了苦了。毕竟人年纪大了，身上有斑，还有一股老人味。这老头还有一个癖好，喜欢将大红枣塞进她的下*，每天晚上放进去，第二天早上取出来。老头每天都要吃这味的枣。
杨姨实在是受不住了，就偷偷地找到飙哥诉苦。飙哥也义气，后来老头到底将杨姨放出来了。王总来青市开会所，杨姨就跟着来了。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为嘛飙哥要在青市开会所？这从云南瑞丽到长江边的青市，距离不知有多远？哪里不好开，偏偏要选择青市呢？
但很长一段时间里，飙哥也没告诉我。就算我主动问，他还是不会说。后来，我就放弃了。
王总听了，想想就道：“这个……也不能肯定。不过，这妹子要留下。既然他能将玉扳指送给她，相信这其中一定有飙哥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是，飙哥会来青市找她？”杨姨听了，更不信了。在她眼里，我算个啥玩意？如果我听话，充其量也就是个赚钱的工具。
但飙哥是谁？在她眼里云端上的人，能瞧得起地里爬的小蚂蚱小蚯蚓？
杨姨觉得王总小题大作。
“听我的。法庭审判过后，我猜飙哥会出来活动。”
他们说的，我在一边都听见了，我全懂！
还要拘着我？凭啥呀？我的心里真的非常非常的愤怒！
“王总，你不能言而无信。我为啥要在这里？飙哥是真是假，和我嘛关系？”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在我人生的第十八个年头，竟是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要激动。”
“激动？我咋能不激动？你说咋样就咋样？”我面对着他们，一点都不惧了。我不再和从前一样，见他们不放我出去，就要吓得下跪求饶。
不管面对怎样的敌人，你进一步，他就会后退一步。你气势弱了，他马上就会压着你。我反正是豁出去了，不管怎样，今天我一定要回家，回家！同时我心里也怨小罗，我疑心她是不是知道，但甘愿做杨姨的帮凶。
“我们没咋样。将你留在这里，不过是为让飙哥现身。你好吃好喝的，也不委屈你。”似乎是因为这枚玉扳指起了作用，王总看在它的面子上，对我态度竟然不坏。
“呵呵……”我觉得这是个强盗逻辑。飙哥，又是飙哥！是的，在他们眼里，飙哥是老大，是神，可对我来说，他就是一坨屎！“可我不想在这……一点也不……”
“那可由不得你！”杨姨过来帮腔了。我看出来了，她和王总是那种老关系。
“要是飙哥知道，要你们放了我呢？”我脑子一个急转弯，冷不丁就说了出来。
“不管了。总之你现在不能从这里出去。”王总嘱咐了杨姨一句什么，反正我听不见。
王总走后，杨姨就叫坛子进来。
坛子见了我，就一副兴奋过头的嘻嘻样子。
杨姨就道：“坛子，别傻帽。这妹子不能沾。沾上一点，你的手就会被剁了！”
杨姨说的认认真真，并不是吓唬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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