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景泰蓝
听着他的笑声,我非常不舒服,
我又说,既然你说自己是中国人,那咱们都是一国的人,何必要这样为难我呢,
“不是我想为难你,实在是令狐飙做事太绝,”阮永泰说起令狐飙,鼻孔里总是不自觉地哼哼几声,带着轻蔑,又带着莫名其妙的愉悦,
我就想问是什么事,
“水小姐……这个你不必知道,令狐飙行事,总是不给人留后路,我这样做,实在也是没招了,”他坐在我身边,一脸放松地抽起雪茄,
我闻不惯烟味,心里又着急,又懊恼,我在青市的事情一大堆,在这里我不得自由,度日如年的,我担心我会煎熬死掉,
我问他能不能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你想说什么,”他看着我,从上到下地又盯着我,
我就说给家里报个平安,
“不用,”他说,我说了也没有用,不同音讯的反而好,要是知道我在哪儿,但又无能为力,反而更担心,更折磨人,
我说至少也该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他听了,就笑笑,
我见他不为所动,真的想要哀求他了,
“你就在这里,如果……你真的有办法逃出去的话,那……”他说着,就从口袋里取出一沓照片,扔在了沙发上,
我接过一看,傻了,
我……我竟然……在昏迷的时候……被他们给拍了裸照,我身上的各个部位,清晰无比地以各种姿态出现在照片上,
他们竟然还给我摆了各种姿势,
我的心里,又悲又愤,我握紧双手,一时说不出话,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只要你走,我就将照片公布在果敢,”阮永泰拿过一张照片,靠在沙发上,目光悠悠,他似乎在欣赏,
“你的确是个尤物,难怪令狐飙着迷,”
他说我不会打扮,要是穿上越南的奥黛,我会风情万种,
我哪还有心情听他说这些,幸而他说在果敢,要是在中国,那我不要见人了,我怔怔着,心里像在思考突然,我一把将所有的照片都捏在,一下一下地撕的粉碎,
阮永泰见了,就提醒我,说他有底片呢,我这样徒劳,
他站了起来,说我该休息了,他说我大可放心,他不会要我的命,
阮永泰走了,我的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说……我能出去逛街,虽然有人跟着,但我想要是人多了,我瞅准机会的话,还是有逃跑的可能,
这一晚上,我当然没合眼,因为时差,因为锥心的焦虑,
西贡的太阳,早上五点就挂在天上了,当我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炙热的太阳已经照满了整个房间,
这个床,我是真睡不惯,虽然我从小就睡木头床,但这样硬的木头,膈的我后背疼,
房间里有种我闻不惯的香料,那是为了驱除蚊虫用的,我听见街上有人用中国话叫卖茉莉花,我意识到,这间房子是临着后街的,
我眼睛一亮,打开窗户,外面是高高的围墙,我有点失望,但看着围墙上的砖块凹凸不平的,我又觉得我可以爬上去,
小时候,我爬树,那高高的皂角树,我像猴儿一样,能从树干一直爬到树顶,那树高啊,算来有十来米,我不恐高,离地两米的时候,我就不想爬,干脆就往下跳了,
从来,我也没有摔坏过,
这个围墙当然没有十米高,甚至五米也没有,我决定试一试,我利落地推开窗户,轻盈地跳了下来,噌噌几步,我就开始攀爬,
因为砖块粗,嵌在墙面上也短,我的手,很不容易捏稳,如果捏不稳,我就会摔下,前功尽弃,我撸了撸手,三下两下的,一下就爬在了围墙的中央,
我给自己打气,别怕,千万别怕,只要越过了院墙,我就自由了,我口袋里有钱,只要找辆出租车,飞速离开这里,我不信这个阮永泰真的能一手遮天,
现在,我已经爬到了墙头了,正当我长吁一口气,觉得庆幸时,我发现围墙内外已经站了好几个身穿白奥黛的人,他们抬着头,盯着我,想看耍猴,
我无奈地笑笑,只得往下爬,手心出了满满的汗,我的手捏不住转头,失手就从墙面上掉了下来,
啊……我滚在地上,
幸亏地面是草皮,我狼狈地爬起来,做了个手势,说我就是觉得无聊了,想出来透透气,
这几个人就跟着我,看着我亲眼进了房间后,就找来几把锯子,将那凹凸不平的墙面多余的砖块给锯掉了,我在窗户里面看着,更是哀哀,
那个给我送椰子的女人又进了来,这一次,她的手上多了一个托盘,她说我该吃早饭了,
我就问她,为什么要在椰子里放迷药,
这女人就笑笑,说没有迷药,
我就要质问,但女人不理我,
我看着桌上的盘子,手抓饭,鸡肉,一点蔬菜,还有一杯水,
我也不管里面掺不掺什么东西了,反正……我裸着身子的照片,都在阮永泰手里了,对我来说,没有比羞辱身体更惨的,强奸的是另外一回事,
鸡肉很美味,蔬菜的味道很好,我这个人吧,因为经历的事多,早就锻炼出一副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中,就能品尝美食的淡定态度,
吃完了,女人来收拾东西,
她也不锁门,但我知道外面多人把守,锁不锁门的也没啥区别,
到了中午,这个女人又来了,
我觉得闷,要是他们虐待我,甚至痛打我,我这心里的恨就能更炙热更喷薄一些,偏偏是是这样的软刀子,反而更能消磨我的抵抗力和意志,
我想和这个女人聊聊,既然她能说几句中国话,
“站住,别走,”我叫住她,
她停下了,还笑着看我,
我一点吃着西贡当地的荷叶饭,一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惠美,
我说这个阮永泰是什么人,白道还是黑道的,
惠美就说是做生意的,
我就说,不是正当生意吧,正当生意有这样瞎来的吗,
惠美就说在西贡,根本就没有什么正当的生意,
我说越南不是社会主义国家嘛,怎么这么黑暗,惠美就说现在乱,哪里都乱,阮永泰做生意还是算规矩的,她说她是这里的佣人,
算了,听她这么说,我什么都不想问了,
惠美等着我大口大口地吃完午饭,就说我想出去,也可以,说阮永泰对中国人算是最客气最手下留情的了,
我忽然想起飙哥说的话,他说在西贡,在湄公河的对岸,他有一座不错景泰蓝颜色的房子,
“惠美,你知道这里有个蓝色的房子吗,”
她听了,愣了愣,“蓝房子,”她说西贡人不喜欢蓝色的东西,房子都是红色的,她说没见过这样特别的房子,
我听了,有点焦急,飙哥当然不会骗我,
“你想想,在湄公河对岸的,”
她一听,突然就笑,说是有一个,不过那个地方,主人将它对外开放,算做半个纪念馆,
纪念馆,
惠美说那个房子造了有一百多年了,当地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那个房子是一个中国富商建的,那个中国富商的孙子后来旅居法国,不大回来,就想将房子卖了,
“惠美,买下那幢房子的人,是不是姓令狐,”我说令狐是一个中国的复姓,
惠美说她不知道,她不大出去,但如果我喜欢,她可以叫上几个人,带我去看看,
我一听,心里就在筹谋,飙哥说那房子很大,既然都半公开了,当纪念馆用,那么里面一定会有值班的人,我不信他们和飙哥会没联系,
我说我当然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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