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已逝的人
“风……”梦晨几乎竭尽自己的所有力气对风尘摇晃道。
她怕，看到眼前地狱般的场面，她很害怕，她不想那些无辜的妖兽死去，不想那一片片花草树木不复存在，她更不想看到的是眼前已经近乎癫狂的风尘嗜杀成魔，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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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的脑袋轰鸣！
“风——”梦晨再次摇了摇风尘的臂膀，试图将他从这种状态中唤醒。
“不，我不能迷失……”风尘挣扎的脑海再次掀起波澜，梦晨的声音如同清风一般让他昏沉的意志有了些许清醒。
他的的脑海此刻一片血色，充斥着无尽的戾意，那是一种欲要屠尽天下，杀尽苍生，诛仙灭魔后方可平息的暴戾。这是以凡入魔的征兆！
“不……梦……我不能被自己的杀戮之心控制……不能伤害梦晨……”风尘突然抱着头半跪于地，不断的嘶吼。
他努力克制，克制自己心中那股由对唐家仇恨而勾起的滔天厉意。
滔天的二色元气还在不断地缠绕，但明显的可以看到黑色元气逐渐的变得更加的强盛，带着渐渐强盛的气势向着璀璨的白色元气压盖而去。
“呼呼……”
强大无比的气势再也难以压制，滚滚煞气冲霄，带着满地的碎石残叶狂舞，元气转为纯粹煞气的瞬间，威压直击苍天风云为之倒卷。
轰——海啸般疯狂煞气在此时突然一顿，犹如决堤江水打在大堤般轰然倒卷而归。
压盖了半片天空的煞气瞬间便在一顿中尽数归来，全部冲入风尘的体内。
“咳咳……”无穷煞气的疯狂宣泄后的强行压制归来使风尘直接被那股强大的冲击之力带飞出五丈之远，喉咙一阵甜意袭来，鲜血顺着嘴边淌下，染红灰色的衣襟。那一瞬使他的丹田一阵搅动，直欲炸开，令他险些身亡。
“风……你没事吧？”梦晨一脸的惶恐，她最不看到的便是风尘受伤，此刻看到风尘嘴角挂着血渍，本就白褶的脸蛋更是已经毫无血色。
梦晨撑着自己的身体爬向风尘所在的地方。
“不……”风尘嘶吼，他看到梦晨向他爬来时，娇小的嘴中在不断的流着刺目的殷虹。毫无血色的瓷脸也是愈发的苍白。
急忙起身，风尘此刻也是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急忙带着踉踉跄跄的步伐快速的走向梦晨。
“梦……我在呢”风尘哽咽，听到梦晨不断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他的心刺痛。怜爱的用自己衣袖擦拭梦晨嘴边擦也擦不尽的细流。
“哦……”梦晨低声弱弱的道。“风……若我死了……”
“不……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风尘咆哮，他不允许梦晨离去，不允许她说这样的话，更不相信梦晨会死去。可他心里明白，这仅仅是他找的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可他仍旧要说。
他不敢想象梦晨离开自己后自己一个人苟活在世上的日子。
“风……你听我说。”
“我若再不说便没有机会了……”
风尘沉默，他也明白梦晨没有多少时间了。便也不再执着，否则他会遗憾终生。
“风尘……谢谢你，将我带出来，让我认识了一个不同的于翠竹林的一个更大的世界…”梦晨很满足的笑着说道，即使她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很艰难，表情却依旧恬静如水纹轻漾。
“等我走了……将我葬在断泪崖下的那片碧竹林深处……答应我，不要找唐家报仇……”
她担心风尘会为自己报仇，而后陷入身死的危险。因为唐家的势力实在太过强大。
唐家，人间七大家族之一。在魔界同样气吞万里如虎，占有很大的一片魔土，据传势力仅次于两殿，如此背景，实力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庞大。
故此梦晨不想风尘冒险，只想他好好地活着，可她也明白……风尘一定会去唐家走一遭的，哪怕丢了性命。
“当你厌倦了修行界，不想继续辗转时……能够再到碧竹林来看我……当你老去的时后，还记得曾经有个深爱过你的女孩……她叫梦晨，这，就够了……”
静——梦晨断断续续终于将话的说完，而这一瞬她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天地死寂，只有梦晨的细语回荡，在这凄婉声中，几滴水珠打落竹叶缓缓顺着一块平凡的竹牌飘落在一个新隆起的土包上。
“哈……哈哈……”
风尘突然狂笑，惊云碎石，灰色长袍飘舞，震落尘土，左手从倒插于地上的竹牌前离开“风尘之妻——梦晨之墓”字迹鲜红，那是以风尘的精血写的。落款是元古六万三千八百年。
“哈哈……苍天？世间哪有天？又可有眼焉？苍天不公……朱颜何罪？唐家，当灭……苍天，当诛！”风尘癫狂长笑，笑得很凄凉，嘶吼之声高震九天，威压崩溃云层。
在这一刻，本来已经蛰伏的煞气又开始腾跃而起，似凡非凡，似魔非魔的诡异之感从风尘身上生出。
突然，风尘左手然高抬，一染血的食指指点苍穹，声音幽然。
“以吾风尘之魂引为笔，以吾之精血为墨，万里山河，浩瀚时空为纸立誓。若有苍天，永生永世，不灭唐家，不诛苍天……誓不罢休。”
“若有轮回，纵然几世轮回，不寻梦晨誓不休”
黑云覆天，风尘左手食指尖端飞出一滴红的发黑的血，散发着邪异的气息，直接压塌苍穹，消失不见，仅有丝丝涟漪荡开。
“苍生剑——”风尘做完这一切后，当即高举右手，一柄雪亮的三尺长剑被他握住，锋芒直指天穹。“既苍天不公，唐家不义，我便以手执一生的苍生之念诛之。
一道剑光激荡，直击高天，浩荡的气息直接将他头顶的万里乌云都给崩溃。
画面一转，高天之上劫云密布，黑地压抑的云朵似乎蕴含了某种意志，无数黑紫色的电蛇游动其间，拇指粗细，但却每一条都透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那是，风尘突觉自己的意识回归了，不再如刚才那般身无所感的附身于那灰袍风尘身上，仅有意识能感觉感情的自主流露。
现在，他恍若一个过客，看着漫天的劫云，然而，他的注意并没有放在那些乌云之上，而是怔怔的看着“风尘”。
漫天劫云下，风尘面色狰狞的在怒吼。在他的周围，数以万计的虚淡人头攒动，浮沉其间，说不出的诡异。
“啊！”
一声怒吼震天，与此同时。漫天飞舞类似于魂魄的人头突然暴动了起来。
轰！
同时，覆天的劫云也顿时发生了异动，轰鸣动天。
一道巨大的闪电瞬间从一片黑云中立劈而下，宛若一条雷龙，拖着长长的身体咆哮着向着风尘张牙舞爪的冲撞而来。一路空间都被震荡地直欲破碎。
风尘目不转睛的盯着劫云下的那个他，目光炯炯。
嗡！脑袋轰鸣……
风尘突然发现一切都消失了，渐渐浅淡的劫云有些暗淡，似是正在渐渐的消退着。
而他眼光所盯着的地方，仅仅一片焦黑色的灰烬盘桓在原地漫无目的的舞动。风尘双目一凝，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的骨灰。
呼！
劫云散去，太阳重新散射出明媚的光辉，似是一场梦，隐隐的风尘听到风声徐徐吹着而过。
它带走了这里最后的一抹痕迹，清风携着风尘的骨灰走了，恍然间，风尘仿佛看到了断泪崖。
黑色的骨灰斑斑点点的被吹落沾在了其中一小片竹林的叶片之上。碧翠如玉的竹枝摇曳，叶片互相蹭着，但却怎么也拍打不掉那点点黑色。其下，隐隐可见有一座孤坟坐落……
……
“那是我！风尘，我已经死了……那女子，叫梦晨！”许久之后，昏倒在地的风尘才缓缓的爬了起来，表情痛苦。
一身的白衣早已被灰尘打脏，他的面部也是脏兮兮的，两边眼角都挂着血泪。只是风尘无心在意这些细节了，感受着丹田，发现苍生剑悬浮丹田之上的元气旋中，他突然明白了为何苍生剑一直对他不依不饶的。
“看样子苍生剑魂有所不同了，它的轮廓暗淡了许多些，如今已经很难看出是柄剑的形状，但魂力不仅没有弱化，反而壮大了不少……”风尘麻木的说道，只是他双目透着诡异，一金一黑。
红颜不在，要剑何用？
风尘无神，直到如今他都似乎还未曾注意到自己已经步入褪凡四重天的境界了。
“或许……梦还没有逝去！”突然风尘一惊，似乎想到了某些可能。既然我都没死，为何梦就一定逝去了呢？
是重生吗？为何我既没有变为最初婴儿被人生出也不是复活。因为他明显的变小了，十五岁，记忆同样也只是止于此，这些他都不明白，搞不懂。
“直觉告诉我，你没死！”风尘的直觉在告诉他，灵魂意志在催促他，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思考这些他所不能明白的事情。
浑身躁动的气息不止，风尘自顾的展开了目前所能施展的逆空九踏的极限——逆空第五踏。
轰，有意施展而毫无目的的逆空第五踏展现出了他的威力，瞬间，风尘的气势直接就破入了灵境，风尘明白，那威力已经几乎能够达到灵境高手的一击了，恐怖的气息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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