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阴主作乱
人群顿时骚乱起来,马晙辌手忙脚乱地指挥着手下,他那被风吹乱的头发像一堆杂草,狼狈不堪。他身旁的马暐虢看上去又紧张又惶恐,刚才不可一世的神色全不见了。
天色愈发暗了,气温也骤降,我觉得有点冷,正想喊叔公回去。却见叔公突然掉头加快步伐,往白骨岭西北方向的一个低洼处走去。我喊了叔公一声,叔公没有回答我。我生怕他有闪失,便跟了过去,至于穆奶奶和金玲玲,我全都顾不上了。这儿情况这么危险,我要确保叔公的安全。
叔公的步伐越来越快,起初是小跑,后来好像一阵风似的撒腿狂奔。我不明白叔公到底出了什么事,快急哭了,也撒开腿疯了似的狂奔,边跑边大喊着,让叔公等等我。
脚下的野草很多,我跑得踉踉跄跄,有好几次摔倒在地。我生怕被阴气入侵长出三角痣,每次摔倒之后都是先用双手撑住地,防止身体其他部位接触到地面。我的手上抹有朱砂,手掌撑地阴气是无法入侵的。
按理,叔公的脚力是比不上我的,可不管我如何发力狂奔,都追不上叔公。快到低洼处的时候,叔公突然不见了。低洼处齐腰高的狗尾草,在阵阵大风的吹拂下,使劲地摇摆着,呼呼作响。
我以为叔公摔倒在狗尾草里,竭尽全力狂奔过去,在狗尾草草丛中翻找叔公,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穆奶奶孙子和金玲玲都是在白骨领被极阴之气入侵长出三角痣,我生怕白骨领地下的阴主伤害叔公,想拿出身上的治鬼之物拯救叔公。可是,我的手脚突然不听使唤,怎么都动不了。
我没少做被人追赶的梦,梦中被追赶的时候,我想拔腿跑快点,可双腿怎么都不听使唤。眼下这种情况跟梦境很相似,我怀疑我是在做梦。可是不对啊,刚才我明明跟叔公还有穆奶奶和金玲玲在一起的,而且这儿又是白骨岭,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做梦?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很痛,显然这不是在做梦。
天色更加昏暗了,还刮着寒冷的风,好像寒冬的傍晚。我使劲地想活动手脚,却只能转身和转头,手脚还是不能动弹。
正瑟瑟发抖,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肩膀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给拍了一下,转身一看,一个黑乎乎的脑袋近在咫尺。这个脑袋下面没有身体,上面也没有东西悬挂着,就这么漂浮在我眼前,它眼睛细小,鼻子塌陷,呈三角形,嘴巴翕张,露出一口冒着寒光的白齿,牙齿又尖又长。
我吓得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是谁?”
那脑袋不说话,猛然一张,竟然张开一个盆子般的大嘴,朝我咬来。大概是因为我身上藏有镇妖镇鬼法物的缘故,那个脑袋快要将我吞噬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天崩地裂的怒吼声,迅捷地往后闪退。
我本能地想拔腿奔跑,可双腿还是不听使唤。我怀疑,眼前的这个黑色脑袋可能就是白骨岭地下的阴主。我之所以动弹不了,是被他的阴气给罩住。
急中生智,我突然想到,鬼魂、阴魂都害怕红色,眼下唯有红色才能帮我逃脱。我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将血液和口水混杂在一块儿,然后张开嘴,往四面八方使劲地吐。
这一招果然有效,含有血液的口水喷射出去之后,原本僵硬的手脚渐渐地能动弹了,我慌不择路地狂奔。没跑几步,我听到叔公焦急的叫喊声:“海名,海名......”
叔公?我怎么把叔公给忘了?
我返回狗尾草草地,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叔公,叔公,你在哪儿......”
叔公喊道:“海名,叔公在这儿,叔公在这儿......”
我环顾四周,却不见叔公。仔细一听,叔公的声音好像来自地下,难道叔公被阴主给劫到地下了?想到这里,我又惊又急,伤心地大哭起来:“叔公,你快出来,快出来,我不许你离开我......”
叔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辛辛苦苦把我带大,我还没孝顺过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痛不欲生的。我什么都顾不上了,趴在地上,用自己的双手使劲地扒土地。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将叔公救出来。
扒了很久,我累得筋疲力尽,寒气的入侵使我浑身哆嗦,我终于动弹不得,伤心地流着眼泪,嘴上喃喃地呼喊道:“叔公,你不要离开我,叔公,你快回来......”
我的意识渐渐地模糊,恍恍惚惚中,我又看到了那个黑乎乎的三角形脑袋,它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几次张口想吞掉我,却又突然缩回去。反反复复好几次,三角形脑袋终于不见了,耳边传来叔公的呼唤声:“海名,海名......”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我眼睑的是叔公那张写满焦急的沧桑老脸。而我则躺在白骨岭的草地上,底下还铺着一张红布。
“叔公......”
我费力地坐起来,和叔公相拥而泣,叔公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阵妖风袭击了绿橙集团的人的同时,一阵余风袭击了我,使我产生了幻觉,看到叔公在狂奔,于是拔腿狂追。实际上,叔公还在原地,叔公见我莫名狂奔,深知大事不妙,赶紧拔腿狂追。可他的脚力根本比不上我,被我甩得远远的。我跑到低洼处,被一阵更强的旋风给困住,在旋风漩涡中发狂地大叫。
叔公气喘吁吁地赶来,往那阵旋风中扔了个狗血炸弹,那阵旋风才消失无踪。叔公这才费力地将我从那片繁茂的狗尾草中背出,来到我们进入白骨领的入口处,这儿阳气较为旺盛。叔公从我脚底的涌泉穴开始,在我身上多个穴位先是揉捏然后再抹朱砂驱出阴气,我全身才慢慢地有了血色。
听完叔公的讲述,我十分感激,要不是叔公冒险相救,我肯定被白骨领的阴主给吞噬!
叔公不敢在白骨领多停留,扶我上了出租车匆匆赶回家。
回到家之后,叔公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喉咙里仿佛卡着什么似的说。“海名,都怪叔公不好,叔公没好好照顾你,害你担惊受怕了!”
我用力地反握着叔公的手,安慰叔公说:“叔公,是我连累你了,刚才是我自己不小心被阴气入侵,思维混乱,行为失常,不关你的事。”
我把刚才被旋风包裹住时看到的那个黑色三角形脑袋告诉叔公,然后问道:“叔公,那个三角形脑袋到底是什么鬼?它会不会是白骨岭地下的那个阴主?”
叔公说:“很有可能是的!至于,这个三角形脑袋到底什么鬼,叔公就不知道了。想要揭开谜底,必须将白骨岭下面埋藏的东西给挖出来才行。”
叔公担心我体内还有阴气,顾不上歇息,熬了姜水给我喝下。
我喝完姜水,见叔公眉毛几乎全拧到一块,双眼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我从来没见过叔公如此表情,慌了神,说:“叔公,我这不没事了吗?你甭担心我了,好吗?”
叔公慈爱地拍拍我的手,说:“叔公知道你没事!你要是有事,叔公早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可你为什么愁眉不展?”我问道,迅疾想起了白骨岭的怪事,说:“叔公,您是不是还在为搞不清白骨岭地下的阴主而烦恼?”
叔公点点头,叹息说:“今天又出了条人命,绿橙集团的推土车司机突然就没了,那是一条人命啊!”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感到后怕,说:“叔公,要不咱以后别再插手白骨岭的事儿了,好吗?反正这事跟咱们无关,咱就当没发生过。祖训也禁止咱们点三角痣,以后再有人找咱点三角痣,咱们坚决拒绝就是了。”
叔公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感慨地说:“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咱们这行是有行规规定不能点命痣没错,但是,不给人点命痣,等于见死不救,这是要折寿的。刚才眼看着妖魔作乱,将推土车司机害死,叔公却无能为力。作为一名相师,叔公觉得自己很无能!”
“叔公,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咱的心意已到。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会看在眼里的,您不必自责!”
我搜肠刮肚,想尽好言安慰叔公,叔公眉宇间的忧愁仍然无法消除。叔公告诉我,任何一个人的一生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迟早都要经历一些挫折。有的人年轻的时候经历挫折,有的人中年走霉运,有的人晚年才运衰。
因为最近有好几个长三角痣的人前来点痣,叔公感觉蹊跷,忍不住给他和我占了一卦,结果是凶卦,这个结果令他很不安。
“叔公都这把年纪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叔公都不担心自己。叔公担心的是你啊,你还很年轻!”
我不以为然地说:“叔公,你别担心我了,我又不是小孩,我已经是个大人,我会勇敢地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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