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雷先生
张小可所在的城市有不少的老字号，一般以食物居多，这些老字号一般都在旧城的小巷子里，古香古色的门面，络绎不绝的长队。韩是非说的裁缝店没有招牌，只是在橱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女式衣服。有旗袍，有马褂，也有孩子成衣，大多偏中式一点。
门是木质门，推开都要吱呀呀的响。门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一个字“在”。
如果不是韩是非带着来，张小可走过几次应该都不会发现这是个裁缝店。
韩是非敲了敲门，推开进去。
店里没有人，一个长长的柜台，柜台后挂着各式的布料，一边是叠着整整齐齐的衣服。地上有一个滚动的衣架，上面挂着各式的衣服。店后面有三扇小门。
“雷先生……”韩是非冲里面喊。
“来啦！”从中间小门走出一位老先生，穿着马甲，脖子上挂着老花镜，马甲一侧的口袋里放着软尺，年逾六十。
“呀！这不是小韩先生么？你从国外回来了？你姑姑姑父他们也回来了？”
“没有！只我一个人。”韩是非说，“您生意还不错嘛。”
“前两天一个什么明星要结婚，给她和伴娘们定了十多件。我和小雷才忙完。”雷先生回头喊，“小雷，你看看哪一位来了？”
右边小门探出头来，“小韩先生！”一个比韩是非年纪略大的男人闪了出来，面容清秀，文质彬彬，也穿着小马甲，“我正在裁衣服呢。”
“老大去送货了，老二这家伙搞了一个什么网店，总有人要衣服。就小雷在店里呢。现在这些年轻人怎么就不懂呢，衣服要亲自量亲自试，为什么叫量体裁衣呀，跟着洋人学什么L和S，那衣服都穿不出自己的味道来。”雷先生说。
“小韩先生，这次来是为什么？”小雷问。
“我的一位朋友，来带她做件旗袍。”韩是非把张小可推出来，“雷先生看看适合什么风格的？”
雷先生开始上下打量张小可，“嗯，脸面圆润，算是鹅蛋脸。眉毛么，女孩子这幅剑眉可该修一修。眼睛么……姑娘把眼镜摘一下。”
张小可忙把眼镜摘了，
“眼睛好看，姑娘是有点古典气质的，穿旗袍会好看。要穿长的，高开衩的，去出席什么场合？”
“酒会！”韩是非回答。
“姑娘皮肤也好，紫色配金丝花肯定不错。”
“我能驾驭了么？”张小可一直觉得紫色是性感冷艳美女才能穿出来的，自己没那个范儿。
“小可，雷先生可是祖传的做旗袍的手艺，老一辈可是在京城专门给名媛们做衣服的。”韩是非说，“他说行就一定行。”
“小雷，去给这位姑娘量尺寸去。”雷先生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雷先生带着张小可进了左边小门，开始仔细量着尺寸。
“姑娘和小韩先生是朋友？”
“嗯！”
“那肯定是很好的朋友。小韩先生只带过两次朋友来。有一个长得很洋气漂亮的，不过那个气质不适合穿旗袍。”
“雷先生您千万别提她，她俩分手了。”张小可知道他说的是谁。
“哎，早晚的事。韩先生当时就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可是小韩先生很是固执呢。”雷先生把张小可的尺码都记下来。“好了！”
张小可走了出去，韩是非已经交了钱，“我周五用，能赶上么？”
“能！周五早上我让老大给你送货去。”
“好，地址我留下，电话写我的就好。”韩是非又寒暄了几下，和张小可一起出来。
“喂，为什么要叫你小韩先生呢？”张小可对这个称呼百思不得其解。
“我姑父也姓韩，所以我们一家人都姓韩。韩先生是我姑父，小韩先生就是我了。”韩是非解释。
“你们一家人的关系很好吧。”张小可说，“我没有这么多姑姑什么的，我印象中就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我和你刚好相反，”韩是非笑了笑，“所以见了你爷爷奶奶感觉很亲。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我发现咱俩在一起怎么就是问吃什么呢？”张小可想了想，没放假的时候，还能说说论文，这放假了怎么就是吃啊。
“人生在世，不就是吃为天么？”韩是非说，“那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可以和我聊的？网游？”
张小可有点恨韩是非，为什么一点穴就是自己的死穴。明明没法沟通这件事么。
“我现在觉得这个创世挺有意思的，你玩了挺久的了吧，哪天带带我啊？”
“呵呵……”
“你在里面有认识什么比较牛的人么？”韩是非问。
“我……我们公会里有一个挺牛的人。”张小可决定和韩是非说说看，“技术特别好。每次跟着他打副本都特别踏实。”
“那你技术挺好的啊，人家还愿意和你一起。一般高手都不愿意带太菜的。”韩是非说。
“我玩得不好，就是个辅助，就是个辅助。”张小可找了个借口，反正自己也是个小宠物，也是个辅助么。
“你是什么公会的啊？不会和成达是一个吧？我记得是叫什么，文瀛？”韩是非问，“这不是咱们学校的？”
“嘿嘿，”张小可胡乱应承，越暴露越多，自己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了，好歹等自己再进化一点。
“我知道你玩游戏，以后别总关着门了，屋子里空气不流通对身体都不好。”韩是非说，“放心，我不会偷看你玩什么的。”
张小可点点头，迎上韩是非的笑容，张小可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掉进了透明玻璃罐子里的小虫子，似乎什么秘密都再藏在那个笑容之中了。
韩是非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翻了翻。“咱俩回家吧。”
“好吧，我还说去转转呢，我知道有一家买的特别好吃的熟食，老字号呢，就在附近。”
“行啊！也不差那会功夫。”韩是非说。
张小可手机也响了，她打开，公会发来的信息：今天晚上九点开会。
真是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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