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我不能
顾尔冬还没张口,就感觉到后脖颈一疼,整个人晕晕乎乎倒下去。
他不能够让顾尔冬看到血腥的一幕。
无数的鲜血成河朝着他涌过来,顾尔冬眼睁睁看着这血河当中闪现过熟悉的面孔。
“啊!”
外面的月亮很圆,但是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红纱,顾尔冬侧头正好就看见了。
她的心脏怦怦跳,额头上也全是汗水。
都是梦吗?顾秦墨回来也是梦吗?他屠了整个宫里的人也是梦。
“小姐,快喝点安神汤。”春蝉听见动静,就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汤点端进来。
豆大的灯光,压根就看不清楚春蝉脸上的神色。
“这是哪儿啊?为何如此黑?”顾尔冬擦着额头的汗水,伸手接过汤,“宫里其他的人呢?”
春蝉唇角哆嗦了一下。
她就知道小姐必然会被那场景吓着,就算是学医出身,可是终究还是瞥见了一片血腥吧。
“都死了。”
啪!
一整碗汤就这么撒了一地,旁边还散碎着无数的瓷片渣子。
顾尔冬面色僵硬,眉目冷清。
“你出去吧,我要冷静冷静。”
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梦,在春蝉将他打晕傩送出宫的路上,他睁开过眼睛又被硬生生吓晕了,往日里见过的,没见过的人全都死了。
整个皇宫就像是地狱一样,哪里都有尸体,就连土壤都被蕴染的猩红。
春蝉不知如何安慰见他,的确不想搭理自己,便也低头慢慢出去了,悄无声息关上门,只留下一盏小蜡烛。
“到底还是我错了吗?”
顾尔冬伸出手。
白皙纤长,为了能够拿稳手术刀,他对这双手极尽爱护,就算原主遭受过挫磨,后期也都被他调理过来了。
可是这白白净净的手上染了一层血色。
如果不是她帮着顾秦墨,拿到那份皇帝的诏书,就不可能让他的计划如此安稳达成。
即便心肠冷硬,她终究不过是个现代人看得最凶残的场景,也就是医学院楼里泡在福尔马林池子里的那些大体老师。
可是,皇宫里的那些宫女,还有太监都是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刀进去,血涌如注,毫无美感,只剩下残暴。
如果没有她这些人本可以逃命的。
窗户处传来轻微的吱呀声。
“滚出去。”
一声低吼,顾尔冬从未像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可是这一次她良心熬不住。
顾秦墨刚伸出的手慢慢收回来,“不怪你的。”
他的确没有想到祁醉会带着人冲进来,当日商议的,不过是等他夺得了大权,让祁醉带着亲卫掌管皇,城悄无声息将这天给变了,谁能想到冬厨多年被燕国压制,祁醉也起了报复之心。
事发突然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再来一场兄弟之间的闹剧。
“不怪我,那怪你?”顾尔冬皱着眉,回想起那一日与他说的话,只觉得无比嘲讽,“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先让我安静安静吧。”
能够站在高处的人,手上从来都不干净。
可是她的良心总归不会让她安稳。
等到屋内彻底没了旁人的气息,顾尔冬才躺回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帷帐。
方才做的梦还历历在目,仿佛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无数冤魂索命。
清晨公鸡打鸣,顾尔冬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顾秦墨的庄子里,春蝉推门就瞧见她瞪着眼睛,白眼球处全都是猩红的血丝,显然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老太太那边怎么样了?”顾尔冬拿着温湿的帕子敷在眼睛上。
如今还能够让她放心不下的,也就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了。
“老太太那边没事儿,王爷特意吩咐过了,那边儿全都保护起来,就连顾大人想要去撞墙明志也都被拦下。”一直称呼顾秦墨为王爷习惯了,春蝉干脆也懒得改口,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叫什么才好。
“燕和和太后倒是在那些大臣的维护之下逃出去了,如今下落不明,而且二小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没找着人……”
春蝉细细的将顾尔冬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儿向她叙述。
可是无论她说什么顾尔冬都是面色淡淡。
“顾府……呵呵……”顾尔冬扯着嘴角,顾秦墨倒是会卖人情,只是估计顾延恨不得就这么死了,好成全他一代忠臣的名声。
“替我收拾东西,咱们回顾府。”
知道顾尔冬今日心情很不好,春蝉没敢多嘴,低着脑袋就开始收拾,没多久顾秦墨的马车就到庄子外头了。
她就知道身边肯定是有什么暗卫可以通风报信的。
“你要回去?”
他身材高大,站在门口就直接将路给堵住,面具后能够隐约看见俊眉微皱。
“昨日受了惊吓,今日就在府中好好休养,不是很好吗?”
“我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如果还住在这里,只怕就要把自己熬死了。”心病必须得用心药医,昨儿个一晚上顾尔冬也想清楚了,她就是良心不安。
顾秦墨既然是东楚的太子,祁醉又以他马首是瞻,所以屠戮皇宫的事情若说他一点也不知情是绝无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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