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谁是怪物！
“公子，方才在试探什么？”
若兮已然进屋，莫怀安却仍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不紧不慢地道：“你不觉得你嫂嫂很……”
莫怀安转身，嘴角一翘，“她很可爱吗？”
杜文成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道：“公子，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夸一名女子可——爱。”
莫怀安挑眉，忽略杜文成的笑意，颇有些严肃地道：“自然也对你嫂嫂一个人说！”
杜文成看到莫怀安微挑的眉下再也坚决不过的眼神，不由地跟着感叹道：“是啊，嫂嫂她算是这世间少有的好女子吧。”
虽然，起初他曾认为若兮配不上五公子，可直到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尤其是若兮为了两国的安定，甘愿再一次冒充尔逻公主前往尔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看了若兮。
于是，他笑着补充道：“不过，我反而认为嫂嫂有一股不怕死的劲儿，对于女儿家来说，这股勇气更是人间少有。”
语气间不禁多了些敬意。
嫂嫂几次以身犯险，他可是都看到的。
莫怀安一听这话，眼中的光却暗淡了不少，不由自主地道：“我倒希望她不要这么拼命。”
即使若兮不会死，但是那种痛是真真实实存在而又痛入骨髓的。
杜文成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莫怀安徐徐说道：“付烨可真是老谋深算。”
杜文成立马认真起来，询问道：“公子此话何意？”
“占堆平桑说他曾与付烨一同商计如何在青州刺杀尔逻公主，而我从付烨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尔逻人要在青州伤害我国的百姓。”
“那也就是说，他们其中一个人在说谎？但……付烨已经死了”，杜文成低首，“我这就派人去查。”
莫怀安拦住杜文成，摇头笑着道：“所以，我才说付烨老谋深算。他也许是想借机在青州反将尔逻一军，让我们掌握主动权。”
杜文成顿时茅塞顿开，“我明白了！与其让尔逻主动发起战争，还不如我们先发制人以‘尔逻残害我国百姓’之由去讨伐尔逻，于情于理都是尔逻……”
莫怀安点头，“没错，只是付烨没有料到自己会死，这件事自然也就没有人替他去做了，但是他到底是被谁杀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秘密最终被他们发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杜文成不自觉得跟着莫怀安蹙眉。
“恕文成直言，这世间想要杀付烨的人太多了。”
“是啊，太多了！”
只是，他怎么会突然失心疯怀疑这件事是若兮做的。
莫怀安特地意味深长地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你可有什么打算？”
杜文成疑惑不已，“我能有什么打算，只不过就是继续为公子打理生意。”
莫怀安看向杜文成，“我看得出你喜欢那个尔逻公主。”
杜文成没有料到莫怀安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半天后，苦笑一声，“公子你也知道我……我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喜欢别人吗？”
莫怀安叹气道：“这么多年了还没忘吗？你要知道我把你从那个地方救出来，可不是让你一直记着过去的。”
杜文成闻声，立马跪了下来，双手伏于地面。
“我的命是公子救的，自然也要效忠公子一辈子。”
莫怀安没有叫杜文成起身的打算，有些心烦地道：“还是那句话，你并没有和我签订卖身契。”
杜文成抬眼，眉目间尽显坚定，“但……我这命始终是公子救的！”
“唉”，莫怀安终是叹出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杜文成！你是你，你不再是当年的……”
他最终还是将那四个字吞下了肚，“你的命始终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我要是将你困一辈子，和那些买你的人有什么区别。我深知你好自尊、重情义，所以我才任由着你帮我打理这么多年的生意，但你没必要因为我拘泥于此一辈子。如今你喜欢的人都已经出现了，你就不打算放手搏一搏吗？”
杜文成浑身一震，连忙低下头去，忍住眼底的涩意，“可她喜欢的人是公子……”
莫怀安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
杜文成赶忙站了起来，看向莫怀安时，发现他已经走到了破损的窗前。
“看到了么？这世间喜欢我的女子多的就像那街角的花，你都要让给我不成？那你说她们的命运岂不是太过悲惨，等本公子都还没认清她们谁是谁，怕都已经入土做肥料了。”
莫怀安又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变得温柔，“再说，你这样说你嫂嫂她可是会恼的。”
杜文成毕恭毕敬地听着，“公子说的是。”
莫怀安不由注意到街角有一株特别显眼的红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比其它的花要挺拔很多，与其说是花，不如说更像是一株坚韧的草。
他不禁看的出神，忍不住脱口而出：“她真的很坚强。”
杜文成顺着莫怀安的视线看到了那朵花，“是，嫂嫂真的很坚强。”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莫五公子这样沉迷过。仿佛那朵花散所发出的淡淡香气，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还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做。”
杜文成低眉，“公子请吩咐。”
***
“娘子，行李收拾得如何了？”
“莫怀安！”
“喵！”
莫怀安坏笑的声音不仅换来了一声怒吼，他只见自己的眼前扑来一抹黑色，他随即飞快地闪到一旁，惊吓之余，望向坐在塌边整理行李的若兮，撇了撇嘴有些无辜地道：“娘……若兮，你是想让本公子毁容吗？”
若兮没有抬头，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得问阿宝了。”
莫怀安没好气地看着已经趴在若兮身侧的阿宝，“话说，阿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护着你了。”
若兮抬眼，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
她摸了摸假寐的阿宝。
“可能它只是单纯地讨厌你吧。”
莫怀安嘴角一抽，“那我宁愿相信它是护着你的。”
还真是一只记仇的猫，不就是那天忘记把它从湖中带出来了么。
“话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快走吧！”
“不必这么着急，他们……”
话未说完，二人就只见门前晃过一个人影，随后就是急促的敲门声。
“不好了！出事了！”
莫怀安不约而同地与若兮对视了一眼，随后打开了门。
只见，占堆平桑一身孜国人的装束，眉宇间还是透露出些许病态，却再没有了女子的阴柔。此时他心急万分，额头渗出汗渍。
“出什么事了？”
“多吉格列他死了！”
“哦。”
“你哦什么？这么大的事……难道说……”占堆平桑的瞳孔逐渐放大，“这事是你干的！”
话音刚落，占堆平桑立马抓住莫怀安。
若兮尖叫道：“你们在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莫怀安倒也不反抗，只是淡淡地道：“你认为他死了，会对我有什么好处？”
占堆平桑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脸凶狠地去抓劝架的若兮。
莫怀安瞬间暴怒，忍住杀人的冲动，一脚踹向他，将一时被吓到的若兮护在了身后。
“你是想死吗？”
倒地的占堆平桑摸着胸口，恶狠狠地看向他们，突然又大笑道：“我就知道问题出在你这个女人身上！我差点忘了，你不是人！而且多吉格列也看到了！”
“你怎么知道！”
若兮睁大双眸，害怕地往后又缩了缩。
莫怀安感觉到抓着他胳膊的力道重了几分，右手抚上那只颤抖不已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
然后，莫怀安冷着脸看向已经爬起来的占堆平桑，面无表情地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左手却攥成拳，仿佛占堆平桑就在他的左手中被他死死擒住。
该死，要不是占堆平桑不能死，他早让杜文成一并解决将他也处理掉了。毕竟若兮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尤其是多吉格列、占堆平桑还有尔逻公主。他们一旦在皇上面前说出这件事，不只是他们谋划多年的计划会泡汤，更重要的是若兮会像此时被当做异类。
他想都不敢想，到时候天下人会怎么对待若兮。
占堆平桑笑了笑，“怎么，你也要杀了我吗？可你不能杀我！”
他看向缩在莫怀安身后的若兮，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那天，他亲眼目睹若兮被他下了蛊的人来回撕扯，皮肉裂开伤口无血渗出却又极速地愈合。
起初他以为若兮只是一只傀儡。可是除了这些特征，若兮的表现又和常人无异。这根本就不像一只能被人随意操控的傀儡。
莫怀安发现占堆平桑肆无忌惮地看着若兮，他一恼，趁占堆平桑不注意，扼住他的喉咙，“杀你还不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若兮赶忙抓住莫怀安，焦急地喊道，“臭狐狸，他不能死啊！多吉格列已经死了，他要是再死了，公主那边怎么办，尔逻那边怎么办啊？到时候，尔逻的线索断了，他师父那边也不好对付了。”
莫怀安摇了摇头，对着一脸通红却只是笑的占堆平桑道：“你要搞清楚状况，是你们尔逻有求于我们！”
随后，放开了手。
恢复自由的占堆平桑，喘着粗气，抬眼，“所以，你想让我替你们保守秘密。”
“不算太笨。”
莫怀安始终将若兮护在身后。
此时的占堆平桑却突然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喝起了茶，“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我把你夫人的秘密说了出去，反而对我尔逻来说多了一筹胜算。毕竟一只不会死的怪物，怕是全天下的人都想得到吧。”
此话换来了若兮一声怒吼，“你说谁是怪物！”
莫怀安心底暗自一笑，特地放开了抓着若兮的手。
只见，若兮一阵风似的冲向占堆平桑，单手将他提了起来，占堆平桑再一次地感受到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他惊恐万分地看着若兮，不知怎么地，他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莫怀安看出占堆平桑的挣扎，微微笑道：“别再挣扎了，我娘子的能耐可是比我大多了。”
他还略带宠溺的看了看此时暴躁无比的若兮。这才是他所认识的若兮，敢说她是怪物，看来是真的不想活了。
占堆平桑的呼吸更加困难，他的双眸中不断充入血丝。奈何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更别说施蛊了。
难道说，他真的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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