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长安作
吴哉等人应声道:“我也觉得,真正聪明的人不会杀有功劳的人。”
魏织没说什么,看了看窗外天色,道:“好了,歇息,明日再读。”
听到魏织的话,吴哉等人不应,魏织也不管他们了,径直找了个棺材歇下了。
百里青铜如果真的是天下第一,那么一定有很多仇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义庄安安静静的,什么人也没来,更没有什么刺客之类的人,那老者就在门口守着,提着灯笼,魏织夜半起来,看到老者还提着灯笼守在门口,便道:“老翁,您不歇息吗?”
老者摇头道:“不用。”
不用?
魏织也没想那么多,就又回去歇了,翌日,辰时魏织就起来了,不是不想等日上三竿起来,实在是棺材板太硌人了,吴哉等人起来的比魏织还早,他们正在吃蒸饼,还有苹果,魏织看了看,没看到那老者,就问吴哉:“那位老翁人呢?”
吴哉道:“老爷爷去歇息了。”
魏织点头,道:“只有蒸饼和苹果吗?”
虎子给魏织拿了一个蒸饼,魏织接过,吴哉道:“还有其他食材,但是我们不会料理。”
魏织:“那位老翁也不会吗?”
吴哉摇头道:“好像不会。”
魏织道:“这里可以生火吗?”
吴哉道:“可以啊,青铜就在这做过饭。”
还要在这里待一日,魏织看看蒸饼,又看看苹果,决定做饭,这蒸饼真的不怎么样,“好,那我做饭,谁会生火?有锅吗?”
吴哉道:“你会做饭?”
魏织卷袖子道:“当然。”
虎子道:“有锅。”
叶玲和柳枫城还有张奉道:“我会生火。”
魏织道:“一个人就够了,柳枫城生火。”
“好。”柳枫城去生火,张奉和叶玲看着魏织道:“魏织,我们能做什么?”
魏织道:“你们俩等着吃饭吧。”
两人听了,似乎有点不安。
这义庄里外都很破败,棺材有十几个,都是空的,没有人烟气息。
张奉和叶玲跟吴哉和虎子一起帮着洗菜,虽然只有一颗白菜而已。
义庄后面的井边有个破石槽,石槽里有两条大鱼,魏织抓了一条,准备炖汤。
吴哉等人看着魏织的眼神越来越敬仰敬佩。
“魏织魏织,你怎么什么都会呀?”叶玲问。
魏织道:“我只会读书做饭。”
叶玲道:“那就是什么都会啊。”
魏织道:“是吗?”
叶玲点头。
魏织道:“只要肯学,就什么都会,你想学什么?”
叶玲道:“我想学绣翠鸟。”
魏织道:“好。”
叶玲:“魏织能教我吗?”
魏织微妙道:“我不会绣东西。”
叶玲没有失望道:“那我跟魏织学做饭。”
魏织道:“这个可以。”
虎子道:“我能跟魏织学武功吗?”
魏织道:“可以。”
“我们也!”吴哉几个说道。
魏织道:“我是你们大哥,只要我会的,你们想学,我就会教你们。”
吴哉等人高兴应声。
系统6:【宿主老大,你不要忘了你是女的。】
魏织:“我忘了吗?”
系统6:【没有。】但是好像忘了。
鱼汤白菜,炖鱼,土豆炖牛,三道菜,魏织等人吃完,吴哉又拿来书给魏织,魏织想回棺材里了,但是看着他们明亮的眼睛,又无奈的打开书,准备读。
百里青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捡这些孩子?
百里青铜看着三十岁左右,但已经是天下第一人?这个天下第一人虽然还不确定,至少原主的记忆里没有。魏织问系统6:“这百里青铜是好人吗?”
系统6:【宿主老大,是好人。】
魏织放心了,翻开书,道:“在西海以内,流沙的中央,有个名叫壑市国的国家,在西海以内,流沙的西边,有个名为氾fan叶的国家,流沙西面有座鸟山,三河共源于这座山,这里所有的黄金,璿玉瑰石,丹货银铁,全都产于这些河水中,还有座淮山,河水便源于这座山,流沙东面,黑水西岸,有朝云国,司彘国,黄帝的妻子雷祖生下昌意,昌意自天而降到若水居住生下韩,韩长着长长的脑袋,小小的耳朵,人的面孔,猪的长嘴,麒麟之身,小猪的蹄子,娶淖子族人中阿女为妻,生下帝颛顼zhuān xū。”
读到这里,魏织看了看书封,书封上面什么也没有写,这本书看起来十分旧了,这是山海经?
叶玲道:“韩长着长长的脑袋,韩是人吗?”
魏织道:“不知道。”
虎子道:“肯定不是人了,人的脑袋一点也不长。”
吴哉道:“不一定,有的人的脑袋就是很长。”
柳枫城和张奉不说话,叶玲道:“人的面孔,但是却有猪的长嘴,是妖怪吗?”
虎子道:“对呀!肯定是妖怪!”
吴哉摇头道:“不一定。”
虎子道:“肯定是妖怪,你没听到麒麟吗?”
吴哉道:“听到了。”
叶玲道:“魏织,这个国家在哪里啊?”
魏织道:“书上说的现在已经没有了。”
叶玲道:“为什么呀?”
魏织道:“因为就像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王朝也会更替。”
叶玲听了道:“楚国也会被其他国家代替吗?”
魏织道:“会的吧。”
柳枫城却道:“阿玲,这种话不要说。”
魏织也道:“柳枫城说的对,这种话叫有心人听去,会遭殃的。”
叶玲听了就赶紧不说了。
吴哉道:“魏织,这是什么书?”
魏织道:“没写,不过我知道这是出自哪里。”
吴哉道:“哪里?”
魏织道:“山海经。”
吴哉道:“山海经?是什么?没有听说过。”
叶玲也点头,虎子也道:“我也没有听说过。”
张奉和柳枫城也没听过。
魏织道:“是一本很古老的书。”
吴哉就道:“很古老的书?不愧是青铜。”
虎子也道:“除了青铜,肯定没有人能有这么古老的书,是不是啊魏织。”
魏织道:“也不是。”
虎子:“啊?”
魏织道:“其实在外面的书肆里就可以买到这本书和这样的书籍。”
吴哉就道:“魏织你继续读。”
魏织应了声,便继续读了下去,这本书记载的不全是山海经,还有其他书籍里的话,“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是因事而裁之,故为强者积于弱也,为直者积于曲,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行也。”
听到魏织读完了,吴哉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魏织道:“意思是那些仁人君子轻视财货,所以不能用金钱来拉拢他们,反而可以让他们捐出资财,勇敢的壮士轻视危难,所以不能用祸患来恐吓他们,可以让他们镇守危地,有智慧的人,通达礼教,明于事理,不可假装诚信去骗他们,可以给他们讲清事理,让他们建功立业,这就是会仁人,勇士,智者三才,愚人易被蒙蔽,不肖之徒易被恐吓,贪图便宜的人易被骗,这些都要根据具体情况判断,强大是由微弱积累而成,有余是由于不足积累而成,这就是因道数得到了实行。”
吴哉道:“不能用金钱拉拢君子?那用什么?”
魏织道:“用才华。”
“才华?”虎子不明白。
魏织道:“对,用才华,君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自诩清流,在君子眼中,金钱是不高雅的,用银子去和君子结交,会被君子不喜,所以用才华,用字画,用棋,君子六艺。”
虎子:“用字画就可以吗?可是我更喜欢银子。”
叶玲也道:“我也喜欢银子,银子可以买吃的,买馒头,买干粮,有了银子,阿娘就不会病死了。”
魏织温声道:“我也喜欢银子。”
吴哉:“喜欢银子的人是不是就不能是君子了?”
魏织摇头道:“不是,君子不止看注重什么外在,而是看人品行,有人看似君子,实则非君子,有人看着不似君子,实则乃真君子。”
闻言,吴哉和柳枫城张奉等人点头。
虎子道:“我喜欢银子,君子就不会喜欢我了吗?”
魏织道:“不一定,说不定有君子不看重这些。”
虎子道:“大哥是君子。”
吴哉等人也点头。
魏织笑道:“是不是都行。”
吴哉道:“大哥说得对,有人看似君子,实则非君子,有人看着不似君子,却是真君子,有世家公子,看似君子,举止却非君子,有清寒秀才,似非君子,但行君子事。”
魏织道:“说得不错嘛。”
吴哉道:“因为我亲眼见过。”
虎子道:“魏织,这些话是谁说的?”
魏织道:“是鬼谷子王诩。”
虎子道:“我知道鬼谷子,他可厉害了。”
魏织点了点头。
叶玲道:“青铜也是君子。”
魏织道:“对。”
叶玲道:“好人都可以是君子对吧?”
魏织嗯了声。
吴哉等人便安静的等魏织继续说,魏织翻了一页,道:“丹阳郡道士谢非,去石头城买冶炼仙丹的锅,回来时,天色已晚,来不及赶到家,他看见山上有座庙宇座落在溪水边,便到里面留宿,谢非大声说自己是天帝的使者,留在这里住宿,他还怕别人抢他的锅,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二更时分,有人来到庙门叫何铜,何铜答应了一声,外面的人说庙里有人的气息,问何铜是谁,何铜说的确有一个人自称是天帝的使者,还说那人一会儿便回去了,过了会儿,又有人来叫何铜,就像刚才一样问何铜,何铜也像刚才那样回应了,那人叹息着走了,谢非被惊扰后就起来了,也叫了声何铜,然后问他刚才来的是谁,何铜答说是溪水边的白鳄鱼,谢非又问何铜是什么东西,何铜说自己是庙北岩缝中的乌龟,谢非暗暗记在心里,天亮后,他便告诉附近居住的人,说这庙里没有神灵,只有乌龟,鳄鱼,让人们莫再拿酒食祭祀它们,他让人们赶快拿铁锹,他们一起去除掉它们,人们也有些怀疑这庙里的神灵了,于是就一起去挖,把乌龟和鳄鱼都杀死了,然后毁了庙宇,不再祭祀,从此以后就安宁平静了。”
魏织读完了,这段话好像是搜神记吧?
吴哉道:“还有吗?”
魏织摇头道:“没了。”
吴哉道:“乌龟和鳄鱼就那样死了?”
魏织点头。
叶玲道:“乌龟和鳄鱼不是好的吗?”
魏织道:“不是。”
叶玲道:“可是它们让谢非留宿了。”
虎子也道:“它们让谢非留宿了,谢非却带人杀了它们。”
好像是这样,魏织没说什么,吴哉道:“它们不是妖怪吗?”
魏织点头:“是妖怪。”
吴哉就道:“它们是妖怪,人能轻易杀了它们吗?”
魏织道:“应该能吧,毕竟谢非是道士,应该有专门杀妖怪的剑。”
虎子道:“可是谢非让人们拿铁锹,没有拿剑啊。”
魏织道:“可能是谢非拿了剑,但是书里没有写。”
虎子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妖怪可怜,就那样死了。”
吴哉道:“也不算可怜吧,它们让人们祭祀它们。”
虎子道:“它们作祟了吗?”
魏织道:“不知道,应该作祟了,不然人们也不会祭祀它们。”
虎子:“可是人们祭祀它们,难道不会是因为它们对人们好吗?”
魏织道:“也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人们就不会跟着谢非去杀它们了。”
虎子听了点头:“好像是啊。”
叶玲道:“魏织,锅可以炼丹吗?”
虎子听了也点头道:“对啊对啊,锅可以炼丹吗?炼丹不是要炼丹炉吗?我爹跟我说过,说那些道长炼丹都是用的炼丹炉,炼丹炉有一个屋子那么大,一颗丹药要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还有九九八十一天,炉火还不能断了,如果是用锅炼丹,怎么炼?要燃多少柴?人要守在锅前吗?”
魏织道:“我不炼丹,我不知道。”
不过魏织也好奇,用锅真的可以炼丹吗?还是说谢非的锅其实不是锅?而是炼丹炉?
吴哉道:“魏织,会不会谢非的锅不是平常的锅?谢非的锅,会不会是炼丹炉?只是写书的人可能不小心把炼丹炉,写成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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