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我想要一个解脱
秦月的魂体因为她变强而变强,可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秦月的魂体却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只受好的影响,不受坏的影响?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魂体受阴冷精神力腐蚀,变透明的速度在加快,秦心月哪怕心里有疑惑,也没时间问秦月。
秦月睁开眼便看见司空晏焦急的眼神,朝一旁苏雨泽伸出手,笑容甜美道:“拉我一把呗,头痛死了。”
苏雨泽一听语气就知道秦月醒来了,忙上前挤开司空晏,“秦心月没事吧,怎么吐那么多血?”
秦月借着苏雨泽搀扶坐了起来,见司空晏双手紧握成拳,非常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没什么事,还没死。”
她在识海里见到秦心月魂体,也想过趁机吞噬,可她知道秦心月不会信任她,一点留有底牌等着对付她,说不定就是故意示弱,想引她出手。
秦月心动了一瞬间,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没有足够的把握吞噬秦心月,不能冒这个险。
苏雨泽小心翼翼询问:“那她多久才会醒来?”
秦心月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再加上他提起绿英,更是惹秦心月不快,比起秦心月,他更想跟秦月相处。
司空晏凝神仔细听着,内心情绪无比复杂,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心月是因为救他母妃才会受伤,他们之间不管恩情还是仇怨全都一笔勾销,他急切想要知道,秦心月伤的重不重?
秦月眼神疑惑看了苏雨泽一眼,迷茫道:“不知道,不过短时间内肯定醒不过来,要不是她一直保持谨慎,刚才就会魂飞魄散了。”
司空晏听见魂飞魄散四个字,只觉内心又慌张又冰冷,急切的想要打听秦心月的情况,看见秦月跟苏雨泽有说有笑后,又陷入了沉默。
司空晏冷着脸提起苏雨泽的衣领,“让她好好休息,你帮我瞧瞧母妃。”
秦月笑看着司空晏把苏雨泽拖走,突然对他灿烂一笑,“希望你真记得你刚才做出的承诺,以后我们一笔勾销,不管秦心月欠了你什么,赔你大半条命已经足够了。”
秦月不知道秦心月魂飞魄散后,她会受到的影响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她和秦心月虽然是分开独立,但本源其实是一样的。
不管她灭亡还是秦心月消失,都相当于自毁根基。
司空晏回头看了秦月一眼,沉声道:“我说过的话,我会记得。”
秦月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道:“我不是觉得你会出尔反尔,只是想告诉你,现在这具身体由我掌控,而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
苏雨泽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怎么听秦月的意思,不是要跟司空晏一笔勾销,而是要一刀两断。
秦月早就想摆脱司空晏过属于自己的生活,秦心月拿大半条换来的自由,她若不珍惜,那就太对不起秦心月的牺牲了。
相信秦心月若还苏醒,一定也赞同她离开司空晏的决定。
苏雨泽被司空晏拖着离开,秦月饶有兴趣观察乾坤袋里的宝物。
她接受的传承信息比秦心月要多,这里面有几样罕见的宝物,秦心月不认识,她却知道用途。
苏雨泽见秦月靠着石墙闭目养神,专心给宁香伶把脉,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抬头看着司空晏,摇头道:“我没什么把握,你娘的脉相很奇怪,忽强忽弱,强的时候比青壮年还强,弱的时候连将死之人都比不了。”
司空晏听见将死之人四个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急道:“不管需要多珍贵的药,一定帮我治好她。”
苏雨泽心里没什么把握,将宁香伶的手小心放回去,抬头直视司空晏的双眼,“你知道的,我的医术只对普通人管用,你娘修为已经到了先天,她又是修仙者,就算我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在你娘身上试验,万一哪一步骤出错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司空晏咬了咬牙,他知道苏雨泽的顾忌,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秦月,她和母妃一样都是修炼精神力,修为还都是先天。
苏雨泽太了解司空晏,司空晏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立马沉声道:“你疯了,你若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你就是拿刀逼我,我也不会替你娘看病。”
司空晏收回看秦月的视线,他心乱了,一边是母妃,一边是喜欢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跟秦心月已经一笔勾销了,又拿什么立场求她帮忙?
秦月不是毫无自保能力的人,只要她不愿意,谁也强求不了她。
司空晏默不作声将宁香伶搀扶起来,看见她头顶露出了三根铁钉,愤怒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苏雨泽也看见了那三根和血肉长在一起的铁钉,顶着司空晏欲杀人的视线分析道:“三根铁钉都扎在死穴,而且已经和血肉长在一起,插入的年限最少也有两三年。不仅头上有铁钉,她全身骨头断了又愈合,愈合又断,很多部位都是长歪的。”
苏雨泽脸色阴沉起来,如果是他的至亲之人被这样折磨,他绝对做不到像司空晏这样平静。
司空晏抱着宁香伶,双手都不敢用力,不敢大声痛哭,害怕胸膛起伏会给母妃带来痛苦。
苏雨泽粗略检查了一下铁链,发现有些铁链都长到肉里面去了,额头冒出了冷汗,“没有找到绝佳办法前,我不建议移动她,可柳太妃随时能进来,一旦他知道你不是真的司空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苏雨泽心里还有一个担心,秦心月已经闭关,如果柳太妃再进洞天福地,秦月又不愿帮忙的前提下,司空晏能有多少胜率。
这是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数字,苏雨泽不敢去想。
司空晏眼泪滴落在宁香伶脸上,宁香伶颤颤微微睁开双眼,眼神迷茫,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你是谁?”
司空晏发现宁香伶醒来,忙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想要对宁香伶露出笑容,却因为易容面具太紧绷而失败,露出无比扭曲的表情。
宁香伶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却知道他跟柳太妃不是一伙的,感叹道:“小伙子,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了什么方法叫醒我,但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清醒过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带句话给我的儿子,让他不要报仇,不要找我。”
司空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压低声音道:“母妃,我是玉轩啊。”
苏雨泽闻言抬头,他也是第一次听司空晏的真实名字。
宁香伶双目圆瞪,看着司空晏好一会,突然笑出了声,“小伙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我儿子叫玉轩的,但我没有糊涂,更没有眼瞎,不至于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虽然他很小时就跟我分开,可我知道,他长得很像他。”
司空晏扭头,没用特殊药水就把薄如蝉翼的面具扯了下来,不顾皮肤毛孔在渗血,“母妃,我真的是玉轩,我来晚了,让您受了那么多苦。”
宁香伶看见司空晏真实面貌,突然哽咽,想抬手去摸司空晏的脸,却因为全身疼痛而颤抖不已。
司空晏把宁香伶的手轻轻抓在手里,“母妃,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帮你缓解痛苦?”
宁香伶双目出神看着司空晏的脸,突然又哭又笑,“你果然长得像他,为什么要那么像他,他害我宁氏一族,辜负我的真心,你为什么要像他。”
宁香伶握紧拳头在司空晏胸膛上重重捶了几下,咬牙一字一句道:“以后不许你叫玉轩,更不许你姓皇甫,你不是他的儿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苏雨泽瞧见宁香伶双目慢慢开始充血,悄悄在司空晏身后拉他,提示他不要激怒宁香伶,最好不要让她情绪有太大波动。
司空晏声音轻柔,安抚着宁香伶,“母妃,我不叫皇甫玉轩,我叫司空晏。”
宁香伶慢慢点头,然后抬头郑重道:“也不要再叫我母妃,我不是什么宁妃,你也不是皇子。”
司空晏事事都顺着宁香伶,放柔声音道:“儿子一切都听娘的。”
宁香伶眼中情绪似悲痛又似爱恋,忍着剧痛摸了摸司空晏的脸,声音沙哑道:“把脸遮起来吧,你给我发誓,不要为我报仇,如果违背誓言,我将永世不得超生。”
司空晏情绪难掩痛苦,“为什么你跟外公一样,都要用自己逼我发毒誓,我知道你们是怕我不自量力,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给你们报仇,那些人欠我们的,为什么不让我去讨回来?”
司空晏话音落下,宁香伶急了,双目变红的速度在加快,紧紧抓住司空晏双臂,激动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你刚才说一切都听我的,是在骗我对不对,你跟他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在骗我,我只是爱上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会家破人亡,你为什么要骗我。”
司空晏见宁香伶语无伦次,心里狠狠抽痛起来,咬破舌头和血吞,极力安抚道:“我都听娘的,我没有骗你,我发誓,绝不会替娘报仇。”
司空晏留了一个心眼,没说出违背誓言后的惩罚。
宁香伶神智出了些问题,听司空晏发誓后大大松了一口气,就像极其重要的事已经完成一样。
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宁香伶神情痛苦抱着头嘶吼起来,“头,我的头好痛,快杀了我,快点杀了我。”
宁香伶虽然失去神智,可朦朦胧胧还是知道自己这些年过的什么生活,现在有了一丝理智,她唯一的执念就是想解脱。
司空晏见宁香伶开始剧烈扯动身上铁链,伤口一条又一条崩开,忙上前紧紧抱住宁香伶,在她耳边鼓励道:“娘,你忍一忍,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替你缓解痛苦,我还没有娶妻生子,你还没有做奶奶,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
宁香伶虽然神智不太清醒,可也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
她的身体早已被折磨的千疮百孔,就连精神力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沉寂下来。
多亏了精神力沉寂,她才能在插着锁魂钉的情况下恢复一丝理智。
“晏儿,我叫你晏儿好不好,娘真的好痛,你帮帮娘,你帮帮娘啊。”
宁香伶忍着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泪流满面,见司空晏也跟着流泪,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苏雨泽。
苏雨泽骇得直往后退,连连摆手,“我…我不行,我是个大夫,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如果他杀了宁香伶,以后司空晏会怎么看他。
他会变成司空晏心里的一根刺,早晚会化脓,然后被连肉带刺挖掉。
司空晏像抱住救赎一样抱住宁香伶,苦苦哀求道:“娘,你不要这么狠心,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还没有在你跟前尽孝,还没有跟你说这些年的生活。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
宁香伶眼里有不忍,可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一旦压制不住锁魂钉,她会变成毫无理智不知痛苦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她太害怕了,害怕会伤害她的儿子。
宁香伶想要自己解决自己,奈何双手双脚被司空晏紧紧抱住,只有头能微微动弹。
“你要忤逆我吗,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头上被插了三根锁魂钉,身上骨头没有一处不是长歪的,你若是我儿子,就给我一个解脱,娘求你了。”
司空晏深深低头不说话,嘴唇颤抖紧紧咬着牙,他也知道娘亲很痛苦,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眼前这人可是他的娘亲啊。
宁香伶突然轻声在司空晏耳边道:“乖,听娘的话,娘真的好累,好想休息,我不想再变成野兽,不想再痛苦下去了。晏儿,你帮帮娘,帮帮娘啊。”
苏雨泽站在一旁抹泪,眼前这一幕让他觉得无比感伤,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往外流。
秦月不知何时睁开眼,眼神疑惑看着苏雨泽,问道:“司空晏为什么不动手,他难道看不出他娘很痛苦吗?她只想解脱,每多活一秒对她都是一种折磨,还是你们想像柳太妃一样,把她变成失去理智不知痛感的野兽。”
苏雨泽听见秦月的话便知要糟,忙上前捂住秦月的嘴,急道:“不要再说了,司空晏会疯的。”
秦月眼神疑惑眨眼,为什么不让说,宁香伶那么痛苦,最理智的选择,当然是给她解脱再替她报仇啊。
司空晏眼神暗沉又疯狂,看着苏雨泽,“你松开她,让她继续说。”
苏雨泽在司空晏眼神威胁下,没敢继续捂着秦月。
秦月笑了笑,“我不理解你的痛苦,但我能看得出来,你娘是真心希望得到解脱。而且我分析,她一心求解脱,大部份原因是因为痛苦,但小部份原因是因为你,她不想成为你的软肋。”
司空晏求救的目光看向苏雨泽,声音沙哑问道:“有办法替我娘缓解痛苦吗,或是让她暂时昏迷也行。”
秦月见司空晏不听她的劝,笑了笑继续靠着墙,她是秦心月在极其痛苦的情形下分裂出来的,她能理性对待所有事。
她没有感情。
秦月情不自禁摸了摸心脏处,也不对,她很羡慕司空晏能如此痛苦,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至少她知道目前的感觉叫羡慕。
宁香伶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阴冷的残余精神力开始在石室胡乱攻击。
司空晏和苏雨泽没有修炼出元神,精神力攻击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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