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点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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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牛骨链相撞,发出清脆锒铛响,苏弥久久不能回神。
“周衍。”她开口叫他,声音很轻。
“嗯。”
再等一会儿,她却不出声了。
“有点想你。”苏弥望向门前的柿子树,一个个青绿的沉甸甸的果实坠在枝头,看起来娃娃般的乖巧。
周衍低低笑了声,声音温柔眷恋,透过话筒传来点滴声响。
“嗯?”
“这才几天?”他笑她。
确实连一个周都没有。
两个人胡乱扯了一会儿,苏父在屋子里叫她,周衍才哄着把电话挂掉,苏弥收了手机往屋内走。
茶几上放置着洗好的葡萄和饮料,苏母在厨房里忙碌,给她煮汤。
“弥弥,这个葡萄很新鲜的。”苏父笑着给她递过去。
深紫色的葡萄被洗得光溜溜地挤在一处,苏弥捻起一个,挤进嘴巴里面。
汁水在嘴巴里面爆开,甜甜的,带点酸。
夏日晚风温柔,将少女怀春的模样衬应的格外美好,苏弥白嫩的脸上漾起一朵不易察觉的红晕。
葡萄的汁水沾上鲜红的唇瓣,她不自觉咧开了嘴角。
“我们弥弥,谈恋爱了?”
苏父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百家讲坛正好中场休息,一条广告插播进来。
苏弥像被抓包一样,脸上的笑意还未下去,就茫然抬起了头,看着有点蠢萌。
“啊嗯。”
她承认。
苏母正好从屋里出来,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闻言快速把西瓜往桌上一放,手往围裙上擦了一把,脸上神色惊讶。
“哪里人呀?家里做什么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呀弥弥?”
“你这孩子怎么不和家里人说呢?你们到哪一步了?”
眼看着苏母再问下去就到了不合适的地步了,苏父才出声。
“让她自己说。”
“没有,妈妈”。苏弥拿起一块西瓜,塞进嘴里,汁水顺着下巴低落几滴。
“周曜叔叔的侄子。”
一句话,两个大人都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苏母笑笑,温润大方的脸上露出点欣慰的表情。
苏父也是,脸上的疲惫消减了些许。
“熟人就好,知根知底的,最起码不会伤害你”
苏母说到后面,看见苏弥吃西瓜的手停了下来,赶快结束了话题。
“怪我怪我,那个汤,等会儿弥弥多喝一碗啊。”
“补气血的”。
苏母说完就又进了厨房,百家讲坛也开始了,苏父把目光放到电视上。
察觉到苏母在转移话题,苏弥突然想起黎溪说的话,她伸手抽了一张纸,把汁水擦干净,抬头望了望屋内。
城里的房子是两姐妹上学后买的,就一层,还是二手的,三室两厅两卫,还有一个单独的小阳台。
旧房子住起来总有一种温馨的味道,从她上初中起,家里基本上就她一个孩子,苏漫已经很久都不在家里住了,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医院,或者是疗养院。
苏母还是和以前一样,忙忙碌碌的准备着一家人的晚饭,茶几上的饭盒,是苏漫每天要吃的食物,在家里做好,再送到疗养院里去。
苏父则端坐在桌前,看着报纸和电视。
一切似乎都安宁和谐,但又透露出浓厚的疲惫。
熟悉又陌生。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仔细观察她亲近的人了。
一股酸意冲上鼻头,苏弥低头,看见了周衍发来的消息。
周小狗【记得乖乖吃药。】
啪嗒——一滴泪从眼睛里滴落出来,砸到屏幕上。
苏弥手忙脚乱的抹了把泪,她想了许久,才抬起头,对着看电视入迷的苏父开口。
“我想去看姐姐。”她开口,眼角微红。
苏父下意识地点头,反应过来后扭头望向她,眼神迷茫,似乎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明天。”她继续补充道。
苏父放下遥控器,当即从沙发上起身。
“真的好好。”他反应过来,有点无措的从口袋里拿手机。
苏父推了推眼镜,眼周疲惫的皱纹舒展了一下,浑浊的瞳孔泛起点亮光。
“我给你姐姐医生打电话,就说我们家属明天探望。”
说完就赶忙往外走接电话,一脸笑意,声音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阳台上打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苏弥的耳朵里,她眼光一闪,瞥见电视机后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苏弥不过五六岁,苏漫有一双和她极为相似的眉眼,温柔的贴着她的脸。苏漫长得温柔又柔和,一双眼睛清凌凌,不像她的黯淡无光,更多的是温润清秀,几乎没有攻击性。
无论何时,都温温柔柔的笑着,一双眼睛弯弯。
往常回来的时候,苏母总会取下它。
因为苏弥不喜欢。
她抗拒见到苏漫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漫两个字,在家里成了禁忌的话题。
最后一次见到苏漫,是两年前苏漫犯病的那次。
清秀瘦弱的少女窝在病房,苏弥听说她病情稳定了一段时间,去看她。
苏漫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美丽的笑容,只是瘦脱了像,依然温温和和的叫她弥弥。
赶得不巧的是那天同行一起来看苏漫的还有远方表亲带来的小孩儿,他吵吵闹闹去抢苏漫手腕上的银镯子。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暴露出来,在苏漫白的发光的手腕上格外显眼。
苏弥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看到苏漫被刺激到的惊恐模样,她条件反射,一把把骑在苏漫床上的孩子扯了下去。
她手下没控制好力道,小孩儿摔倒地上,后脑勺磕了个包,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
偌大的病房一瞬间被孩子的哭声充斥满,苏弥慌乱的想要把他拉起来,被躲开后继续大哭。她看了眼被孩子哭声吓得捂起耳朵的苏漫,按照以往,肯定也习惯性的把孩子拉起来,再安抚苏漫。
但是就那一瞬间,她突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她粗暴的把那小孩提起来,往门外走。
“别他妈哭了!”
苏弥声音凶狠,在门外说话的大人们闻声而来,她看了眼远亲,伸手把孩子扔了过去。那远亲脸上挂不住,问了小孩儿还以为是苏弥故意把孩子推到地上,女人开始破口大骂。
一边指着苏弥,一边说些指桑骂槐的话。
苏弥则安安静静,全程未出半点声响。
吵闹声音过大,吸引来了休息室的护工,连忙将女人拉了出去。
走的时候,依旧骂骂咧咧,传到苏弥耳朵里。
“造孽哦,生两个女儿,一个那种事儿,还有一个怪东西”
人在出口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带来的痛苦和伤害,苏弥听着她的话,手指在死死扣住掌心。
一道薄薄的木门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内的少女被吓得惊慌失措,躲进被窝,门外的眼神冰凉,被一句怪东西打的伤痕累累的心脏隐隐泛痛。
从那次,她就再也不去看苏漫了。
她不能接受,那个被折磨的一点声响都会把她弄疯的苏漫。
她也逃避,那样崩溃和极端的自己。
疗养院在她们小城的郊外,是周曜找的地方,说是为了方便家里人照顾。
周曜和苏漫,苏弥只知道他们关系很好,自从周曜回国后知道苏漫出事,一直都在尽全力的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对其进行治疗。
许之舒就是其中一个。
“这个是你姐姐最近的身体健康指数。”
许之舒递给她一个薄薄的夹层,立挺清冷的眉骨间金丝眼镜稍稍向下滑落了些。
“我看不懂。”苏弥望了一眼,眉梢扬扬,缓缓摇了摇头。
许之舒失笑,他推推眼睛,给矜贵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柔和和书卷气。
“你和你姐姐长得蛮像的。”他突然开口。
苏弥笑笑,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这种话,从小时候她就听得多了。
“情况好很多了,估计可以回家过新年。”
“谢谢你。”苏弥看了眼他,开口道了谢后朝苏漫的房间走去。
到门口,她顿了顿,才拧开把手。
苏漫窝在病房里面睡觉,她白净的脸上因为长时间不晒太阳而显得有些病态,明明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少女一样。
她睡眠很浅,被苏弥的到来吵醒。
苏漫睁了睁眼,一双眼睛还是清凌凌的。看到她,似乎是有点惊讶。
“姐姐。”
“弥弥?”
两个人同时开口。
“我们弥弥越来越漂亮了。”等了一会儿,苏漫才开口,露出一个笑容。
几乎是在苏漫开口的瞬间,苏弥喉咙发涩,一股子酸意拦也拦不住地冲了上来,被自己呛住,眼睛红了。
脚步挪不动,她手里还拿着苏漫喜欢的梧桐叶,微微颤动,是在护院里面的老树上摘的。
有多长时间没有对上苏漫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了?
久到她都有点记不住苏漫的模样了。
只知道她很漂亮,温柔。
现在也很漂亮,只不过是带点羸弱的漂亮,少了点生气。当年那个被媒体吹捧上天的天才摄影师,风光无限的时候,她也只有十八岁而已。
如今却已是落花流水般消逝,勉勉强强捡回一条性命。
苏漫伸手,把她带来的梧桐叶拿过来,伸手拉了她一下,苏弥才带点犹豫,跟着她坐到床边。
彼此间过于陌生,她一时间不知道讲些什么。
“这个我在院子里捡到的。”苏弥看了眼苏漫,发现她盯着叶子看。
“嗯,姐姐很喜欢。”苏漫手抚上叶子的脉络,微微笑着,一点一点轻轻地描绘每一根经络。
“姐姐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沉默了一会儿,苏漫突然开口。
苏弥转身给她倒水的背影一愣,几滴水不小心洒落到地面,溅起来烫到了她的手指。
“只不过是偷偷用的,我找妈妈把以前那张卡换回来了。”
她之前那个号码,从苏弥上高中后就不用了,苏弥也没有加她的新号,一直在给以前的旧号码发消息。
“今年可以和你一起过年了。”苏漫及其珍贵的把梧桐叶放在了枕头下面,伸手牵她。
“好。”苏弥伸手抚掉落下来的泪,低声回了她一句。
两姐妹没什么多余的话说,苏弥看着她吃完饭后就准备离开,苏漫爬上床休息。走的时候,苏漫突然开了口。
“弥弥。”苏漫叫住她,声音说不上来的温柔,又透露出些许疲惫。“姐姐已经不在意那些事儿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开心一点。”
苏弥顿住,开门的手死死捏住把手,没动。
苏漫继续开口,“周曜来过几次,之前是姐姐不太好,吓到我们弥弥了。”
苏漫把梧桐叶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搁置在阳光下面,鲜活的绿叶泛出莹莹的光。
“这些年待在这里,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见证你的成长。”
“那些陈年烂事儿,就过去了吧。”
她淡淡说完,未施粉黛的脸上纤瘦的轮廓明显,看向背对她的少女,嘴唇又动了动。
“听妈妈说弥弥在准备南平的研究生,等考上了,带姐姐去看梧桐树。”
去看梧桐树,是苏弥小的时候,苏漫和她开玩笑说的话。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当真,还会记那么久。
屋里的空调开始制冷,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影摇曳投射到房内洁白的瓷砖上。
好久,苏弥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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