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到了每年一届的秋季校运会，这是高三生们，最后在学校参加的活动。

        明年的春运会，高三生不会参加。所以这次高三生报名的最多，每个项目重复率很少。

        班主任让曾佳做人员统计，他们班都是书呆子。往年有张筱芸她们参加校运会，这次闹矛盾，那些人也不参加了。

        曾佳为了报名人数的事发愁好久，上课的时候，连老师的讲课声都听不进去。

        尧悦看不下去，下课后，对曾佳说要参加长跑100米。

        曾佳看着尧悦瘦削的身子板，有点难为情地对她说，“你不用勉强的，咱们班五十多个学生，总能凑出来的。”

        “可是你凑了两天，凑出来了？”

        “这……”

        曾佳知道自己凑不到人，让体育委员报了三个项目。

        最后还是同意尧悦参加没人参加的长跑。

        把名单上交给班主任后，看到尧悦参加长跑1000米，把她叫出去谈话。

        尧悦很坚定自己要参加长跑，班主任告诉她，不要有什么压力。

        因为校运会还有体育生参加，像长跑这样的项目，我们拿不到名次的。

        也不用每天去练习长跑，放平心态，好好学习，迎接高考。

        还对她说，让她准备好，奥数竞赛就在下个星期，去市里举办。

        尧悦参加过奥数竞赛，什么都知道。

        校运会前，张筱芸处罚结束。曾佳担心尧悦会被张筱芸报复，对尧悦说，让她家里人来学校接她。

        尧悦现在每天放学，都会碰见陈嘉乐一起回家，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上完体育课回到班里，尧悦和曾佳去食堂外面洗完脸，刚进班里，听到后面欢呼雀跃的声音。

        是张筱芸回到学校了。

        还有前面那些同学，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害怕得罪到张筱芸，这次张筱芸气昂昂的，担心尧悦会被收拾的很难过。

        看到尧悦出现，张筱芸从桌子上跳下来，仰着脸，趾高气昂地来到她面前。

        “最近过得挺嚣张啊。”

        尧悦没有理会她，拉着曾佳往座位上走。

        见自己被她当做是空气，心里的火烧的旺盛，张筱芸拉住了她。

        “放学后，就别让你那个智障哥哥来接你了，我怕，”张筱芸低笑，“到时候连他也一起打。”

        尧悦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还趁她不注意，猛地抽回胳膊。

        张筱芸愣了愣，全班人都看到尧悦没把她当回事。她在这里丢了面子，心里对尧悦的厌恶难以压制。

        低声骂了一句脏话，跟她们玩的那群人一起去外面。

        最后一节课上，曾佳满脸担心地看着尧悦。

        “她说的是真的，真要打你啊。”

        “算是吧。”

        “那怎么办啊尧悦，你怕不怕。”

        “怕啊，谁不怕挨打呢。”

        “……”

        曾佳看着她低头写英语题，还用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出那些话，心里感到一阵无语。

        “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啊。”曾佳双手撑着下巴。

        尧悦把笔放下，把练习册翻了一页，“能有什么办法呢，除非……”

        曾佳像她靠近，“除非什么？”

        尧悦看着她，不像是在开玩笑，“除非张筱芸被学校开除。”

        --

        今天是阴天，外面没有暖和的阳光，只有一层乌云。

        尧悦看着挂在墙上的表，指针一点一点地转动，马上就到四点半，她们要放学的时间。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由于张筱芸回来，班长不敢管纪律。

        只要校长领导们来检查，张筱芸她们知趣不说话就行了。

        曾佳听着后面那群人欢呼雀跃，每一声都像是对尧悦做最后的离别词。

        担心地看向尧悦，发现对方若无其事地填写。

        就以为她很冷静，其实尧悦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

        尧悦怎么可能会不害怕，不害怕挨打？

        而且她有点私心，不想让陈嘉乐看到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想让他跟自己一起挨打。

        尧悦叹了声气，趴在桌子上。

        曾佳被她这番举动给搞蒙了，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因为张筱芸的事苦恼，也不敢问她。

        指针终于指到四点半，后排那群人踢开凳子，一个个站起身，所有人看着他们。

        张筱芸来到尧悦身边，手指点着她的桌面，低下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我在校门口等你。”

        曾佳也站起身，瞪着他们，“你们要干嘛，别乱来。”

        “乱来你能怎么办？大不了又停课一周，不过能打到尧悦，也值了。”

        班里的人一听要打尧悦，眼神激动地看着他们。

        还没等富含正义心的人说话，为了防止班里的人捣乱，张筱芸靠在尧悦过道旁的那个人桌子上。

        “你们，”张筱芸手指着他们绕了一圈，“如果敢打扰到我跟尧悦叙旧，那行，我怎么对尧悦，也怎么对你们。”

        尧悦没有看，但是明显感觉到班里的人都退缩了。他们父母都管得严，不敢在学校里犯事。张筱芸她们已经被父母给抛弃了，不怕的，但他们不行。

        曾佳当着张筱芸那群人的面，把手伏在尧悦的肩膀上，“我今天晚上跟着尧悦一起回家，我看你们是不是不怕我妈。”

        张筱芸盯着她冷笑。

        尧悦出乎意料地站起身，所有人都以为她很害怕，没想到她对着大家灿然一笑。

        “这件事是我跟张筱芸之间的恩怨，大家都是同学，我不想因为我，搞坏你们之间的关系。”

        大家都能看出尧悦是强撑着微笑，眼里还闪烁着泪光。

        他们都很怜惜，可是实在为难。

        尧悦对她们说完这句话后，语气坚硬地对张筱芸说。

        “在学校里就是要好好学习，我以后也会这样教育我的孩子，张筱芸，你有想好你毕业以后去干嘛吗？”

        “难不成，跟你在校外认识的哥哥混？”

        张筱芸听得气急败坏，抬手就甩了尧悦一巴掌。

        她没说任何一个脏字，可是这番话打的自己脸生疼。

        在这巴掌后，在走廊那面窗户的玻璃被人拉开。

        那个不太正经地穿着校服的男生坐在窗口，嘴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像是在看热闹。

        当张筱芸回头看见他，错开的身子，露出被她挨打的那个人是尧悦后，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边潇臣……”张筱芸见到他，情绪有点激动。

        边潇臣没等她要说什么，直接跳到班里，把她推到一边，眼神关切地看着尧悦。

        尧悦觉得他的表现有些出乎寻常。

        张筱芸发现边潇臣很关心尧悦后，脸色难看极了，嘴唇有些抖，“边潇臣，你什么意思。”

        边潇臣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地冰冷。

        张筱芸受不了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强忍着心头的怨恨。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你管呢，”边潇臣一脸不耐烦，“你干嘛打人家，道歉。”

        张筱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道歉？你不问问她自己做了什么。”

        边潇臣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看，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像个旋涡，要把她吸入进去。

        张筱芸有些后悔去跟他起争执了。

        边潇臣看着她，忽然低笑一声，“我只知道你做了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尧悦从密不透风的人群里拉走。

        班里看热闹的学生见张筱芸吃瘪，尧悦获救，吵闹着欢呼。

        只留下曾佳和张筱芸没缓过来。

        心想，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自己都不知道。

        张筱芸觉得很丢脸，随手拿起尧悦的一本撕碎，然后愤然离开教室。

        他们一群人走到教学楼下，远远地看到尧悦坐在了边潇臣的后面，俩人一起离开了学校。

        张筱芸捂住胸口，脸色有点惨白。

        她的朋友也被惊呆了。

        “我们也不知道边潇臣和尧悦什么时候好上的。”

        张筱芸死寂般的眼神盯着她看得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

        “不不不，边潇臣才看不上尧悦那个书呆子呢！”

        张筱芸咬着牙，对尧悦的恨意增加十倍。

        以前的话，还能放过她，现在跟边潇臣扯上关系。在张筱芸眼里，现在的尧悦跟那个女生一样的下场。

        --

        荒野地里，县城外的郊区，只有少数的车辆，还有远处在放羊的老爷爷跟白茫茫的羊群外。

        只有她跟边潇臣坐在一辆长崎摩托车上。

        边潇臣下了车，伸出手，帮她解开头盔，这次的动作比上次轻柔很多。

        尧悦也垂下眼帘，乖乖地站在他面前。

        边潇臣一米八六，近乎一米九的个子，高了尧悦一个半头。

        站在边潇臣面前，自己好像是个幼儿园的小学生。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边潇臣语气轻柔，像是怕吓到她。

        尧悦抬眼，看到少年满眼，演不出来的心疼。

        摇了摇头，嗓音有些沙哑，“你觉得我会怎么说？”

        “你跟她交往过。”

        这是肯定的语气。

        边潇臣没有否认。

        尧悦继续说，“我跟你不认识，你会帮她的。”

        “所以你要打我吗？”

        边潇臣神情紧张地摇头，生怕尧悦会信以为真。

        “怎么会，我要是帮她，不会救你了。”

        “谢谢。”尧悦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去拨弄他被风吹乱的刘海。

        因为她突然的笑容和举动，边潇臣的心猛地跳动。

        尧悦笑了没多久，语气像是在对他试探。

        “你帮我，是因为我像你愧对的那个女生吗？”

        “被张筱芸欺负到溺水的白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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