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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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礼佛堂出来是内门其余八堂,褚鸢看着玉绛之站在河边等了会儿,有抱着书卷的弟子将东西递给他。
褚鸢往前靠,带起一阵微小的空气流动。
玉绛之退了一步。
那几卷书……凑近的褚鸢看得很清楚。
关于魔域九幽的。
玉绛之礼貌道谢后将东西收好,继续往外走。
据褚鸢所知上阳派内门弟子分两种,原本就是七峰主嫡传,从外门竞争中脱颖而出。
一般情况下二者都甚少踏出内门七峰。
玉绛之属于后者,一路畅通无阻至外门,走出很远在僻静地方一干两排的屋子前站定,放了一袋铜钱。
褚鸢抬头看了眼旁边枣槐树,树干粗壮。树边有一口古井,潮湿木桶悬在一边。
“单家村”三个字立在一块扁平大石上。
看来玉绛之没进内门前并不算上阳派的弟子。
褚鸢探究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发觉十分破烂后又把视线转回来,正看见玉绛之伸手卷起袖摆,稳稳当当提了桶水。
看上去往上提的动作无异,但停了三到四次,微微喘气。
褚鸢秉承对人好的心思顺手把水缸填满,做完才想起来玉绛之看不见她,煞有介事地叹气。
哎,白做了。
玉绛之放下木桶,目光茫然地往水缸里看,还挽起宽袖伸手往里捞了捞。
满的。
捞完站在原地,指尖往下滴水,看一眼费老大劲提过来的水桶,又看一眼满的水缸。
再看一眼空荡荡的树下。
他显得比刚刚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鸢欲盖弥彰地把手背在身后。
下一刻佝偻魔苍老声音透过亡铃响起:
“小主子,紫宸大人求见。”
听到让人心烦的名字的褚鸢:“我死了。”
佝偻魔道:“死生殿外青莲还开着。”
褚鸢:“我睡了。”
佝偻魔:“……紫宸大人说他欲掳回玉绛之,向您负荆请罪。”
“……”
褚鸢突然笑了:“让他等。”
两句话的功夫褚鸢再往玉绛之那边看就发现小路处有人,是个年轻力壮的少年人,头用布巾包着,肩上挑着两捆沉甸甸的柴火。
看见玉绛之他眼前一亮,惊喜道:“绛之哥!”喊完才发觉不妥,一边赶紧把柴卸下来一边四处看:“仙君怎么来了,不是不准……哎不说这个,仙君吃了吗,阿婆炖了鱼,放了姜片,能驱寒。”
他不由分说去扯玉绛之袖子,鼻尖都是汗:“阿婆整日念叨呢,你不来她盼着,来了又担心你受罚,我说玉仙君如今是内门弟子她还不信……”
玉绛之被拉得蹒跚了一下,面色虚白。褚鸢无端觉得他是强撑着精神在问:“阿婆身体还好么,可有短缺?”
“好得很,吃得下睡得好。”单平想起什么挺起胸膛:“我们地里今秋收成好,阿秀织得布也能卖出好价钱,什么都不缺。”
“这不刚去换了米面,冬寒就不怕了……”
褚鸢揣着袖子幽魂似的跟上。
“那便好,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玉绛之站稳,摇了摇头。
单平坚持:“仙君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吃东西也要进去瞧一瞧……”他正说着,看见什么动作一停。
褚鸢没注意,直直撞上玉绛之后背,“呀”了声。
玉绛之僵了一僵,忍住没动。
“还说是长老最受宠的内门弟子呢,连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都救不出来。”
“谁知道他在里头干得什么事,没准给人提鞋都不配。”
“怎么好意思还来……”
褚鸢捂着鼻子慢吞吞抬头,看见不远处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
他们瞪了玉绛之一眼,声音很大,一听就是故意的。
“单风单云!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单平抽起旁边树棍追上去就打,粗着嗓子骂:“我看你!我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哟!你还打人!看我不告诉你娘!呸呸呸!一家都是捡破烂的!”
“谁说不是呢,捡了个银发怪物又捡了个魔,可不是捡破烂吗哈哈哈哈!”
单平气得脸红脖子粗,追了一圈再回来插着腰大喘气,连声:“仙君你别放在心上,他们都是什么人,明儿我一定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话是这么说褚鸢注意到他一直在偷看玉绛之。
“不必,少与人起冲突。”玉绛之弯腰将散落的柴火拾起。
“你叔叔的事我会想办法,我昨日去看过了,人还好。”
“只是……”他垂下眼抱歉道,“若人救出来,这里不能待了。”
单平愣愣看他。
褚鸢歪头,看见一缕淡银色发丝从玉绛之肩头滑落,眼看要垂到地上沾上灰。
她下意识伸手捞,忘了自己没身体,发丝漏过指尖。
玉绛之白玉指尖搭在柴上,下一次弯腰拾柴时银发又落下去。
褚鸢这回学聪明了,吹了阵风直接把那缕发丝倒吹上玉绛之肩膀。
玉绛之放柴的手微顿,笑了笑。
这风刮的单平棉衣往后一扬,他倒没发现不对,内心又是羞愧又是讪讪。
一百年前雨夜收留之恩摆在那儿,他们知道玉绛之不会拒绝。
单平咬咬牙挣扎一番,不敢看玉绛之的眼睛:“要是阿叔能出来……阿叔一出来我们就搬走。”
玉绛之直起身,简单的动作做得很吃力:“有劳。”
单家村在上阳门山脚,村落前有一排枣槐树,枝丫茂密繁盛。单平在玉绛之走后从地上挑起柴,正要进村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布鞋。
面前站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前胸垂下红细缎交错的辫子,眼睛乌黑分明还带笑:“玉师兄要救什么人,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呀?”
轻软的语气词,但单平心生戒备,警惕地没搭话。
褚鸢苦恼地抬手,细丝顺着眼前壮实年轻人耳朵敏捷钻入,很快单平脑袋像蒙上一层纱,朦朦胧胧间老实道:“我阿叔。”
“你阿叔做了什么?”
单平支支吾吾:
“阿叔……阿叔打猎捡了一袋金叶子,谁知道上阳派来人说我们引来魔物,把阿叔抓去了。”
上阳和魔域势不两立,没直接把人杀了估计是玉绛之求情。别的还好说,要是玉绛之私自把人放出来难免被抓住把柄。
金叶子,褚鸢若有所思。
这片山头魔物喜金银,俗名吞金怪。在魔中少见的性格温和,若不是凡人与它争夺食物是不会主动伤人的。
怪不得上阳派弟子被攻击。
贪心不足,褚鸢又问:“凭什么他要帮你们。”
单平像是被什么壮了胆,声音大起来:“当年我们收留了他一晚。”
“那天晚上下大雨,玉……晕倒在门口的时候腿上全是血,不像是走来倒像是爬。”
不爬就会在入夜被猛兽撕咬得连渣都不剩。
“那么高的山和阶梯,”单平唏嘘似的,“普通人走都累,阿婆说不知道他怎么有力气攀的。”
褚鸢牵着的银丝抖了抖,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山。
虽然单家村在上阳门山脚,那也仅仅是相对,它本身不低。
玉绛之拖着那双废腿……褚鸢沉默一会儿,意兴阑珊地收手。
她不知道玉绛之在渭柳城会接连遭遇什么,但尘世琉璃镜上佛尊累累业障第一笔指向丧母。无论过程是什么,结局都相同。
她要等的是玉绛之万念俱焚那一刻。
很快了,佛尊的第一个劫数。
一天一夜后,魔域。
魔界有三大主殿,七魔将分辖二十一城,无召不得入内。
魔生性散漫不受控,少有能齐聚一堂的场景。此刻乌泱泱黑压压大片魔族伏跪死生恶殿前,屏息凝神,神色压抑而狂热。
尽管他们没有目睹魔主真容,仍然在空气流动中发觉异样,第一时间深深叩拜:
“恭迎吾主——”
响声震耳欲聋。
褚鸢赤脚踩在死生恶殿前珠玉铺就地面,长长斗笠面纱垂落,无风自动。
她环视殿内,手臂抬起时两侧红烛从里至外悉数点亮,直到紧闭殿门前投下幢幢鬼影。
“小帝姬,多年未见,您睡得可好?”
鬼影主人从昏暗处走出,笑吟吟道。
佝偻魔微微倾身,面部沟壑丛生:“紫宸大人。”
来人披着大氅手里拢着精致暖炉,像是畏寒得很,随意摆了摆手:“免礼。”
骄奢淫逸四个字占了个全,华袍盛容,面如狐妖摄魂。
头三城是出名的烟柳享乐之地,夜夜笙歌不停。
褚鸢冷眼瞧他,亡铃银丝缠绕刺藤破空而来,狠狠勒住魔物脆弱咽喉。她伸手一拽,隔着层面纱亲昵吐气:“谁让你把他送回去的,嗯?”
遍布锐刺藤条从喉口往下,所过之处鲜血淋漓。
“本座不记得说过诸事由你决策,千百年过去是本座记忆退化还是你区区蝼蚁竟妄想独揽大权?”
暖炉砰然坠地,香料翻倒,一股浓郁麝香入侵鼻端。
头晕目眩。
褚鸢皱眉,力道微松。
任何魔族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之下毫无还手之力,紫宸忍着剧痛额头出汗,还是开玩笑般:“主上沉睡千年,紫宸着实担心,甘愿受罚。”
血腥味混杂香气刺激感官,褚鸢松手,居高临下看着狼狈喘息的紫宸。
“那样最好。”
她瞬息间靠坐上位,一枚穿孔铜子悬在脚踝处。
紫宸视线凝住,又不着痕迹移开,拱了拱手道:“属下有一事要禀。”
“上阳派骚动,阴时生人七死,”他不动声色打量褚鸢反应,试探道,“主上想要启血阵?”
褚鸢莫名其妙:“什么血阵?”
说完她就想起来了。
血阵并非还魂之法,而是移寿,让短命之人长活。
“有件事要你做。”
与自己无关的事褚鸢懒得解释,径直想了会儿,觉得她没功夫和玉绛之耗太久,佝偻魔的法子有没有用还难说。
佛尊归位必然经受诸多苦楚,最接近成功那一刻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她要做两手准备,让那一刻提前到来。
看样子确实不知血阵之事,紫宸唇角微掀:“但凭魔主吩咐。”
“我要让玉绛之的娘死得更快一点,惨一点。”褚鸢笑容无邪端坐,双手叠放膝上。
“你说好不好?”
背后巨大青铜九头鸟口衔血珠,眼珠猩红残忍。紫宸蓦然抬眼,只看见鲛人丝织就白纱下少女模糊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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