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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抓人呢?


  荆小白一早就骑着汗血宝马在城外飞奔了一通,然后又把马拉到大沙河里,给它认真仔细的洗了个澡。

  刚忙活完,就看到荆无名提了把大斧头迈着大步,往河边的树林子钻。

  荆小白上前问他:“你这是要做什么的哇?”

  “建房。”

  “往哪里建?”

  “地上。”

  荆小白挠挠头,看着木屑飞溅,不一会儿一棵大树轰然倒地。

  反正房子建好,自然就知道建在哪里了;反正也不用怕他会被人欺负。

  这样旁若无人的砍树,待会儿被人发现,上来斥责就丢脸了。

  荆小白想到这里,急忙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哇。”

  说着跨马而走。

  走得心安理得。

  荆小白心安理得的到了他的住处,远远就看到门口停的五匹马,两顶有轿子。

  而且是好马好轿。

  他骑在马上,从门口过了一趟,朝院子里一张望。哇,院子里都是人。

  咋回事哇?

  这不是像是抓人的架式呀?难道是大家突然发现这是块风水宝地,想买呢?

  还是突然发现他干爹,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盖世英雄,想请他出山呢?

  一勒马?子掉头,两腿一夹,就往城外跑,上了官道,直奔德清。关键时刻谁都不能信任,万一是抓人的呢?

  还是第一时间通知干爹是正经。

  丝毫没有想到,一院子的人,是在等他呢。

  下了早朝,秦太师急追赵瑗,说了一番话后,他刚想折回去,找那两个多事御史谈谈心呢,就被人围上了。

  七嘴八舌,重点话题是问平江郡王现在何处的。

  得了答案的人迅速散开,又把消息扩散。

  就这样,宋羿的小破院,陆陆续续有人登门拜访。

  安国公,梁夫人及随从;大将军吴瑜及随从;荣国公刘武僖及随从;魏国公及随从;户部尚书及随从……

  朝中大臣除了秦太师外,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大都来贺喜了。

  有些人是不想来的,但不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反对?

  反对一个秦太师就需要胆子了,看荣国公急慌着找秦太师问话的样子,看来与荣国公有关系;

  还有安国公,他岳家是平江府同里镇,肯定也有关系。

  新郡王又在是宋羿的家住着,那和普安世子也有牵连。

  朝中的各个派系头目,都出动了,不跟着出动,难道自己想独善其身,另拉帮结派?

  不敢,不敢。随大流的好。

  秦太师没来,是因为他亲自督促他的老宅翻新去了。大门上已经挂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平江郡王。

  这个牌匾昨日就已经做好了,只等圣旨正式下达后,挂上去。

  大人物们忙碌着,小人物们也在忙碌着,各驿站的快马,撒开四蹄的跑,把消息传往各地。

  此时此刻,一个关键人物,宋羿,他还一无所知呢。

  他正和刘法眼坐在路边的茶蓬子里喝茶。将近午时,太阳火辣辣的炙热,喝下去的茶水,不久就变成汗水蒸发掉了。

  宋羿忽扇着一把绸布扇子,低声说:“刘大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听?”

  刘法眼的小眼睛向他横扫而来:“讲有趣的,不然不听。”

  宋羿娓娓道来:

  “我想给普安世子添麻烦,又要做的天衣无缝,不被人发现。于是我想啊想啊,想到了郭大人。每天盯稍他,终于在郭大人下乡分粮时,等到了时机。

  他在半路上喝水时,我在水里下了让人易燥的药。然后买通李老三在分粮时,调戏张寡妇,这时候以郭大人仗义的性格,必然上前阻止。

  再买通跨刀的小侍卫,在郭大人面前晃悠。郭大人拔刀指向李老大,我再用暗器弹向李老大的某处关节,让他朝刀扑去。结果李老三没死透,为了怕他把此事泄露出去,晚上又把他弄死了。”

  宋羿说完这些,嘿嘿一笑说:“刘大人,你觉得这个故事讲的怎样?”

  刘法眼一口气喝了半碗茶,又抹了一下嘴巴,声调平和的说:“人证呢?物证呢?”

  “那天上午,郭大人就是在这里停留了一下,喝了一碗茶,店老板是人证之一;配刀的小侍卫是人证之二;李老大是人证之三;李老三腿关节处有伤,算是物证。”

  “直接凶手呢?间接凶手呢?”

  宋羿把手中的扇子一合,攥在手里,声音压的更小了:“直接凶手我来安排,没等审出来幕后主谋,他就咬毒自尽了,这案也就结了。”

  刘法眼瞄了一眼宋羿,也小声说:“假如这件事确有内情,而我是主谋。用在郭大人身上的谋算只是鱼饵,最终钓的是世子。

  把饵抛出去以后,我就在一边看着你们在这里折腾,看着你们把郭大人无罪接出牢。等到某个时机,再出来翻案。”

  刘法眼冷笑了一声,重重地说:“那时候普安世子就有人命在身,这一巴掌就把他打的再也翻不了身。”

  宋羿嘻嘻一笑说:“要真到那一天,事实证明我家世子根本就不知情,没参与这事,这都是他的侍卫,我在背后搞的。”

  他收了笑意,又说:“他本来就不知情嘛。”

  刘法眼小眼睛眨了眨,望着宋羿说:“别人不会信。”

  宋羿认真地说:“等回到杭州,我就辞了侍卫的差事,另寻门路,真到事发的那天,我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凡事有果,必有因。你这么做的目的呢?要有说服人的理由。”

  宋羿嘿嘿笑道:“我就说我偷偷爱慕着世子妃,想替她做件事,不想这大热天的让她老爹在牢里受罪。”

  他的话将落,刘法眼就哈哈大笑,然后指着宋羿说:“能行,说得过去。”咂咂嘴,又目光闪闪地对着宋羿说:“你这么阴损的人,不会找机会,也把我给灭口了吧。”

  宋羿又嘿嘿笑了两声后,才说话:“你又不会说出去,灭你做什么,打死只鸡还要动动手呢,何况是个人。不到万不得已,我才懒得去算计。”

  刘法眼哼了一声说:“万一别人以生死相逼我呢?”

  “你知道的真相就是我给你讲的故事。”宋羿严肃地说:“你要相信我的办事水平,绝对干净利索,不会让他们有翻供的可能。”

  刘法眼叹了口气说:“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问题究竟在哪里呢?要不再等几天找找看?”

  宋羿嘻笑道:“不用等了。到时候万一仍是没找到,再这样办,就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刘法眼哈哈一笑:“也是,越是干坏事,越要速度麻利快。”

  喝了茶,该上车的上车,该上马的上马。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德清县南门。

  已是午时,太阳正毒的时候,荆小白的小脸热得得红通通的。远远的看到宋羿,他翻身上马,奔到宋羿跟着,靳马回头和宋羿并排而行,急急地说:“我的好爹爹,现在家里围满了人哇。”

  宋羿把顶上头上的帽子,伸手扣在了荆小白头上,漫不经心的问:“都是什么人?”

  这才将将摆平两个人证,不可能这就败露了吧。

  “不知道哇,看着像是大官,如意姐姐的爹娘好像也在。”

  宋羿想要问,秦太师在不在,话还没出口。刘法眼拉了车门,朝着他大声问:“宋大人,没听说你成亲呀,儿子都这么大了?”

  宋羿笑嘻嘻地说:“本郎君才生的,长的不错吧。”

  刘法眼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对着荆小白仔细瞅了几眼,点点头说:“像,长得还怪像了,一样的贼精相。”

  荆小白大眼睛瞪了刘法眼小眼睛了一下,没理会他。继续对宋羿说:“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跑路哇?”

  “你去问世子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不相信他哇,万一他把我扣住,不让我给你报信,怎么办?”

  刘法眼嘿嘿一笑说:“知父莫若子啊,小鬼头,你怎么知道你爹爹干过的坏事太多,别人随时会收拾他?”

  他的话将落,马车便飞奔起来,一个冲力,让他直接蹲回了车厢内。

  后面的荆小白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宋羿看着大笑的荆小白,有点笑不出来,他实在想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众人去光临他的寒舍。

  这样大的事,世子也没给他送个信。

  毕竟他自己心里清楚,是干过三五件,死不足惜的事。他在心里琢磨着,究竟是哪件事败露了?

  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颇为忐忑的到了县衙。进了门,徐县令就高声同他们说:“杭州那边有大事了。”

  宋羿心里一惊,盯着徐县令看了片刻,才放下心来。徐县令说着大事,可表情淡淡,说明跟大家没多大关系。

  走在他前面的刘法眼,催促道:“徐大人,别卖关子,直接讲。”

  徐县令把手里的公文一递,低声说:“刘大人分析一下,他们在唱什么戏,这三件事,都哪件对普安世子不利?”

  “第一件事,肯定不利;第二件嘛。”刘侍郎回头问宋羿:“哪里冒出来个慕容白?你们去平江府一趟搞的事?”

  宋羿扯了他手里的公文,扫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声音却没什么沉浮:“我儿子。”

  刘法眼朝着他后面看去,想到方才他们在城门外的交谈,指着荆小白说:“慕容白?”接着便行了个拜见大礼:“下官刘全能拜见平江郡王。”

  还没等荆小白反应过来,刘法眼拍着宋羿的肩膀说:“恭喜了,宋大人。”并朝着公文第三条一戳:“这个四品官是专门设给你的。”

  这个时候,郭思谨才刚醒,外面发生的事,她一概不知,府内西北角有人在拿着铁锹满头大汗的挖地基,她也不知道。

  她低头撩水洗脸,秋葵站在她旁边喜悦地说:“世子妃,世子在书房里,他说等您醒了,让您过去找他。”

  郭思谨抬头望向秋葵,脸上的水珠滚了下来,滴落在她的前衣襟上,混然不觉。朱唇轻启,慢声问道:“现在吗?世子现在在书房里?”

  没等秋葵回答,她抹了一下脸的水,急声说:“快让人送沐浴的东西进来。”

  郭思谨觉得在洗过澡之后,人会显得更加好看。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赵瑗坐在书桌前,左手支着脸,右手扣着桌面上摊开的书。他的目光盯在一处很久了。

  他好像什么都没想,就一心等待着会等到的那个人。又好像想了很多,想她笑的样子,想她羞涩的样子,想她讪讪的样子,还有惊慌的样子……

  门外终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他依旧能辨别出来。

  赵瑗翻了一页书,纸张有些硬,划过他的拇指的一刹那,他有些担心会不会划伤。

  “世子。”

  赵瑗看到书上写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这句是什么意思呢?

  用道德的力量去治理国家,自己就会像北极星那样,安然处在自己的位置上,别的星辰都环绕着它。

  哼,都是假的,常把道德挂在嘴上,并常表现出自己很有道德的人,是最没道德的。

  是谁说人在微笑的时候最美呢?郭思谨觉得神情专注的样子,才是最美。

  她面前的赵瑗,微倾着脸,眉眼低垂,长长的眼睫毛覆盖了双眼,嘴角似笑非笑地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一个男子,怎么能有这么好看呢?她静静地看了片刻,才又轻唤了声:“世子。”

  赵瑗微微眨了两下眼,像是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唤他,迟疑了一下,目光才恋恋不舍的从书本上移开,抬眼看到郭思谨,又眨了两下眼后,急忙站起身,从书桌里走出来。

  “吃过饭了吗?”

  郭思谨仰头笑望着他,轻快地说:“吃过了。”

  赵瑗走到她跟前,双手棒着她的脸,就贴了上去。一番辗转厮磨后抬起头,眼里盛满了笑意。

  “骗我。走,先去吃饭。”说话间里,拉了她的小手就要出去。

  郭思谨趔着身子,急切地说:“等等。”

  赵瑗停下了脚,刚转身,郭思谨就扑在了他的怀里。搂紧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笑意然然地说:“想你了,让我报一会儿。”

  赵瑗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他个子比她高很多,站在一起的时候,郭思谨的头顶仅到他下巴处。他把双臂搭在她的肩上,十根手指全部插进了她潮湿的头发里,又凑上去闻了闻,才说话:

  “待会儿等你头发干透了,我帮你扎起来。”

  “嗯。”郭思谨笑得眉稍飞扬:“你下午还要出去吗?”

  “嗯。”

  “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要走。若不是想等你醒了,跟你说两句话,午饭前就走了。”

  “怎么不去叫醒我呢?”

  “坐船很累的,刚到家又往宫里跑一趟,昨晚又等我那么久,想让你多睡会儿。”

  赵瑗俯在她耳后说:“昨夜张伯走后,我特别想去揽月阁,可你没说让我去。昨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我怕去了,你不高兴。”

  郭思谨想要说的话,在心里翻腾了几下,却出口了别的:“这两日怎么了?”

  赵瑗揉捏着她的两只耳朵,带点委屈的说:“你说初一,十五让我去揽月阁的。”

  郭思谨想了一下,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仰起脸,眨了两下眼问:“我说过吗?”

  赵瑗捏住了她的脸蛋,往两边轻扯了一下:“你说女人也有需求,让我在这两天陪你。那意思不就是,别的时间需要经你同意,才能去吗?”

  郭思谨觉得这话有点熟悉,仔细想了一下,才想起什么时候说过。她的脸腾一下子热了,含糊不清地说:

  “王府是你的,哪里你都能去。”

  “不对,王府是我们的,揽月阁是你的。”赵瑗呵呵笑道:“若是哪一天,我们吵架了,你就躲进揽月阁,不经你的同意,谁都不许进你的地盘。

  “我不会跟你吵架。”

  这是郭思谨此刻的心里话,她觉得以后无论是发现什么事,即使赵瑗真的又像以前那样欺负了她,她也不会计较。

  对她如此好的人,偶尔对她不好,也没关系。

  “你要记得刚说的话,不许忘。”

  “嗯。”

  “走了,去吃饭。”

  郭思谨以前认为吃饭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她从小就学着做饭,一种菜她可以做出不同的花样来。

  此时却想着吃饭真是讨厌,若不是吃饭,她就可以继续和赵瑗呆在书房里,呆在他的怀里。

  赵瑗在心里偷笑,看我这水平,只要稍微花点心思,就能令她晕头转向的。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她今天穿的浅紫色的纱裙跟他绝配。

  他松开了她的手,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去看她。

  薄纱从她腰间一直垂落到脚边,如流水般顺畅的线条看上去分外迷人。薄纱的里面,叠着一层白灰色的布料,营造出一种裙子微微蓬松的样式,衬托得她就像一个美丽的公主。

  随着她的走动,裙子下摆处微微飘扬起来,在空气中划过花型的弧摆,使得她看上去就像是行走在花丛中一般!

  赵瑗想到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哼,都是骗人的,书中哪里会有这样的美人。

  再往上看,腰部压了褶,用土黄色的丝线,简单的勾了树枝一样的图案。再往上看,是被他看得略带羞涩的白里透红的小脸。

  裙子哪里好看了,还是脸蛋好看。赵瑗咬了一下嘴唇,小嘴巴最好看。

  “裙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郭思谨走到他身边时,他又拉起了她的手。

  “好看吗?”

  “为什么不给我做件衣服?”

  郭思谨犹豫了一下说:“做了。”

  赵瑗斜了她一眼,有点小生气地说:“我没看到呢,是不是送给别人了?”

  “没有,在衣柜里。”

  赵瑗停下了脚步,热切地说:“在哪里放?你先去吃饭,我去试试看合适不?”都没给他量尺寸呢,万一不合适,等她吃了饭,赶快改,还不耽误他下午穿。

  这不是想穿她做的衣服,是她做的衣服着实好看,比府里的绣娘做的,好看多了。这不是要回家了吗?穿好看一点。

  “你找不到,我去给你拿。”

  赵瑗摸摸了下巴,轻快地说:“也行。”

  说着,就对着从旁边走过的一个婆子招手:“去灶房说一声,把世子妃的饭,送揽月阁。”

  赵瑗觉得揽月阁同他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比原来多了份生机。巡视了一圈,才发觉原来的空花瓶里都插上了花。

  红的,白的,粉的……

  他想到了那个梦,报着她在野地里翻滚,四周也是开满了花。

  “你先试一下这件。”

  郭思谨手里拿着一件草绿色的衣袍递到他面前。

  绿色,而且是青草一样的绿。

  他讨厌这个颜色,看到这个颜色,又提醒着他,头上都是青草苗子,只待时机就迅速长大,长得他一头的绿。

  他在心里骂了句,这个死女人,脸上却是笑容灿烂。

  “这颜色真好,让人看着就觉得凉快。”赵瑗没接衣服,而是开始解腰带。

  腰带扔在了地上,外衣扔在了地上,裤子也扔在了地上。

  郭思谨把头别到了一边。

  “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很难看吗?你不愿意看。”

  随着这句话,赵瑗拿起郭思谨手里的衣服,也扔在了地上。接着报住她放在床上,撩起了她的裙子。

  ------题外话------

  感谢订阅的宝贝们,我都看到名字了哦。(伊颜2006  )上次留言说节奏慢,再不见人了。还以为不看了呢,呜呜伤心了一下。看到订阅又开心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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