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密奏边关来

　　那灰衣骑士穿过了朱雀门，看见皇宫遥遥在望，心下虽然一松，却仍快马加鞭往宣德门疾驰而去。宣德间门距离朱雀门不过四里余地，片刻间一人一骑便越过州桥，再一会便来到宣德楼下。

　　宣德楼下一字排列着五座以金钉装饰的红漆大门，这便是大内皇宫的南门宣德门了，只见城墙砖石相间，上面镌刻、雕缕各种栩栩如生的正腾飞于彩色祥云之上的龙或凤，宣德楼雕甍画栋，峻桷层榱，楼顶覆盖着华丽的琉璃瓦，两旁是曲尺形朱红色的朵楼，朵楼下面两座阙亭遥遥相对，前面置放着阻拦人马通行的朱红色杈子，宣德楼正后方是巍然耸立的大庆殿。所见林林总总，无一不彰显着皇家威严尊贵气派。

　　宣德门大门紧闭，一排排禁军持枪握刀，神色威严的驻守在各个门前。灰衣骑士纵马直往宣德门楼西边的右掖门，刚一靠近右掖门，守门的禁军横枪拦住去路喝到：“你是何人？这里是大内禁地，闲杂人员不得进入！”

　　灰衣骑士连忙跳下马，一边拱手一边说道：“某是镇国大将军麾下──致果校尉莫大山，奉大将军之令有急奏要见左相孙大人。”致果校尉是大周正七品武将，莫大山口中的镇国大将军即尉迟泰将军，现领捧日军(注一)驻京西南路并卫戍周楚边境，左相孙大人大名孙延龄，即大周左相并领枢密院，而枢密院掌大周军权及军令，但虽有调兵之权，却不掌管军队。

　　一个禁军头领模样的人疑声问道：“你既然是致果校尉，为何不穿盔甲而是身着便装？”大周有品级的武将皆有定制的盔甲，与之品级相对应，懂行的人只要一看就能知道穿盔甲之人的品级，那禁军头领见莫大山身着便装，故有此疑问。

　　“盔甲太沉，因事关重大，大将军令某轻装，一路换马不换人快马赶来京城。”莫大山答到，并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公文和一个腰牌递给了头领。

　　禁军头领不敢怠慢，双手接过了腰牌和公文，只见那腰牌青铜材质，近圆形，正面凸刻着两列字，靠左边一列是写着“捧日军”三字，腰牌正中间中间一列写的是“致果校尉”四字，背面刻着凸凹相对的两条鱼，意义同阴阳太极图，既有阴阳平衡保平安之意，又增加仿制假冒的难度，看来眼前这人身份正是致果校尉无疑。头领接着又打开公文，公文一被打开，镇国大将军鲜红的印章便跃入眼帘，他又仔细看了下公文内容，心中再无怀疑，不敢怠慢，忙一拱手说道：“莫将军，请随某来。”然后又吩咐一禁军士兵去将莫大山的马牵到马厩去，便带着莫大山大踏步直往枢密院而去。

　　枢密院在大庆殿的西侧，这里座落着都事堂、枢密院、中书省和门下省，正对着右掖门，从右掖门去枢密院不过两百余步。不过顷刻时间，禁军头领便将莫大山带到枢密院前，叫过门房，叮嘱了几句，把公文和腰牌交给了门房，门房便急匆匆的往里禀报去了。又过了片刻，门房又急匆匆出来，将莫大山带了进去。

　　门房将莫大山领到枢密院的一个房间外，交给门外的一个随从便退了出去。那随从领了莫大山进了房间，只见房间内的一张堆满公文的桌前坐了一个老者，圆脸慈眉，长须飘飘，一副雍容华贵之相，令人不禁心生敬意，那老者手里正拿着莫大山的公文和腰牌翻看。

　　“大人，人已经带进来了。”随从说完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莫大山连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说道：“下官是尉迟大将军麾下致果校尉莫大山，奉大将军之令有急奏拜见左相孙大人。”

　　孙左相说道：“本官就是，可有何要事？”

　　莫大山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厚皮纸包着的物件和一个荷包，上前恭谨的递给了孙左相，又退开几步躬身说道：“下官也不知何事，前日大将军说事关重大，命下官轻装快马，一路上换马不换人，进京将此信件和大将军腰牌呈给左相大人。”

　　孙左相打开荷包，从里面取出来一金光灿灿的腰牌，那腰牌正面刻有虎跃图样，做工甚是精巧，图案也栩栩如生，再翻到背面，只见凸刻有两行字，一行“镇国”两字，另一行“尉迟泰”三字，赫然就是镇国大将军尉迟泰的随身腰牌，孙左相便知信里所提之事确系事关重大。

　　孙左相一边拆开厚皮纸封一边问道：“莫将军，边关可有战事？”

　　“回左相大人，并无。”莫大山回答道。

　　孙左相心中不禁疑虑，拆开厚皮纸后，只见里面有一火漆封缄的信件，上面的火漆印正是镇国大将军独用的印样，孙左相核对了火漆印后，便小心的用刀刮掉火漆拆开信件，边拆边又问道：“军中最近可有大事发生？尉迟将军可无恙？”

　　“回大人，并无大事发生，大将军也安好”

　　孙左相心中更为狐疑，他拆开手中信件之后，又见里面的信件又是一道火漆印，孙左相核对后再次拆开，拆开后又是一份带火漆印的信件。连续三道火漆印，足可见尉迟大将军对此事的重视。孙左相再次拆开，这次里面的信件没有了火漆印，但封口却被封住，正面写了六个个大字：“躬请陛下亲启”。

　　“莫将军，我要进宫面圣，不若你先去驿站休憩一下，等有了复命我再派人通知你？”

　　“回大人，大将军叮嘱下官一定要等到复命，并且一等到复命便尽快返回。”莫大山躬身行礼道。

　　“也好，将军日夜赶路，定甚是疲惫，我让人带你到偏房去休憩下。我先进宫面圣，等有了复命再来叫你。”孙左相看到莫大山嘴唇干裂，须发凌乱，想到从邓州到京城八百余里，莫大山日夜赶路，定是疲惫之极，便吩咐随从进来，对随从说道：“你带这位将军到偏房卧室休息下，再找些吃喝给这位将军。”

　　“多谢左相大人。”莫大山躬身回道，然后和随从各自行了个诺礼便退了出去。

　　孙左相将大将军腰牌和密奏放到怀里，便急匆匆的出了枢密院往禁内方向走去。

　　注一：捧日，在古时寓指忠心辅佐帝王之意，和某岛国无半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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