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贰)因为中意，所以甘愿
他的青丝飘在水面之上，嘴唇苍白而湿润，面上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血色。
而这两月，那心魔就如同不知疲倦般，循循诱导。
他甚至有时，会被身处之境激怒，而立场变得不坚。
“你可以很强，只要与我一同，你所向往的欲望便可如探囊取物般信手拈来~
你不是想要秦潇吗，你不是想要他只在乎你一个人吗，那你便按我说的去做……”
北宫烁声音嘶哑，瞪着一双眸子低头呢喃：“我…该怎么做？”
黑影一听，不受控制的桀桀怪笑：“简单，杀一个人，嘿嘿嘿杀一个人……”
北宫烁木讷的应了一声:“好”
何方此时来到门口，闻听此话抬脚踹开铁门冲了进去，怒吼:“小瘪犊子不学好，学人家玩儿心魔了是吧！”
人影听后皱眉回头，眼见何方冲了过来随即消失，隐于黑暗之中。
何方大手一挥屋内瞬间明亮起来，他眼见北宫烁如今的狼狈模样心中有了一丝不忍。
“你来了……”
何方蹲下身，皱眉探手急问：“何时化了人影，几日？！”
北宫烁抬起头，他的眼眶深陷面容憔悴嘴唇泛白，沙哑着声音傻笑而不言语。
何方深吸了一口气，白光笼罩着整间屋子，照射在北宫烁的脸上更显苍白。
他忍不住一把揪住了北宫烁的头发:“老子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北宫烁闭着眼睛，嘴角带笑，那表情看的何方很不舒服，他咬牙喝问:“臭小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为什么还笑！”
北宫烁猛的睁开双眼，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此时竟布满殷红的血丝，他声音低吼:“我没有恨！我是不甘！！”
二人相视，安静，沉默，粗粗的铁链被他抻动，‘哗啦哗啦’的响。
何方听后愣在原地，随即缓缓的松开了手咬牙苦笑：“我早该料到的……怪我！”
北宫烁耷拉下了脑袋，心中淡然，片刻后口中呢喃：“已经……两个月了吗？”
何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缓和气氛，笑道：“明日就刑满了！”
北宫烁闻言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何方不敢离去，一想到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水牢中与心魔相处不知几日，便为他揪起了心。
这臭小子年纪轻轻便如此心性耐操，如若这般被心魔毁了……想到此，他叹了口气，言语平缓劝道：“先前那瘪犊子所说，你万万不可当真。
你一旦是杀了人，他便强上一分，你越弑杀他便越强大难以控制。
到最后心魔会夺舍你的意识。不记得师兄了你也甘愿？？”
北宫烁闻听此话，心中开始发慌，一双手狠狠攥住锁链沉声祈求:“不要说出去！”
何方将头瞥到一处，叹了口气：“此事怪我没注意到你，放心吧”。
“谢过”
何方面色凝重，声音浑厚叮嘱：“你这心魔成型一事，万万不能让仙门中人知晓。
否则你轻则被逐出山门，重则打入秘境。你小子可给我想清楚了！”
北宫烁听后并不言语不置可否。
何方直起身，随即走过去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吐出：“你这又是何苦，大可一走了之策马天下岂不更好？”
他低着头，注视着水中的倒映，终是等到了他的回复，却是从他人口中得知，但依旧是不想放手。
“因为中意，所以…甘愿”
何方闻言扶了扶额：“你与他根本上不是一路人！”
北宫烁眸中闪烁突然言道:“他会不会来接我，或者…想起我”
“他那么忙，哪有时间理你”。
北宫烁闻听此话苦笑一声，抽泣想哭，但眼睛泛红泪水却掉不下来。
何方无奈摆了摆手笑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
心道，也不知道这小子出去了，晓得师兄要收亲传弟子，会是何等心情。
想到此，他摇了摇头，当初若是拦着师兄不让他去道养伤，会不会就遇不到这个傻小子了。
想到此，他盯着北宫烁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异样，就更不会如此，相互伤害两败俱伤了。
……………………
次日清晨，骄阳似火自地平线处缓缓升起，碧空如洗绵延万里不见一片浮云。
天枢阁中，上官婷得知新晋弟子也可参选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带着小跟班来到中央道场进行报名。
由于时间尚早，导致道场中收录名册的弟子还尚未执勤。
上官婷只能是排在木桌前，待等弟子前来，好第一个报名。
“婷姐姐，你之前不是说打不过嘛！”
上官婷将双手拍在木桌上哼道：“你懂什么，姐这是要这在新晋弟子中证明我上官家的实力。证明今年新晋弟子的实力！所以这次论道我是定要参加不可！”
半晌后，主干道上来来往往多了许多弟子，也不乏有同来报名者进行排队。
赶等那收录名册的弟子前来，上官婷便一巴掌又拍在了桌子上喝道：“师兄！我要！报名！”
那名弟子手持名册毛笔刚落座，便被这一巴掌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随即毛笔掉在地上，上官婷瞥见后急忙躬身拾起双手奉上。
那弟子颤巍巍的接过毛笔，随即清了清嗓子询问：“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所属何阁？”
上官婷正色答道：“道养伤上官家上官婷，天枢阁座下。”
那弟子一一记下后连连挥手打发她走:“成了成了”。
上官婷闻言扯着小跟班就走了。
“婷姐姐要加油哦！”
上官婷抬起胳膊打了几个拳笑道：“那是自然！”
此时的刑证监，何方背着湿漉漉的北宫烁踏出地牢。
裴瑾站在门口，眼瞅着二人出来，便迎了上去沙着声音询问：“嗳，还有气儿没？”
何方瞪了他一眼：“呸呸呸！！死老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裴瑾抚了抚长须话锋一转问道：“嗳，这弟子…你为何如此看中啊。
一般情况，下水牢者刑满释放，皆是任其自生自灭啊！”
何方快步走到了门外，随口搪塞：“这小子天赋异禀，爷们儿收了，你可别去掌门那告我状啊！”
裴瑾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不置可否。
凉风吹过，北宫烁动了动手指，随即麻木感传遍全身。
他的四肢皆被铁链划破，圈圈紫红环绕，身形萎靡不振长发粘在身上，随着何方的走动而上下颤抖。
裴瑾对着屏风处拱了拱手，神色尊敬：“掌门，他们走远了”。
秦潇身着银色长袍，自屏风处缓步而出，其长发披肩此时更显柔美之姿。
他皱起绣眉看向何方离去的背影，心生疑惑，为何师弟会如此在意此人。
裴瑾见他皱眉随即探手询问:“不如…我去将那人抢回来”。
秦潇走向门外挥了挥手：“不必了”
“是”
何方一路向回走去，脚底生风走的很快，引得不少弟子驻足观望。
赶等回到天权阁的一处别苑，他将北宫烁安置在了客房。
此时秦潇回到大殿，向上位走去，贝齿轻起缓缓唤道：“何长老，来一趟大殿”。
声音不轻不重，却传遍了浮生门的每一处角落。
何方闻声直起身子，随即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赶等他来到大殿，便见得秦潇正在那低头看书，随即探手询问：“不知师兄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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