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黑暗中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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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伊，差不多上场了。”助理5A从休息使门口探进来一个头。
“嗯，5A你帮我把头发扎稳一点，我待会比较方便带头盔。”左伊从候场开始就捣鼓自己的头发，一定都没有紧张感。
“行。”5A闪进来，接过她的发绳就帮她扎头发。
“我说左伊，你一点都没有紧张感吗？好歹也是世界级的比赛。”
左伊轻笑，朝镜子里的人儿看了一眼：“等你参加那么多场后，自然就习惯了。”
5A立马怂包起来：“我可没有那种耐力和体力，我还是乖乖做你的助理吧。”
左伊嘴角一勾，看向她的眸子潋滟得摄人心魂。她只是轻笑没有回应她。
5A见状，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最近学方公司有个元老级用户的线下见面会，你去吗？都是些老熟人。［土豆土豆争第一］、［网名加载失败］、还有［小桑葚］这些人，都会过去。”
“到时候看安排吧。”左伊起身，抱起桌面摆放得头盔就往外走，“我记得你说过，这场比赛完了之后，国内还有个采访推到现在呢。对吧？”
5A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惊呼：“对吼！还有这回事。我都忘了。”
“没事，我习惯就好。”左伊心情甚佳调侃道。
两人在一个分岔路口分开，5A过去投影公区跟车队的人汇合，而左伊则自己走上了通向赛道的路。
世界级别的F1赛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因为新晋赛车女神左伊的加入，今年这场国际盛宴在国内的热度格外高涨。
就连平时不关注F1赛车的圈外人都在时刻关注赛事的最新结果。
热搜榜还专门开出一个专区，供网友们讨论。
每天除了基本的科普贴和技术贴之外，就是关于左伊的动态赛事消息。
自那年夏天成为UZK车队的一员后，左伊凭着自己的实力，逐步爬到正式队员的位置，成为车队不可或缺的主力。
而另外两只车队，因为莫川和夏络的退出逐渐没落，被孤韦重新整合资源，经历大洗牌后，跟UZK车队合并成一支车队，名称“SDM车队”。
左伊被孤韦培养成主力，每年在国内外各大赛事拿到的名次，让她在赛车圈内赚足了知名度，同时也让 SDM车队深受各大赞助商的青睐。
一次偶然的机会，亲历“左伊”效应事件的网友无意间发现左伊居然活跃在赛车圈，并且成绩斐然。
于是，受她本身的热度影响，赛车圈也逐渐受到了大众的关注，并在今年随着她出征F1意大利站而达到顶峰值。
每一场赛事都受到了极高的关注度，就像今天，仅是一场排位赛，围场外的观众席就坐满了专程前来观赛的国人。
意大利站的排位赛在蒙扎赛道举行，作为F1历史中年龄最悠久赛道之一，蒙扎以高速的大直道而闻名。
但大直道不是左伊擅长的类型，这就让屏幕前的5A揪紧了心。
“放松点。”现任SDM车队技术工程师的谈含昱递给她一瓶能量饮料。
“谢谢。”5A接了过来，但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谈含昱见她太紧张，客观分析道：“对她有点信心。先前练习赛的保底成绩也不错，车子也经过，不用怕水土不服的问题。”
“也行吧，你说的也有道理。”5A的脊背稍微放松了下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信任他的话了。
“话说回来，我之前就挺好奇。”谈含昱缓缓开口，食指往上扶了扶眼镜，“左伊好像从一开始就叫你5A。5A这个名字，好像有点意思。”
5A听完他这话，只是浅笑，并没有顺着他的意愿解释一番。
她心想，就让别人认为，这是她和左伊的暗语好了。她可不打算告诉别人这是她在学方的名字——［5A风景区］，引申过来的。
她长期在学方痞里痞气的聊天风格，让其他人都以为她是猥琐的抠脚大叔。
不曾想在学方公司组织的第一次线下活动，就让他们跌破眼镜。
学方app公认的段子手［5A风景区］竟然是个女生！而且还是个说话童音童气的，身高目测一米六的萌妹纸。
这就是让当时的［网名加载失败］接受不来。
好歹在线上，在一群阴盛阳衰的聊天伙伴里，他曾那么真心实意地将“他”当兄弟，还私底下交流了各种歪理歪气的心得体会。
敢情这货竟然是个女生！
5A自知理亏，全程不敢跟他有眼神交流，还是左伊出场后缓解了她的尴尬。
大学时期，她去蒙宁的学方公司实习。碰巧偶遇左伊，最后毕业后索性留下来，顺理成章地当她的助理。
而左伊，从见面第一眼开始就叫她5A，到现在好些年了都没改过来。
慢慢地她身边同事也跟着左伊叫她5A。但就是稀里糊涂地跟着叫而已，一点都不知道当中的故事。只有现在站在一旁的谈含昱没有叫过她这个外号，而是叫她的名字——米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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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的公屏里，一场暖车圈过后，赛车手们在赛道的起点处各就位。
左伊带着头盔，随着赛道顶的红灯亮起，握紧了方向盘。
等到红灯全数熄灭后，立马踩满油门呼啸而出。
每一辆车子都紧咬着名次，在赛道马力全开。
火力十足的发动机响彻整条赛道，扬起一道长长的灰。
蒙扎赛道沿途的风景，被飙速的车子甩成失焦模糊的碎片。
从现代冰冷的城市，到树木繁茂郁郁葱葱的公园，崎岖不平的小路呼啸着一辆又一辆的赛车。
看台席的车迷们在围场外看得惊心动魄，呐喊和欢呼钻进厚厚的头盔，掩盖过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直达左伊的耳蜗。
虽然这只是正式开始前的排位赛，但依然难挡粉丝们的热情。
赛车手们都认真地对待，不留一丝马虎。
他们都想在排位赛拿到一个杆位。
排位赛的名次越高，正式赛时发车的位置就越靠前。而头位则是最靠前的位置，也就是“杆位”。
左伊驾驶着车辆，扎进树林，又迅速绕过林中的障碍，前方就是黑色的柏油路面。
她聚精会神，有条不紊地打着键盘，脚则一步也没有放松，将油门踩到底。
目前的成绩暂居第三，勉强达到保底的成绩。但她的目标是杆位，所以还得再冲一把劲儿。
她在等。
等一个能够弯道超车的拐角点。
正当她准备转弯的时候，赛道出现了红旗。
稳居第二名的赛车手在进入蒙扎后方直道的时候，不幸出现事故，爆胎了。
轮胎开裂的位置正好是一个拐角点，碎片散落了一地。
按理说，尾随其后的左伊应当减缓速度，避免出现方向盘滑胎的危险。
但左伊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一旦减速，跟第一名的差距就会拉得更开。
谈含昱在屏幕前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米棉。”他站在5A的身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5A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因过于方才的专注而微微散乱了焦点。
“我在想——”谈含昱放慢语速，余光瞥见左伊安全拐过了弯道，当下松了一口气。
5A疑惑地看着他：“在想什么？”
谈含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想你有没有带泡面过来？我突然想吃国内的泡面？”
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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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伊在弯道超车时，有惊无险地避开了轮胎碎片。
一鼓作气，冲刺最后一个直道。
当她的车子飙速超越第一名半个车身时，看台席的气氛被瞬时点燃了。
穿着红黄衣服颜色的观众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为她呐喊助威，为她欢呼尖叫。
两辆车在距离终点不到几公里的距离，开展了一场拉锯战。
全世界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一场拉锯战。
尽管这只是排位赛，但争夺杆位的选手之一系欧美以外的人，就这一点就让比赛很有看头。
最后。
当左伊以三分之二的车身率先抵达到终点时，现场的气氛欢呼达到了最高点。
红旗招展，欢声雷动。
各大媒体也争先报道，将这条消息第一时间发到国内。
热搜榜瞬时掀起一阵F1狂欢。
这可是天朝人首次在F1赛事的排位赛中拿到杆位，这一荣誉甚至可以载入史册，成为国内F1赛车发展史的一大里程碑。
单圈一分26秒482的成绩，足以震撼整个体坛，甚至整个新闻界。
要知道，当初舒马赫当年在意大利蒙扎站的首场练习赛中，是以单圈1分25秒422的成绩获得头位。
左伊走下赛车时，观众席扬起的旗子再一次汹涌成红黄相间的海。
她原以为自己会跟往常一样，无论什么成绩都心如止水。
但是，在这样狂热迷醉的气氛之中，她还是被影响到心境。
站在万众瞩目的台上，她摘下头盔，接受着观众的目光洗礼。
她如释重负地，冲着镜头笑了一下。
艳而不俗的面容，富有感染力的，自信的笑惊艳了众人。
明亮的眸子，霎时光芒万丈。
现场的人陷入一阵静寂之后，旋即爆发出了更加狂热的呐喊。
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蒙扎赛道的上空。
而在国内，左伊这张对着镜头笑的照片，立马被各大媒体截图起来，争先恐后地转载报道。
这天，左伊代言的学方公司股值一路飙升，跟体育竞技等有关的股票也都涨停。
比完赛后，她重新回到候场区休息。
赛车是一个体力消耗非常大的竞技活动。
车手在全神贯注的同时，还需要极大的体力和耐力，操纵方向盘和来回换挡。反应的灵敏度有时候得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一个数字。
尽管她的日常训练能让她跟得上这种消耗，但不代表她不累。
当她摘下头盔时，扎起来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额前的碎发则服帖地黏在头皮。
5A寸步不离地陪在身边，不间断地替她捶腿捏肩，竭尽可能地缓解她的不适。
“左伊，外面的人都狂热到疯，待会出去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5A边按摩边提醒她。
“嗯。”左伊答了一声，闭目休息。
5A见她精疲力尽的样子，也识趣地不再聊天。
过了一会儿，谈含昱也进来候场室。
“左伊恭喜你，最后的成绩简直是超常发挥。一路很稳。但是。”
他顿了顿：“最后一个拐弯处简直是太胡来了。”
“最后不也没事嘛。”左伊掀起眼帘，应得云淡风轻。
谈含昱不说话，像是在跟她置气。最后语气还是妥协了下来：“但以后还是注意点为佳。教练说，今天就不先讨论缩短时长的方案了。暂且休息，明后天再继续。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子的成绩能保持下去就很不错了。”
“不，还不够。”左伊的语气认真了起来，“还能再继续缩短时间。”
谈含昱愕然，旋即无可奈何地摇头。
在这方面，他承认左伊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
“对了，祁浩师兄呢？怎么没有看见他的人影。”5A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问。
按道理，平时这个时间段，他已经在休息室了呀。
谈含昱坐在最近的椅子里：“听他讲，这附近的食品不安全，容易被添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重新回酒店拿了。”
话落，就看见祁浩从酒店拿过来一袋吃的，还有能量饮料。
“先吃点东西。”他将瓶盖打开递给左伊。
“哇，祁浩师兄，这些泡芙蛋挞，你是认真的吗？哪里来的？”5A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想伸手去拿。
祁浩拍下她的爪子：“你的手洗了没有？没洗别伸进去。不过我带过来的份量不多，先让左伊补充点能量。”
说着拿起来袋子，递给左伊。
左伊喝完饮料后，笑着拿起一块泡芙：“祁浩师兄真是心灵手巧。”
“少废话那么多，先吃着。”祁浩被左伊那么调侃，老脸一红。
左伊笑着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充斥口腔：“唔！”
“好吃！”
说罢眼角的余光触及到候场室外的走廊。
无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呆愣住了，站起身来。
祁浩感觉到左伊闪过的一丝反常与错愕，也朝门口看了过去：“怎么了？”
左伊神色不明，径直往门外走：“没什么，我出去一下。”
她大跨步走出门口，走廊却空无一人。
她抿了抿唇，心想应该是自己头昏眼花，错把别人的身影看成他的了。
他——
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同时，她的心里又悄然萌生出一点希冀。
这一点希冀，就像是黑暗中的微光。
在她的心房，撕裂开一道小口子。
无尽的想念，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淹没了她的平静。
祁浩跟着走了出来，见左伊的脸色苍白，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说完朝走廊瞧了瞧。
廊道空空如也。
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没什么，可能是我太累了。”左伊抿了抿唇，很快恢复常态。
但唇色的苍白还是出卖了她的慌乱。
祁浩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减缓体力的消耗。
声音充满了担忧：“那我先送你回去。”
左伊也没拒绝，点了点头：“嗯，麻烦师兄了。”
祁浩笑：“跟我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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