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危机交锋

　　半夏抬头看楚双城面无表情，又道：“那小厮背对着奴婢，只隐隐约约听到迷香什么的，奴婢担心，所以…”

　　见楚双城右手托腮一副出神模样

　　半夏以为楚双城不信，跪下又道：“夫人是奴婢的恩人，当年奴婢卖身为我爹求药，夫人不仅给钱，还不要奴婢卖身，”

　　“是奴婢再三恳求，夫人才肯收下，奴婢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还请小姐定要相信奴婢。”

　　楚双城看着半夏，脸颊蜡黄清瘦，手指还有冻疮，这样的末等丫鬟，上辈子是近不得身的。

　　想到月荷，楚双城恍然大悟：原来是迷香。

　　让香香把半夏扶起来，这才道：“你有心了，若是证实，我绝不会饶她，收拾收拾今天就来我这伺候吧。”

　　半夏忙扣头言谢退身出去。

　　香香旁听早已忍不住，见人走了愤怒道：“月荷这坏东西，居然要害小姐，亏我以前什么都和她说，”

　　咬着牙眼神狠辣，向楚双城比划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把她…。”

　　自从香香自荐去了结柳嬷嬷，如今她浑身上下都是匪气，以至丫鬟婆子见到她，都会吓得打哆嗦。

　　楚双城笑着用茶盖推了推茶叶：“她既然选择了那边，我这当主子的自然要成全，”

　　说罢盖上茶盖吩咐道：“你去把她叫来，记住，千万别露馅，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小姐您就放心罢，”香香狡猾一笑，退去唤人。

　　天启国皇城主大街

　　璇玑和绿豆眼都看向地上的龟甲，四目相对，又匆匆错开继续研究卦象。

　　一阵风席卷尘土扑向他俩，“阿嚏，”璇玑抠完发痒的鼻子，又在衣摆蹭蹭。

　　见小畜生绿豆眼里满是嫌弃，擒住它就从头撸到尾，然后扔在一旁再不管它如何炸毛。

　　“还怪能藏的，”瞭望远处隐隐错错的栖云山，璇玑满腹抱怨。

　　空气中忽然飘出美酒和烧鸡的香味，璇玑喉头滚动：“既然知道了你的老窝，为师就允你逍遥几天。”

　　拎起还在炸毛乱蹭的小东西，又从玉白瓶中取出一颗气味怪异墨绿色药丸，二话不说塞进石貂嘴里，晃晃荡荡地向酒馆走去。

　　栖云寺厢房中

　　“月荷，你是我看重之人，待会府里来人，你和钱婆子负责与他们对接章程，”

　　楚双城意有所指，又道：“你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小姐，那屋里岂不只有香香一个人伺候，这怎么行，要不奴婢和香香换一下吧？”想到今晚的计划，月荷心中甚是焦急。

　　楚双城看她对新主子尽忠尽责的走狗模样，微抬的手忍了又忍。

　　“香香带着半夏过来伺候，你就不用操心了，”说完又沉声道：“还是说我娘当不得得你操劳？”

　　月荷无奈只好答应，想着怎么和崔姨娘搭上线，告知计划有变。

　　“小姐，侯府的人怎么还没来？”眼看日头西斜，香香着急，又道：“这都晌午了。”

　　“来早了，这晚上的戏还怎么唱？”楚双城接过半夏递过来的茉莉花茶。

　　嗅了嗅茶香，热气氤氲迷蒙住眼底情绪。

　　看来前世崔姨娘是故意下午才到，又借口夜路不好走，好方便寺中留宿。

　　对半夏招手，附耳对她交代…

　　见半夏点头出去，香香虽然好奇，却也不问，继续想刚才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半夏怀里揣着东西进来：“小姐，东西换过来了，没被人发现，”

　　“奴婢还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一只玛瑙手镯。”

　　“瞧瞧，我这侯府嫡女也太不值钱，一个镯子就被卖了，”

　　打开半夏递过来的东西，真是用心良苦啊，三支和她平时所用一模一样的熏香，可惜是加了料的。

　　“你做的很好，”把赵婆子给她的药膏递给半夏：“这瓶药膏郎中说对冻疮很有效，你试试。”

　　半夏却低头不接，福了一礼才道：“小姐赏赐，奴婢本不该拒绝，”

　　“可奴婢为小姐办事不是为了这些，半夏斗胆请小姐收回，”

　　楚双城看了一眼香香。

　　香香意会，上前拉住半夏的手，宽慰道：“半夏姐你就别推辞了，这可是小姐今早让赵婆子专为你买的，”

　　“你若不收，岂不辜负小姐心意，再说就你这手如何伺候？”说完就把药瓶塞到半夏手中。

　　半夏握紧手中药膏，眼中湿润，对自家小姐更加感激。

　　楚双城满意点点头，对她好的人，她也愿意真心的去相待。

　　又把计划对二人梳理一番，便让她们退下等候差遣。

　　而此时栖云寺山脚下，楚双娇看一眼山路，心中懊恼后悔。

　　见冯思敏脸色也不好，计上心来，忧心道：“如今我们才到山脚，依长姐之前在府里的脾气，”

　　“必然会斥责我和姨娘，思敏姐姐，到时你可得护着我。”

　　冯思敏听了这话，对还未谋面的楚双城印象更差。

　　因楚双娇与她交好，平日里就听闻这楚侯家的嫡女，不仅娇纵无礼，还一身铜臭味，遂道：

　　“你放心，都是因马车在路上坏了，所以才耽搁了行程，她若敢无理取闹，我自是站你这边。”

　　楚双娇对这一计划胸有成竹，就楚双城那蠢货，稍微刺激就能激怒她。

　　楚双城正给姚氏上香，突闻远处传来闹鬼似的哭嚎声，示意香香和半夏，二人顿时打起精神。

　　崔姨娘带着她的儿子楚成昀，女儿楚双娇来到姚氏灵前一阵痛哭。

　　楚双娇只低头跪在姚氏灵前，不闻不问，崔姨娘一行人感觉尴尬，也停止抹眼泪。

　　“父亲为何没来？”见她们停下，楚双城阴着脸问道。

　　崔姨娘没曾想她不问为何晚至，反而问侯爷，反应道：“大小姐节哀，侯爷心中悲痛不忍前来，”

　　“所以指派你弟弟前来代他，你也知道侯爷就昀儿一个儿子，指望他养老送终呢！”

　　楚双城见崔姨娘拿庶子在她娘灵前恶心她，遂以牙还牙，道：

　　“姨娘这话可不对，如今母亲虽去，”

　　“但依照父亲尊贵地位，三年后必然会续娶高门嫡女为正妻，”

　　“那时嫡子必然会有，而庶弟终归是庶出，姨娘还是注意些好，莫再言养老送终之话，”

　　“不然别人还当父亲身体有问题，终生就这一个当不得门面的庶子。”

　　“又或指责姨娘妄想以贱妾之身，窥视嫡夫人之位，”

　　“岂不乱了嫡庶尊卑，贻笑大方？”

　　瞥见站在楚双娇身边的冯思敏，又道：“就是当朝冯御史，也见不得贱妾扶正下作之事。”

　　说着也不待崔姨娘回话，吩咐众人：“既然来了，就赶紧接母亲回侯府。”

　　崔姨娘被楚双城的高门继室，和庶子贱妾论气的想要杀人。

　　正欲反击，就听楚双城说要起灵，这哪成，急忙道：“大小姐，如今天色渐暗，山路不好走，”

　　“夫人若有个惊扰，必然会怪罪与你，依妾身看，不如明个一早再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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