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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对决


  招弟愣愣的看着余生,他的眼里似有星辰引的自己不由的靠近,再靠近,然后看到还他带着笑意的眼神。

  暖暖的如同寒冬里的烈日,不过在瞬间便将凝结的冰融化。

  “没想到,你长本事了。”

  只这一句,刚融化的冰连烈日都没看清楚,再次上冻。

  “东家说笑了,我若是有本事,何至于被人欺辱至此!”到底失血了说话嗓子都有些嘶哑。

  余生拨了拨床头的烛火,“你瞧有的东西生来就需要旁人修剪,一旦放松它就会肆意的生长。”

  招弟跟着余生笑了笑,“是啊,有的人确实如此,只幸好我不是这样的人。”

  四目相对的时候,招弟面色从容。

  “那个女人我了解,虽说有时候确实拎不清,但也不至于不知天高地厚到这种地步。”余生说着将手里面的捡到放到旁处。

  “东家的意思是,是我故意摔倒的不成?”招弟挑眉反问了句。

  余生手慢慢的伸了出来,碰到招弟的下额的时候,招弟明显的往后缩了一下,“你就这么怕我?”

  招弟还未回答余生思量着点头,“怕点也好,不然谁都敢利用。”

  手一路往下最终落到了招弟的肚子上,“你说他会怪你吗?”

  招弟不安的挪了挪身子,“该是不怪的。”

  不过今日确实是招弟自己故意摔倒的,四姨娘性子冲动与自己发生冲突想来余家的主子都是能看在眼里的,招弟用这一招苦肉计倒也并非要将四姨娘如何了,只想着借着身子不适清静些日子。

  省的余生光想着法子折腾自己。

  却没料到,偏生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

  “那余东家准备怎么处置我?”既然被看出来了招弟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与其在这听余生阴阳怪气的说话,倒不如干脆早死早操生。

  余生听后却没有生气,只是仰头笑了笑,“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说着还温和的帮着招弟顺了顺前头乱了的发丝,“你是我的夫人,我怎么舍得将你如何。”然后猛的将手收了回来,“咱们还等着白头偕老,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这样的许诺,就算无情的人大概也会被感动吧。

  招弟手紧紧的攥着被子,明明这么深情的话听着却像诅咒一般,让自己心惊。

  不过既有了身孕招弟自会万般小心,若是将来被余生抛弃了,至少还有个孩子陪着自己,大概那时候总会感觉自己离余生并未有多远。

  所以,下头人给端来的药招弟一口不剩的喝下去,他们说该休息了,招弟就算不困也赶紧闭着眼睛,左右但凡是对孩子有好处的,她都做。

  自然大夫人办事利索,说让招弟搬家第二日用了早饭便收拾了,余生也不知成日忙的什么,一清早便不见人了。

  搬屋子的事便由余汝来安排。

  不过招弟的东西大多都嫁妆里压着,就几件换洗的衣服挪到也快。

  上次虽也来大夫人的院子,可因为一路忐忑却没得机会仔细的瞧,今日跟随余汝过来也或许是因为肚子沉稳了许多,四周打量越发显得这院子精致。

  也怪不得余汝家建议来大夫人的院子住着,瞧着确实比余生的院子修的要大,这也表明余生也是奉行孝字。

  “我娘这个时辰一般都在理佛,咱们不必过去请安了。”屋子有下头的人收拾,余汝扶着招弟进来直接进了屋子。

  “你先瞧瞧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与我说。”余汝今日表现的却要比之前还要柔和。

  “长姐准备的自然是最好的。”招弟笑着点了点头,便躺在床上歇着了。

  虽说这也是东屋,也确实比余生那边的要宽敞,而且也分了里外屋子说话也方便。

  这屋子里的陈设看着也像是新做的,左右给人的感觉就是之前。

  余汝拨弄了拨弄旁边的香炉,“这原是管事的屋子,配不得熏香,大概下头的人怕你嫌弃特意点了。”

  “长姐是不是有话要说?”

  哗!

  余汝抬手一杯茶倒上去,一股黑色的烟缓缓的升起,然后彻底失去生机。

  “你该是不懂香料的,有着身子总是要多长个心眼,我娘虽然脾气不好,可是真心的为余家考量,若是这院子里只有一个人不会害你,定然是我娘。”余汝认真的看着招弟,她的话说的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想要招弟牢牢的记在心里。

  “那,东家也不可信吗?”

  “不可!”余汝斩钉截铁的回答。

  招弟扑哧笑了一声,“那长姐也不可信吗?”

  “不可!”

  招弟的笑容慢慢凝固,手不自觉的放在肚子上,“长姐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

  余汝起身看着窗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娘年纪大了,眼睛不似从前那般清明,所以凡事还是靠你自己。”

  余汝的话却让招弟惊心,这意思便是,以后的日子怕更凶险。

  招弟的心没来由的一提,她不是喜弟怕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也不知,这肚里的孩子能跟自己多长时间。

  “过几日我便离开京城,等我回来我便与我娘一同护着你,想来,该能护你周全的。”余汝眯着眼睛,语气里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为何帮我?”招弟捂着肚子不解的问。

  “我也是为了余家。”余汝将窗户放下,“起风了,莫受寒。”

  “长姐!”看余汝要走,招弟突然将人喊住。“我,我有一事不明,什么是福袋?”

  余汝低着头,“你说身为女人最大的福气是什么?”

  招弟歪头想着手来回的抚摸自己的肚子,最大的福气,于自己而言最大的福气便是有了身孕。

  “难道?”招弟猛的瞪大眼睛。

  看着余汝轻轻的点头,“如此这般,至少侍郎家不会害你。”

  先头夫人平白的被余生休弃,自然心存怨恨,四姨娘只是一个庶女若是逼急了不定会让四姨娘做什么疯狂的事出来。

  身为女人招弟心里也明白,最难受的便是自己的位置被旁人霸占。

  而大夫人收拾了四姨娘明上护了两家的颜面,可实际四姨娘身为妾氏出生不好再加上不能生育,这辈子就算余夫人的位置空置也轮不到她来做。

  既没了念想,凡事就该思量如何能好好的活着。

  余汝虽然走了,可是招弟的后背却发凉,这余府看似乎鲜亮实则暗涛汹涌,人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却没想到这商门也这般的难过。

  招弟越想越坐不住,赶紧起来抖了抖被子,想着不会有人往里面放针吧,抖了好一会儿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又想着不会有人放蛇进来吧。

  自己吓唬了好一阵自己,突然想起来如今哪里有什么蛇。

  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这一阵闹腾的肚子好似觉得有些不舒服,招弟赶紧躺下不动弹,却也惊心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也不能像现在这般牢神。

  想在这深宅大院里好好的过下去,必须遇事沉稳既要多想也要学会凡事不往心里去。

  就这些光想着便就是些矛盾,更罔论真的要做了。

  轻揉眉心,只觉得前路迷茫,只能慢慢的摸索过了。

  余汝从招弟那出来回来也没跟余母打招呼,便回了自己府上。

  如今天气渐渐的暖和,至少风没有那么刺骨,余汝回来的时候梁从高正扶着马氏在院子散步。

  一瞧见余汝俩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扭头就往回走。

  “站住!”余汝斥了一声,拦住了他俩的去路,“我有话要与你说。”

  梁从高高高的抬着头,骄傲的就如同余汝这是在求他一般,“我与你无话!”

  而与马氏的手一直紧握,因为马氏受了委屈梁从高一直在马氏屋里歇息,甚至交代马氏屋里的人直接喊马氏为夫人。

  梁从高是把自己能给的里子,都给了马氏。

  “既然姐姐有事寻爷,爷就去吧。如凤一个人回去,有左右陪着如凤也不觉得难过!”马氏看余汝脸色不好,立马松开了梁从高的手。

  这里毕竟是京城,她这条细胳膊是拧不过余汝的大腿的。

  “如凤啊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们夫妻一体,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梁从高重新拽住余汝的手,深情的对望。

  余汝轻轻的勾起嘴角,这个时候除了这样的表情余汝想不出还能做出什么样的,撑得起自己的体面。

  看看他们吃的穿的都是自己的,反而在自己的面前演夫妻情深,大约是自己太过于仁慈才让他们这边无所顾忌。

  可除了仁慈,她还能怎么办。

  余汝的笑容愈发的苦涩,爱啊,谁让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

  “梁郎!”余汝的眼神马氏收在眼底,猛然间推开梁从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妾怕了,妾真的怕了,求求你跟着姐姐走吧!”

  余汝哭的梨花带雨,那滴下的眼泪却是落在梁从高心透的刺。“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

  问完之后,突然抱住了马氏,“是我窝囊,是我护不住你。”

  一个大男人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两个人深情的抱着,倒像是余汝是个恶人一般。

  “余汝,我们和离吧。”梁从高吸了吸鼻子,突然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余汝不敢相信的看着梁从高。

  在余汝的记忆里,梁从高过惯了好的生活,便已经习惯了依附在自己的身上,无论怎么闹他都不敢轻易提离开两个字。

  哪怕,他选择自残也不会离开。

  “你休了我我们和离,你自在我也自在。”梁从高抬了抬声音,像是怕余汝听不懂似得。

  余汝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突然笑了起来,“你想离开便离开,我怎会如你的意?梁从高啊梁从高,这辈子除非我先不要你,不然你休想的倒你所谓的自在。”

  “既然我过不痛快了,我怎么会让你如意了?”

  若是换成了以前,梁从高早就与余汝吵起来了,可现在梁从高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余汝,甚至用一种足以让余汝抓狂的怜悯来看着她。

  “那我换我休了你,只一条无后便够了。你余家再厉害也至于,不顾伦理五常不顾律法,只要我活着,便一定能将你休弃!”

  “那你便去死吧!”余汝吼了回来。

  可不得不承认,这样不窝囊的梁从高突然让她乱了。

  甚至不知道若真梁从高不管不顾的要休了自己,自己该如何,真的能狠下心来害死他吗?

  “来人,给我看好姑爷没有我的命令不允他踏出房门半步!”余汝吩咐完,直接甩袖子走人。

  她不敢再这这里待着,生怕再从梁从高的嘴里冒出什么让自己受不了的话来。

  回的屋子,余汝屏退左右坐在铜镜前,迫切的想要看到铜镜里的自己。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耳边梁从高的声音还未散去,想起初见时候,他家道中落卖到余府为奴,旁人对自己这个大姑娘都毕恭毕敬的,只有他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不怕我吗?”当时自己如是问他。

  “怕,如何不怕。”梁从高一顿继续说道,“怕,你也好看。”

  好看两个字便足以让少女怀春,余汝揉了揉自己的脸,梁从高变了自己何尝又是原来的自己。

  铜镜里的那个人,眉头紧锁眼神凌厉,表情严肃,哪里还有灼灼其华的样子。

  哗啦!

  余汝猛地砸了铜镜,这样的女人只是个登不上台面的怨妇,不是自己,定不是自己。

  “大姑娘,马姨娘求见!”余汝砸了累了,便坐下来歇息,听见下头人在外面禀报,余汝赶紧站了起来。

  从地上慌忙的将铜镜捡起来,看着里面一双红肿的眼,凌乱的头发越发的心乱。

  “大姑娘,马姨娘求见。”听余汝没有声音,外头的人又喊了句。

  又等了一会儿,余汝还是没有动静,下头的人便对马氏做了个万福,“许是大姑娘歇下了,劳烦姨娘改日再来。”

  马氏挑衅的看了一眼屋子,“究竟是歇下了,还是不敢见我,怕并不好说!”

  刚将铜镜摆好的余汝听见马氏的话,气的紧紧的攥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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