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除夕·除希（六）
深夜，春江浅田一个人在路边走着，不断的思考每一个细节，当所有的情况都纳入考量时，她现…
“浅田，怎么了？”春江杨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春江浅田回头，看见一脸轻松的父亲。
“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计划很顺利，别想太多了。”
“是啊，挺顺利的。”看着父亲信心十足的样子，浅田选择将心里的那一点疑虑和不安藏起。
“回去吧。”春江杨栽把手搭在浅田肩膀上。春江浅田只觉得来自父亲手掌上的力量突然变大，快要把她压倒了。疑惑的侧头看去，之间春江杨栽整张脸都痛苦的扭曲了，豆大的汗珠在冬天的户外不要钱的掉下。
“这…这是怎么了？”春江浅田连忙拉住父亲将他扶到不远处的长椅上。
“排…排斥。”春江杨栽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紧紧的抓住浅田，“别让人现！”
几乎刚刚说完之后，叶轻眠的身体就再度陷入了无意识的沉睡。
春江浅田一路上将叶轻眠伪装成酒醉的样子，吃力的抬回家。他知道父亲的非物质生命跟神上在这里的载体同步度不足而出现了排斥反应，所以现在父亲一定是回到了循环世界。
循环世界。
“你受伤了。”黑雾中的叶轻眠感应到春江杨栽来靠近，而且出现了类似自己一样的非物质创伤，却别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怎么回事？”
“非物质生命和载体不同步。”春江杨栽忧心忡忡的说道。
“强行进入不匹配的载体，非物质生命受损，生命反应成波浪状起伏。”叶轻眠仔细观察着春江杨栽，缓缓的说道，“看起来我在现实世界的载体状况也好不了，不过身体可以用轮回徽章修复，你的伤恐怕没有办法。”
“没关系神上大人，我一定不会耽误您的计划的。”春江杨栽坚决的说道。
“你知道你继续伪装成我的代价是什么吗？”黑雾中，叶轻眠平静的声音让春江杨栽周身一冷。“是死亡。”
“怎么会？！”春江杨栽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座上的黑雾，他知道神上不会欺骗自己，可是仅仅是入主同步度不高的载体，竟然会引起非物质生命崩溃？
“是我太想当然了，也对，如果随随便便就能入侵别人的身体，那世界恐怕早就乱了。”叶轻眠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放弃吧，我找其他人代替你。”
“不！”令叶轻眠意想不到的是，春江杨栽竟然拒绝了，“神上大人，浅田说过一句挺有道理的，秘密永远不需要向无关的人透漏。您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危险，况且新找来的人或许并不如能立即融入角色，一旦从出现细微的差错就可能暴漏，所以我才是最合适的人。”
叶轻眠沉默了片刻，“你有什么要求吗？”
“希望神上大人能多多照应一下直上，我这儿子脑筋很简单，我怕他应付不来之后的一些事情，所以希望神上大人能多照拂一下，多给他一些担子…”
“他是我的人，又出身循环世界，我理应尽力护他周全。他是我将自循环世界培养出的第一个能力者，自然将委以重任。”叶轻眠答应道，“这个要求可以不算，你再提一个吧。”
春江杨栽犹豫了片刻，“没有了。”
“呵呵呵。”黑雾中的叶轻眠出了沙哑的笑声，“没想到你春江杨栽还是个重男轻女的人。”
春江杨栽干笑了一声。
“机会，你错过了，我不会补给你，你确定再没有什么要求了？”
春江杨栽悠悠的叹了口气，郑重的一拜，“如果有一天浅田犯了错，请饶她一次。”
叶轻眠对春江杨栽的这个要求略微有些诧异，不过既然春江杨栽已经做了决定，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可以。”
“谢神上大人。”
“都说知女莫若父，我现在反而有些好奇了，春江浅田会做出什么让我想杀的事。”
“神上大人玩笑了，只是浅田这孩子想的太多，我是怕她钻了牛角尖。”
“恩，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我都可以给她一次免死的机会。那之后的事情，还要你继续坚持了。”
“定不负重托。”
春江杨栽说完后，就看见王座上的黑雾开始涌动，好像一个封锁着无尽天地的洞口，从中涌来遮天的力量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我会强制让你的非物质生命反应与我匹配，进而增强与载体的同步度，但是这对你的伤害很大，按时间推算，或许你堪堪能活过现实世界的轮回次选。你，不后悔吗？”叶轻眠再次确认道。
“还请神上大人能多提携我的儿女。”
叶轻眠叹了口气，“如你所愿。”
不知过了多久，当春江杨栽在改造中重新恢复意识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支离破碎了。就像是被分割成无数了小块，然后重新拼合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他不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在短暂的伪装成神上的时间里，他感觉到自己根本无法适应轮回游戏中的各种乱局，甚至不如自己的女儿反应灵敏。在瞬息万变的对弈中，他的迟钝将会是致命的弱点。
所以与其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不趁手工具，他宁愿用自己的牺牲给直上和浅田换来一个更广阔的未来。因为同步了一部分神上的记忆，所以春江杨栽知道，他将是第一个主动为其牺牲的人，所以必定会在神上心里占据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广阔的世界和天地他都已经见识过了，数次人生自己也享受过了，成为神仆执掌循环世界的高高早上也经历过了，他没什么遗憾。趁着神上在越来越艰难的道路上还没对自己失望，现在选择牺牲，将自身价值最大化，才是正确的选择。
“感觉如何？”黑雾中，叶轻眠问道。
“感觉…前所未有的好。”春江杨栽相信直上和浅田一定会在未来大放异彩，那么自己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外面过去两个小时了，春江浅田应该是着急了，所以返回在大殿外等你了。不过我没让她进来，你等下直接带她走吧。”
“是。神上大人。”
“还有，新的计划已经同步在你的记忆中了，你只需回忆就能知道了。”黑雾中，叶轻眠平淡的说道，“如果你是为了直上和浅田，那么你的死就不能与我有关。新的计划中，你或许会死在监察者希的手中，这个结局，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多谢神上大人，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了。”春江杨栽诚信的感谢道，他确实也曾担心，头脑简单的直上和感官敏锐的浅田在现是神上间接导致自己死亡后，会生出异心，这样一个与神上无关的死亡安排，再好不过了。
“回去吧。”
在目送春江杨栽和春江浅田离开后，叶轻眠一向理智冷漠的心，继遇到花织后，再次受到了一丝暖流的轰击。但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春江杨栽愿意用生命的付出，去换取一个自己都看不到的结果？
为什么明明是被自己当做棋子，却还满心欢喜。叶轻眠仔细想了一下，如果春江杨栽没做出刚才的选择，那么自己之后会如何对待直上和浅田？
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破开轮回游戏这个枷锁，寻找一切真相的工具，必要时甚至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但是经过了春江杨栽的选择后，自己似乎多了一份对父爱的敬重，和对棋子的改观，至少自己或有心去保护这两个孩子。
海岛大殿王座上的黑雾中，偶尔一滴血掉落在冰冷的石板上，但是却无法打断叶轻眠的思考。之前他曾将自己完全带入山香爱的身份，现如果自己是她，那么这个除希计划或许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但由于信息太少，叶轻眠只能选择保守的策略让春江杨栽去执行。自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掉希免除后患，杀掉山香爱为灰宫告报仇。其他的事情实在想不通也就算了，只要能达成这两个目标应该也就够了。
他之前看到了大殿外春江浅田的心思，或许后者也是故意给他看到的。
现实世界里，春江浅田扶起苏醒的父亲，他看起来状态很好。
“只是偶然现象，被担心，神上大人已经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春江杨栽安慰道。
“这样最好了。那我去给你做点夜宵吧。”
“呼，也好。”春江杨栽并不感觉饿，但是想到能在最后的日子里享受一下女儿的厨艺，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离开卧室的春江浅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清楚神上是否看见了她的内心。她有些后悔去这么做了，或许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这一刻春江浅田反而觉得神上没有看到才好，除希计划当然是针对监察者希的了，怎么可能会是山香爱和希联合布局要杀叶轻眠呢？这也太兴师动众了不是。
春江浅田摇了摇头，果然夜深了就容易胡思乱想，自己果然太容易异想天开了。打开冰箱，春江浅田还是思考给父亲做些什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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