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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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寒居住的院子，从此以后便多了一个小巧的风铃。
在后来的几年里，即使风铃片已经黯淡再发不出那样的光泽，回寒也未曾让人将它撤下。
回音来到沧笙阁半年多的时间，沧笙阁多了几分热闹，而这其中，最受影响的，应该是夏馨。
夏馨仿佛是一个怪异的结合体，有时稳重冷漠地像是一个大人，而有时懵懂地又像是一个孩子。
回音身上的很多东西，都是她曾经失去过的，在回音的身上，她忍不住多加留恋。
“馨儿姐姐，好看吗？师兄给我买的。”
站在夏馨面前的回音对夏馨说道，举着手让夏馨给她的裙子系着衣带。
明黄色的鲜艳裙子，衬托的这姑娘越发地精致玲珑，活泼可爱。
夏馨点头，
“好看，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得到赞美的回音显然很开心，跑到镜子面前左转右转，很快就注意到了身后一身黑衣，神情冷酷的夏馨。
“夏馨姐姐，你怎么总穿着黑色的衣服？”
夏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回音转身皱眉看她，
“师兄难道没有银子了吗？为什么只给你置办一样的衣裳？”
这和回寒有什么关系？
小孩子的脑洞啊，真是清奇。
夏馨摇头无奈，并未作答，本以为只是回音的无心之言，小孩子转个身就忘了。
哪里想到这丫头不但没忘，还转个身，就去告诉了回寒。
“师兄，沧笙阁是不是很穷啊？”
松窗下执书阅卷的男子一怔，神色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为何这样问？”
“师兄只给回音一个人买衣裳，阁中的其他人都没有，总是穿一样的衣服，你也是。”
回寒:“……”
“穿一样的衣裳，是为了方便做事。”
回寒耐心地解释道，回音说道，
“那你也该给馨儿姐姐换身衣裳，她总穿着黑色的。”
“或许，她喜欢黑色。”
“哪里有女孩子会喜欢黑色的衣裳？”
夏馨会喜欢其他的颜色吗？
回音走了之后，回寒竟然就着这个问题思考了很长的时间，手中的书卷等仆从进来的时候，还停留在他退下去时的那一页。
回寒想起自己见到夏馨的时候，她就是穿着一身黑衣，脸色冷冷的，脖间皮肤雪白，被阳光一照，好像都要发出光芒一样。
那根挂在她脖间的红绳颜色和她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么多年跟在他的身边，她也只是一身黑衣，就像影子一样。
回寒的这个问题还没有想通，他也没去问，这样的问题，不适合他和夏馨，就算问了，也会得到那个人口是心非的答案。
就像那日叫她拿完剑之后用手帕狠狠地擦手一样。
“你的身法，用剑更适合你，为什么要选匕首和弓？”
“我不喜欢。”
“剑术这样厉害，以前该是废寝忘食地练习才有的成果，你要是不喜欢，练它做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黑衣女子倏然间抬头，目光清冷地像是倒映在寒潭上的清月，光辉也染了夜色的几分寒意。
“练的厉害，就一定喜欢，一定要用它吗？”
他那时一怔，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有了生气的情绪，只能换个话题，
“我…你若精通，以后也多了一个防身之法，谁教的你？”
“我父亲。”
回寒的话语一滞，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比平日里更加白了几分。
夏馨冷漠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那样的背影，真该是生气了。
她会救下回音，也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像当初的她吧。
算了算了，何必自讨没趣，总会有答案的。
而且答案，很快就会来了。
……
回音渐渐恢复了以前活泼的模样，夏馨也不在时刻陪伴她身边。
半年多的时间，她出使任务的次数屈指可数，若是再这样闲下去，可能就要荒废了。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回寒让夏馨同他一起执行一样任务。
能够让沧笙阁的阁主亲自出面的，除非十分厉害的人，要不然，就是仇人了。
没错，这一次执行的任务，便是当初袭击回玄子的那个门派——裘氏山庄。
回寒只等到了半年之后才出手，定然是有他的计划和打算。
夏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沧笙阁中的人正在商量着怎样潜进裘家山庄去。
“裘家的五少爷半个月成亲，到时候庄内举行仪式，定然需要大量的人手，我们可以趁此机会。”
沧笙阁中有人提议，回寒看了一眼夏馨，后者点头，表示这个方法可行。
于是半个月之后，沧笙阁的人一部分潜伏在裘氏山庄的外围，一部分则是顺着前来贺喜的人群，进入了山庄。
成亲仪式快要开始的时候，众人却发现不见了夏馨的踪影，一个个不由疑惑和担忧了起来。
回寒站在山岭上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山庄，神情不知为何有些阴暗，
“不管她了，开始吧。”
于是，伴随着一声礼炮声响，收到消息的庄内沧笙阁人立刻抽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或软剑，开始对庄内的人发起攻击。
犹如一场血腥的屠杀，手执刀剑的冷血杀手随手一扬，便轻易将一个客人的脑袋割下。
鲜红的血液像是扑撒大地的红色颜料，落在人的身上和脸上，还带着9温热的气息。
红色的灯笼被血噗溅地剧烈摇晃着，红色的烛火越发地明亮和鲜艳。
庄内的惨叫声和逃窜声连连，每个人脸上具是惊恐的神情。
这里仿佛一个人间炼狱一般。
我在轮回之镜上看见看见这个画面的时候，都觉得渗得慌。
心里思忖着合着地府每隔一段时间就多了这样多的魂灵，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
外面院子里的声音很快传到了里面，通报的仆从只来得及说一声“有刺客”，就被身后破空而来的一支利箭夺走了生命。
漆黑的苍穹下方，山庄的屋檐上，并排站着一群的黑衣人。
他们呈现着环圈之势将庄内的众人全部包围。
如血的月色下，月白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长身恍如玉石青竹，淡漠冰冷的容颜如玉如蹉，漆黑的眼睛不带一丝情感，凉薄地落在了下方地狱般地场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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