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1994年收官

　　转眼临近新年。

　　圣诞可以保持私密，元旦却不适合继续如此。

　　除了年底发放大笔奖金的利益关联，想要维持更加圆融的人际关系，最重要的手段还是社交。

　　圣诞节之后，西蒙和珍妮特开始对维斯特洛体系进行重新梳理与规划，珍妮弗和索菲亚则负责筹备维斯特洛家族的跨年派对。

　　西海岸的官方派对分别由洛杉矶的艾米·帕斯卡尔和旧金山的蒂姆·伯纳斯·李负责。

　　东海岸这边，维斯特洛体系内的维斯特洛公司、瑟曦资本、威瑞森电信、丹妮莉丝娱乐东海岸分部、美国在线等公司高层都得到了邀请，连带还有很多重要合作伙伴与政商名人，因为私下里和某个女人的约定，再加上西蒙也想给索菲亚的儿子丹尼尔小小铺路一把，这次派对的邀请函上还注明可以带上12岁以上的家族子弟一起参加。

　　跨年派对的地点还是选在格林尼治北郊的庄园。

　　根据发放邀请函数量以及派对之前的反馈，大概会有三百多人参加，规模不算太大，也绝对不小，基本上都是维斯特洛体系在东海岸的核心高管与关键人脉。

　　美国年底的法定假日只有圣诞和元旦各一天。

　　非常凑巧，今年的圣诞和元旦都赶在了周日，很多人也能更加从容地对自己的假日进行安排。

　　曼哈顿上东区，午餐之后，斯普尔特一家就开始为晚上的派对做准备。对于为何能够接到这次维斯特洛家族跨年派对的邀请函，斯普尔特夫妇都心知肚明，倒是两个孩子已经兴奋了好几天，女儿丽塔听闻男友家庭也接到了邀请，显得更加活跃。

　　为了避免到时候实失礼，格蕾丝还特意安排两个孩子参加了几节礼仪课程。

　　以往是没有这种条件的。

　　也没有必要。

　　现在，或者今后，都会不一样。

　　不过，进入上流社会，斯普尔特夫妇最深切地感受就是烧钱。其他不说，只是为了给今晚这次派对置办行头，一家人最近几天的支出就超过六万美元，这还是格蕾丝动用了时尚界人脉可以用优惠价格拿到各种奢侈品牌产品的情况下。

　　年底结算，夫妻俩今年的收入都大幅增加，然而，为了维持一家人在上东区的昂贵生活，反而还额外负债了11万美元。

　　旁观者难免觉得曼哈顿上东区、上西区、中城区、下城区这些生活圈子的划分显得很无聊，似乎只要踏上一脚就能迈入，身处其中，才会明白各种隐藏门槛。就像上东区，别人在社交聚会上都是满着香奈儿古驰爱马仕，如果你穿一身平价快消品牌，搭话都没人理你。

　　想要以为别人看不出来，那更是笑话。

　　至于所谓注重外表太肤浅要看中内在之类，不存在的。

　　下午四点钟，送走了上门为自己化妆的造型师，已经一身盛装的格蕾丝返回屋内，看到女儿再次鬼鬼祟祟地挂了电话，笑问：“那边准备好了吗？”

　　丽塔·斯普尔特有些不好意思，却是点头，期待道：“妈妈，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格蕾丝上前帮女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晚礼服，又宠溺地抚了抚她的脑袋，发现如果不是自己穿了高跟鞋，已经不会那么容易做这个动作，好像昨天还经常哭鼻子的小姑娘突然已经亭亭玉立，略显感慨地笑了笑，说道：“马上，车子应该要到了。”

　　话语里说的自然是列维森一家。

　　对方的邀请函是格蕾丝负责转交的，拿到邀请函，本来对这边颇为冷淡的列维森一家立刻重新热络起来，也丝毫不介意格蕾丝此前说过与西蒙·维斯特洛并不熟悉的话语，还约定今晚一起赶过去。

　　斯普尔特父子并肩从楼上下来，格蕾丝又体贴地上前亲自为他们检查穿着，听着儿子雷问起今晚参加派对该怎么做时，莫名有些心疼，表面还要若无其事地鼓励儿子多与其他同龄人交流。

　　比尔·斯普尔特也上前开导儿子，心里却在考虑今晚如何与西蒙·维斯特洛讨论一下伊格瑞特IPO的事情。

　　从人到中年万事休到意外晋升瑞银旗下第一波士顿公司核心高管，这半年多时间，比尔·斯普尔特既有些意气风发又难免如履薄冰，好在，因为美国股市的复苏，再加上维斯特洛体系暗示扶植的一些项目，比尔·斯普尔特领导的股票交易部门今年的业绩颇为喜人。

　　如果能够在明年牵线拿到伊格瑞特公司一部分IPO股票的承销权，比尔·斯普尔特会再次攒下一笔深厚资历，将来可能会更进一步。实际上，这件事已经有所眉目，显然是维斯特洛体系主动扶植的又一部分。

　　不过，总要从维斯特洛这边亲自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四点半，约好的礼宾车准时抵达，因为晚上可能要喝酒，并不适合自己开车。列维森一家也恰好赶过来，两家人一起离开曼哈顿赶往格林尼治。

　　抵达纽约北部位于康涅狄格州境内的格林尼治市，时间还不到六点钟。

　　跨年派对开始时间是晚上七点，太早赶过去不太合适，两家人就选择了一家咖啡厅短暂休憩，这是格林尼治一家乡村俱乐部内部的咖啡厅，并不对外开放，列维森家族拥有这里的会员卡。进入咖啡厅之后才发现，恰好有其他目的相同的客人也在‘候场’，大家都担心迟到而提前赶来。

　　同样是两家人，格蕾丝恰好都认识。

　　希尔顿家族的继承人理查德·希尔顿和凯茜·希尔顿夫妇，还有他们的两个女儿帕丽斯·希尔顿与妮基·希尔顿。

　　另外一家是参与《纽约主妇》的电视名人詹娜夫妇，同样带了他们的三个女儿，柯特妮、金和科勒。闲暇时看过一些《纽约娇妻》，格蕾丝记得这三个女孩都是布鲁斯·詹娜的继女，好像姓卡戴珊。

　　相比自家漂亮的丽塔和希尔顿家洋娃娃一样的两个女儿，格蕾丝只觉得，詹娜家这三个继女哪怕经过明显的精心装扮，还是有点丑。

　　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大家相互认识之后，很自然地凑在一起闲聊起来。

　　差异也在不知不觉中显现。

　　希尔顿和列维森都是典型的老钱家族，哪怕列维森家族的根基在南方的佛罗里达州，这两家也隐隐地很快凑成一波，显得更热络一些。作为最近几年非常活跃的电视名人，詹娜夫妇在这些老钱家族面前也有足够的底气。

　　于是，反而是斯普尔特一家的底蕴最是浅薄，家底名气皆无。

　　曼哈顿主妇们平日里养尊处优，勾心斗角的本事也就在不知不觉中炉火纯青。

　　虽然是从格蕾丝这边拿到了邀请函，表面上也颇为热络，但几个女人交谈之间，格蕾丝还是能够轻易从列维森夫人与凯茜·希尔顿、克丽丝·詹娜和她三人之间的态度语气上察觉到区别对待，一副我依旧不怎么看得上你的模样。

　　而且，那个比她丈夫小了十岁被某个小男人恰好记在心里的漂亮女人还让格蕾丝明显感受到她就是在故意这么做，一点都不掩饰。

　　偶尔瞟一眼附近，发现丈夫与其他几个男人聊天时下意识表现出来的低姿态，格蕾丝就更是郁闷。

　　好在一群孩子之间似乎没有他们这些大人的世故，因为丽塔和列维森家的迈克尔年龄最大，还在短时间里占据了主导地位。女儿像自己，足够自信，儿子看向希尔顿家那位小姑娘的表情明显有些异样，只是那个和‘巴黎’同名的小姑娘对儿子又有些爱答不理，反而在面对女儿男朋友时两眼冒着小绿光。

　　无论心思如何，一番交流，终究还是熟络起来。

　　这其实就是人脉。

　　如此直到六点四十分，冬日里的天色已经暗下，大家离开这家乡村俱乐部内部的咖啡厅，十分钟后赶到格林尼治北郊的庄园。

　　进门时检查过邀请函，礼宾车穿过长长的甬道，最后停在庄园主别墅前的小广场上，这边已经停了几十辆车子，却丝毫不显拥堵，一群侍者正在指挥调度，刚刚下车，感受着别墅能灯火通明的热闹氛围，周围袭来的冷意似乎都不再那么寒冽。

　　挽着丈夫手臂带着两个孩子进入别墅，好像突然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首先的感受是温暖。

　　正值东海岸最冷的时节，室外气温已经是零下，偌大的别墅内却是温暖如春。

　　这依旧是底蕴。

　　脚下的这栋庄园，很多富豪如果想买，肯定也买得起，只是哪怕对于大部分富豪来说，买得起也并不意味着能够养得起，英国很多老牌贵族不断将家族城堡捐赠甚至废弃，原因就在于此。某个家伙却是在全球各地都购置了一栋栋顶级豪宅，每年的维护税务等费用，大概就足够让一些亿万富翁直接宣告破产。

　　大厅内，格蕾丝很快看到亲自出面迎客的西蒙夫妇，带着丈夫和两个孩子与列维森一家一起走过去。

　　相互招呼寒暄，与他妻子握手时，望着那双似乎洞彻一切的眸子，格蕾丝难免有些心虚，好在珍妮特·维斯特洛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还在格蕾丝短暂愣神时主动提醒她介绍自己的一对儿女。

　　“哦，西蒙，珍妮，这是我的儿子雷和女儿丽塔。西蒙，他们都是你的崇拜者呢，你的所有电影他们都看过。”

　　西蒙笑着和眼前一对男孩女孩握手，温和笑道：“你们好，雷，丽塔，今晚玩的开心一些。”

　　丽塔待弟弟和维斯特洛握过手，主动上前和对方握了握，与这个传奇中的青年相对，终究难免拘束，只是羞涩笑道：“谢谢您的招待，维斯特洛先生。”

　　格蕾丝站在一旁，看到随后上前的列维森夫人面对某个年轻人时讨好中带着一些谦卑的姿态，莫名生出一股解气的感觉。

　　知道西蒙还要迎接其他客人，两家人没有过多停留，招呼过后就向大厅内走去。

　　别墅一层内的所有房间完全开放，数百位宾客加上侍者团队身处其中依旧不显拥挤。宾客们与主人家打过招呼，很自然地主动寻找自己的圈子，就连孩子们也是如此。一个自我介绍名叫丹尼尔·费西的男孩主动上前，自我介绍一番，然后带着丽塔他们离开。

　　格蕾丝不认识丹尼尔，听到费西这个姓氏，却是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索菲亚·费西的儿子。

　　没想到某个家伙对他情人的儿子会这么好，然后就想起之前他说要给自己女儿撑腰的事情，本来还觉得他可能会有坏心思呢，现在想想，大概是真的。

　　孩子们暂时离开，斯普尔特夫妇也能更自如地进行交际。

　　因为这大半年来的合作，比尔·斯普尔特很快在别墅东侧一个房间里与瑟曦资本以及华尔街一些其他公司高层打成一片。

　　格蕾丝陪同丈夫在人群中交际时还看到了索菲亚·费西，也知道费西身边的时尚界高管才是她的圈子，和对方多接触不但能够拓展巩固自己的人脉，还可以为名下的客户争取更多机会。不过，格蕾丝却没有留下，而是一直陪同着丈夫，自家男人能更上一层，对于整个斯普尔特家族都更有好处。

　　跟随斯普尔特夫妇进入这个小圈子的列维森夫妇也没有了潜在的倨傲。

　　某个小男人此前说起要调查一下列维森家族的状况，比尔·斯普尔特此前也这么做过，格蕾丝因此从丈夫那里得到了解。

　　列维森集团是一家非上市公司，主要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经营房地产，旗下拥有多个规模不等的地产项目，企业总资产大概在70亿美元左右，累计负债却高达53亿美元。也就是说，列维森集团现在的负债率达到75%。

　　房地产领域的高负债运营几乎是这个行业的常态，不过，一旦遭遇行业低谷，结果也会是灾难性的。虽然列维森集团开发的一系列地产项目都非常优质，手中还掌握了不少潜力巨大的未开发地块，但因为房地产行业从八十年代末开始的持续低迷，这家公司的资金链一直非常紧张，几乎随时处在断裂边缘。

　　列维森家族持有列维森集团大概15%的股份，名义上的家族总资产达到10亿美元，但如果刨去负债，基本上也剩不下多少。

　　根据比尔·斯普尔特的调查，华尔街不少投资公司都对列维森集团的前景保持一定看好，大家也预感到房地产行业的低迷周期即将结束，只是一直没人敢于冒险雪中送炭，因为稍不注意就可能血本无归。

　　甚至还有些公司正在等待列维森集团破产，这样就可以用非常低廉的价格瓜分这家公司旗下的优质资产。

　　列维森集团董事长兼CEO弗朗西斯·列维森最近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纽约，就是在到处寻找资金拯救自家公司，其实也不乏出手之人，只是大部分都被套牢，变成了列维森集团越来越高的债务。

　　这一次，如果能够攀上维斯特洛体系这一庞然大物，规模不到百亿的列维森集团面临的所有问题都能够轻易迎刃而解。

　　列维森集团此前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与维斯特洛体系接触，只是这种涉及到高风险的房地产投资，根本就到不了西蒙面前往往就被PASS，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亲自面见西蒙·维斯特洛。这也是为何列维森家族会顺势用上让自家儿子和格蕾丝女儿交往的不入流小手段。

　　基本算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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