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伤口上再撒盐
祈元辰这两天都都带着溪溪去母亲家吃饭，祁母不太想让儿子和孙女过来，因为元贞要坐月子，和小宝都要好好休息，家里突然多了那么多人，拥挤不说，吵吵闹闹的，环境不适合产妇。
于是委婉的劝道：“我出钱给你们找个月嫂吧，一边照顾锦玉小月子，还能给你和溪溪做个饭。”
祈元辰心想，我昨天就是这样做的，被否决了，现在怎么可能再去碰壁。
嘴里道：“妈，我和溪溪吃不了多少，吃完我们就走，别乱花钱了，月嫂那么贵。”算是拒绝了，不在给祁母说话的机会，匆匆忙忙的吆喝着带溪溪出去玩。
得嘞，爷俩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大中午的顶着大太阳在公园里溜达，一个人都没有。
“爸爸，我们不回自己家吗？”
进入了六月份，北方也热起来，看公园的老头很无聊，盯着爷俩看。
祈元辰感觉到人家的怪异目光，只好摸摸溪溪的头：“走，回家。”
他不用休息，孩子中午也是要休息的，孟锦玉嫌弃钟点工在，总不能嫌弃自己女儿打扰她吧。
祈元辰回到家，特意去厨房里看了看，有残羹，知道她没有饿着自己，就没有去她屋里打扰她，带着溪溪去书房休息了。
晚上回来，锦玉除了半死不活的样子打不起精神来，也没有其他异样，祈元辰放下心来，也不敢主动去问去说话，省的就招来一顿埋怨，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周。
婆婆突然给锦玉打电话过来，邀请她去家里吃饭。
终于想起她来了，孟锦玉拒绝道：“妈，我不能见风，就不去了吧。”
“没事，让元辰开车接你过来。”
孟锦玉见婆婆对自己这么热情，也不好在拒绝了，便答应了。
这几天第一次起床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不光有点肿，还很苍白，没洗澡，连头发都很油腻，自己好歹一个美女，经过这两次流产，身材居然扭曲成这样了，不过她也没心情打扮自己，心想正好让婆婆看看，自己为他们家牺牲到什么地步了。
祈元辰下了班载着溪溪又来接她，她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对女儿也没有正眼看一下。
溪溪却很担心她，问道：“妈妈你的病好些了吗？”爸爸对她说，妈妈生病了，她很想关心关心她，可是又怕她，她连爸爸都不搭理了呢。
孟锦玉勉强笑了笑：“好些了。”
溪溪一听妈妈和她说话了，好高兴，鼓起了勇气又道：“妈妈，我听我同学说冰雪奇缘上映了，周末你能带我去看吗？”
孟锦玉一听，立马绷着脸问：“你最近学习怎么样？怎么整天想着玩？”
溪溪低着头不说话了。
“其中考试早就出来成绩了吧，考得怎么样？”
溪溪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她提高了嗓音道：“不说话，就是考得不好了。”说完也不愿意搭理她了，否则会忍不住教训她一顿，沉默中更加心烦意乱，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到了婆婆家，公公在客厅里，和他打了声招呼，婆婆在厨房里，她没有了兴趣去讨好她，更没有兴趣去看元贞的孩子。
孩子的笑脸现在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公公也知道了这件事，觉得挺可惜的，对不住孟锦玉，但是他是长辈，还是个男的，有些话不方便劝道，就把元贞从屋里叫出来，让她对锦玉表示感谢。
元贞坐在锦玉身旁，握着她的手，无限愧疚道：“嫂子，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失去了宝宝。”
话说的在真诚也无济于事，她的宝宝已经失去了，但是起码对方有句话了，知道欠她的情有多深了，孟锦玉心里舒服了一点。
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以后你就把然然当做自己的亲儿子，让他长大了好好孝敬你，没有你就没有他，你为他牺牲了多大呀。”
孟锦玉没有接这话，她以后会有自己的儿子的，把她儿子当亲儿子算怎么回事？诅咒她生不出来了吗？
婆婆从厨房里走出来：“锦玉来了呀。”
“妈。”孟锦玉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她第一次见婆婆对她笑的如此真诚。
“你坐，坐，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要多休息才是。”婆婆坐在她右手边，把她也拉下去。
她有点受宠若惊了，婆婆居然和她有肢体接触了。
“哎。”她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我让李嫂炖了乌鸡汤，里面加了不少滋补的东西，你一会多喝点。”
“嗯嗯，好。”婆婆如此热情，她都有点羞涩了。
“嫂子你来了。”慕征抱着孩子从卧室里出来，和孟锦玉打了个招呼，就把孩子给了元贞：“醒了。”
元贞不接，黑着脸道：“醒了给我干嘛，你是他爸，就不能多抱会？”
慕征脸色不佳，但是在丈母娘家不好发脾气，只好一言不发的把孩子在抱起来，去卧室哄着。
孟锦玉问了句：“慕征什么时候来的？”
元贞一脸嫌弃的样子：“别管他，理他干嘛？”
看来两口子上次吵架还没和好。
孟锦玉不说话了。
“锦玉你过来一下。”婆婆起身，把她叫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妈，你找我有事？”她实在想不透婆婆有什么大事需要单独和她说呀，难不成是因为孩子流产的事，要对她做出补偿？
毕竟祈元辰也说过让元贞和婆婆做些补偿。
她心里也隐隐有点期盼，尽管孩子是无价之宝，任何东西都买不走她的儿子，但是现在不是失去了吗，没有办法，经济补偿就经济补偿吧。
“你知道元贞和她婆婆公公吵架的事吧。”
“嗯，听元辰说了一嘴。”
“元贞的婆婆不给看孩子，去给慕征的姐姐看孩子去了，我让慕征去找他爸妈说道，自古至今都是给儿子家看孩子，哪有紧着闺女家的，慕征那个人你知道，妈宝男，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心的，什么都听他爸妈的，这不是为难元贞吗，元贞就和他们家大吵了一架。”
“你说我这个当妈的不能放着她们娘三不管吧，让她为难吧，于是就决定把她接过来了，我和你爸准备帮她带老二，元贞也决定了，要把彤彤的学籍也转过来，在这个地方暂时住下来。”
“我想着她们娘三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德润公馆那不是有套房子吗，离这里近，方便我们照顾，想把那套房子给她住。”
孟锦玉一听，心里一凉，那是自己最喜欢的房子，当初她怀孕，婆婆就把钥匙给她了，说等她生了二宝，就把那套房子过户送给她，当做奖励，她现在这意思给元贞住，就是给元贞喽？
那曾经许诺给她的呢？觉得孩子没了，房子就这样泡汤了？
“那妈的意思是？”
“我知道那套房子你很喜欢，但是不是适合元贞娘三个吗，以后好房子多的是，在给你们买。”
呵呵，这意思是把房子过户给元贞喽，再买？快到手的房子都能飞，空口白话谁信啊，但是不是自己的房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除了把钥匙交出来，她别无选择。
她应该怨自己没有本事，给祁家生一个孙子。
怪不得婆婆会主动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吃饭，还热情的说煲了鸡汤，鸡汤元贞也要喝的，她是沾了她的光，顺便能喝一碗吧。
呵呵，果真不是亲妈，是婆婆的嘴脸，天下的婆婆都是一样的德行啊。
她有没有想过，她给她女儿外孙的奖励，是凌驾在她的痛苦之上啊，她有没有想过她曾经掏心掏肺的对她好，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失去孩子的时候，还要在来一次打击，夺去她的心头好。
不光是因为房子，还因为房子背后映射出的对她的漠然，对自己女儿的珍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亏得她整天想给他们生个孙子，让他们祁家后继有人，不惜把自己折腾成黄脸婆，也许人家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生的孩子呢。
孟锦玉从床上腾的站起来，不顾头晕眼花：“钥匙在家里，我去拿。”
她现在明白了，即使她把婆婆伺候的比亲妈都好，依然赢不过来她的心，她始终都是一外人。
“不急不急，吃过饭再去拿。”婆婆也站起来。
孟锦玉没回头，直接拉开了房门：“不用，我很快就拿回来。”
她大步走向门外，祈元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孟锦玉的脸色十分难看，急急冲向大门的身体还有点摇摇欲坠，本能的觉得她又怎么了？
“你干什么去？要吃饭了。”虽然两人几天没说话了，他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她现在坐小月子，最好不要出门吹风，就算不得已出去，也要带上帽子。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母亲的房门，她们在屋里谈什么了？让她没吃饭就走了，平常她很注重在婆婆公公面前的脸面的，今天这做法太不符合她的人设了。
孟锦玉没理他，声音淹没在房门声中，她弯下腰重重的吸了口气。
她现在无比无比的憎恨婆婆，居然这样对她，害她失去了孩子，半点表示都没有，还要夺走她的东西，她诅咒她出门被车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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