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宫宴插曲
“圣上恕罪，小女昨夜生了急病，小王救女心切这才扰了游行典礼。小王愿再奉五千牛五千羊给陛下赔罪。”
对于耕牛匮乏的大启来说，五千头牛可不是个小数目，这意味着明年春耕可以惠及更多的百姓。
今晨京兆尹一早便进宫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诞辰之日遇到这事还挺让人膈应的，不过若能为百姓换上五千头牛，也是值得的，所以陛下大手一挥原谅了耶律齐。
“御医署今晨已差人前去替郡主诊治，如今如何了，郡主可好了一些？”
“多谢陛下，如今已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怕冲撞了陛下，所以今日让她呆在驿馆了。”
“这就好，平王也是爱女心切，不必再为此事挂心。”
“谢陛下。”
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宫宴的欢快气氛，很快在丝竹声中自宫门处进来一队穿着羽罗纱衣的舞女，她们翩翩起舞下腰旋转跳跃美不胜收，惹得诸位大臣纷纷侧目而视。
公子申无聊地摆弄这手里的小玩意，年年如此他早看腻了，而且你看那些个舞女奋力摆弄腰肢的样子，就是想着能得贵人的青眼一朝飞上天。可惜啊奴就是奴，即使入了人家的门，不出几年便会香消玉损，倒不如配个同样低贱之人活得久，可惜看清楚这一点儿的人太少。
若不是父皇三令五申，他真一刻也不愿意呆在这种地方，还是学宫里干净，怎么还不开学。
几曲舞罢便到了进献贺礼的时间，众位使节一一上前奉了礼物，原本该平静无波的环节却因为耶律齐的一番话掀起了轩然大波。
“除了这些贺礼，小王还备了一份大礼。陛下也知道小王只有阿宝这一个女儿，从小待她如珠似玉，就连本国圣上也视如己出。如今她已然及笄，小王愿与贵国结秦晋之好，将她嫁与公子申。”
耶律齐话毕，刚刚还觥筹交错丝竹声不绝于耳的大殿陡然安静下来，不止公子申连诸位大臣也都惊得合不上嘴。
这可不是简单的嫁娶之事，传闻阿宝郡主深得盛宠，就连南濯诸位皇子都要礼让她三分，可见尊贵。若是真成了皇子妃，那两国的关系必要比之前迈上一步，再加上公子申是太子的同胞亲弟，若是娶了阿宝郡主，对于太子来说更是如虎添翼，没有人能再撼动他的位子了。
“平王此话当真？”
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此时脸上也忍不住带了些欣喜，若是两国能结盟自然再好不过了。
“父皇。。。。。。”公子申此时已然出列上前一步，走到大殿中央，撩起下摆跪了下去。
“平王抬举，愿将掌上明珠嫁与我为妻，我本该额手称庆，然早与人结下盟约非卿不娶。若是背誓赢取阿宝郡主，非但辜负了平王一番善意也难让郡主欢颜，所以还请平王殿下收回成命。”
这下大殿中更静了，不但平王、诸位大臣和他国质子、使节也都难以置信地盯着公子申，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白白推出去了呢。不就一个女人吗，不喜欢娶回去当摆设就行了，为何要触犯众怒当堂拒绝呢。
果然圣上一听这话立刻就怒了，也不顾什么场合了，抄起手中的白玉杯就砸了过去，“混账，放肆！”
公子申不言语，仍跪在地上，身子紧紧贴着地面。
不怪圣上急怒，那平王是个好相与的吗，你这样折辱他女儿。谁不知道那阿宝郡主就是他的心肝，把他惹急了，往小了说可能给你使个绊子往大了说可能引起两国交恶。还与人盟约，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允许你私下跟人盟约的。皇家的孩子又有谁能随着自个儿心意娶妻嫁人的。
“黄口小儿受人蛊惑也是有的，平王殿下原谅则个，能与贵国结亲。。。。。。”
“父皇，我不会娶别人的！”
“你这个混账，来人给我拉下去。。。。。。”
一场宫宴就在这样的闹剧中结束了，圣上也没那个心思继续了，推说头疼就回寝殿休息了。圣上都走了大臣们自然也不敢多留，你还能像个没事人似得在那拼酒岂不是找死吗，算了还是回吧。
对于公子申的态度，大臣们几乎一面倒的持反对意见，其中不乏幸灾乐祸的。皇后早亡太子地位不稳，已成年的赵王和成王虎视眈眈。若公子申能与阿宝郡主联姻无疑是给太子加了一道保障，后面有南濯顶着，赵王和成王再蹦哒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可这么好的机会公子申竟然拒绝了，还是当堂拒绝，你没见那南濯平王当时就变了脸色，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这下子不是结亲反而是结怨了，若是阿宝郡主嫁给成王或赵王，那太子的位子恐怕。。。。。。
公子申不愿意娶，愿意娶的人多了，这会儿子后宫快因着这个小插曲闹翻了，尤其是李贵妃和王贵妃，她们分别是成王和赵王的生母，这会儿子正忙着打发人悄悄叫儿子进宫呢。若是能得了那阿宝郡主的青眼，那位子岂不是指日可待。
公子申这傻小子，这么好的机会。
“你可知罪？”
公子申依然伏在地上没有起来。
圣上看到他依然这个样子，又急又怒，又抄起一旁的杯子朝他砸过去。
公子申也不躲也不避，那杯子直直冲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许是圣上气急力大了些，又许是没想到他不躲不避，总之那杯子刚碰上脑袋，脑袋上便起了一个大包。
看到幼子这样皇上也心疼不已，他与皇后乃少年夫妻，情深意切，无奈为了江山稳固不得不迎取其他女人，皇后也因此郁郁而终只留下两个皇儿。
如今外有猛虎内有悍禽，若是皇儿能迎娶阿宝郡主无异于解决了心腹大患，可这孩子竟然生生给拒了，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你是皇子，婚姻之事哪能由几，娶了阿宝郡主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若不喜欢只让她占个皇子妃的名头，往后不管是纳侧妃还是侍妾，朕不干涉都随你意怎么样？”
公子申闻言抬起头直视着圣上，一字一句地反问道：“像我母后一样么？像我母后一样占个名头却要日日独守空房么！”
“什么？”
圣上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一步，若不是扶住了桌子，差点儿就摔倒了。
“父皇不知道吧，母后在人前总是笑意吟吟的，可我每次偷偷跑去椒房殿的时候，都看到她在掉眼泪。那个时候父皇你在哪里呢？是在含宵殿还是在悠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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