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引起误会
今日正值旬休,十日才有这一日的假期。对于住在学宫的诸位学子来说,旬休绝对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因为在这一日里,他们可以不必报备就能自由出入。
这有点儿像现在的住校生,每两个星期放一次大假一般,可想而知这会儿子的心情有有多愉悦了。
每个旬休日,学子们的日程也因人而异,有的会在这一天去交好的知己家中做客,有的则会去集市添置一些生活用品,更多的学子会在这一天结伴出游。
因为平时被祭酒拘得厉害,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出入了,当然要出门游玩一番,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春踏青夏赏河秋登高冬观雪,围席而坐品茗鉴酒惬意得很。
可这个旬休日对于小霸王王钰来说,不但不像往常那般令人期待,还让人觉得特别郁猝。
那一日他去找祭酒告状,熟料季离早将事情报备给祭酒大人了。不但季离,就连申都不帮他说话,只说是他故意找茬,那丫头的头都磕破了云云。
结果祭酒大人不但没罚夏姜,还勒令自己在旬休这日帮她把厨房的门修好。
呸,小爷凭什么给她支使!王钰在房间里磨蹭了半晌,直到巳时才起身慢悠悠地踱到厨房。
今日不必备饭,本以为那丫头不在厨房,结果等他到了地方,那丫头竟还像往常一样在里面忙活着。
彼时的夏姜自然不知道王钰的诸般想法,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乎,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老板’的外甥女她都得罪了,还怕一个王钰,大不了就卷铺盖卷走人呗。
夏姜此时正猫着腰蹲在地上,琢磨着怎么能制出食用碱来。
别看在大厨房每日只需要料理两顿饭,但一百个青年男子的饭量可不是开玩笑的。每顿光忙碌主食就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厨房里的人手只有她和几个孩子实在是吃不消。
夏姜想着可以抽中午的时间,集中做一些馒头或者包子这样的主食,现在天气冷可以多放两天,这样每顿饭热一热馒头,再做个汤、炒个菜就好了,不必每顿都火烧火燎地忙碌。
不过夏姜低估了这个时代的匮乏程度,当小四和百灵异口同声地问她酵母和碱是什么的时候,她只能扶额挥手让他们离开。让她一个人静静吧,她独自闷了一下午还真闷出了一个主意来。
以前偶然看到过一本叫齐民要术的古书,里面记载过古人制碱的方法。他们是先将草本或者木本植物燃烧,再将燃烧后得到的草木灰装到一个布袋里,最后上锅加水熬煮,煮出来的东西就是碱水,可以用来中和酸浆。
奥对了,这个时代还都是用酸浆或者酒酿来发酵面粉的,古人又没有食用碱来中和发酵产生的酸性物质,所以蒸出来的东西总带着一股难闻的酸味。大多数人接受不了这种味道,所以馒头这些东西至今还只是偶尔食用并不作为日常主食。
想让学子接受馒头或者包子做主食,首先就要搞出食用碱解决发酸这个问题,味道和口感上改善了,他们自然愿意接受。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搞出碱水来。虽说齐民要术上记载的这个制碱方法让夏姜存疑,担心煮出来的水会不会黑乎乎的很脏,但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试试看了。
之前搜集了一些枯草、枯叶还有枝条,经过几天暴晒,早已经彻底干了。夏姜将那堆干燥的植物统统扔进铜盆,又从燃着的灶膛里取了一根细柴丢进去。那堆东西早已失了水分,一碰着火就轰隆隆一下子着起来了。
夏姜背对着门,小心地用手护着铜盆,草木灰轻,一不小心就被风吹出来了,厨房里此时还堆了不少柴火,万一把柴和引燃了也是个不小的麻烦呢,还是看着更放心一些。
那些东西燃烧的很快,没过一会儿盆子里的火就熄灭了,最后只剩下一堆黑灰色的渣渣。夏姜翻了翻,没再看到任何的火星了。
差不多了吧,夏姜站直了身子走向灶台,用来装草木灰的布袋子在那放着呢。
“咳咳咳。。。。。。”
夏姜拿好布袋刚转过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冲着她的面门飞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猝不及防,连举手遮掩都忘了,所以此刻那张白皙的脸上糊了一层黑灰,连带着衣服和头发上都糊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钰站在她对面,手中端着刚刚燃烧草木灰的那个铜盆,笑得上气不接下去。
“黑夜叉,哈哈哈。。。。。。”
“王钰!咳咳。。。。。有种别跑!”
是可忍孰不可忍,夏姜利落地抄起烧火棍朝王钰跑过去。
王钰像早料到了这个结果一样,十分灵巧地躲过了夏姜的突然袭击,然后两个人就展开了你追我赶,围着长条桌案移动的有氧运动。
“咦,本来就丑,这下更不能看了!”
王钰一边转着圈跑,一边还不忘奚落夏姜。
哎呦,这熊孩子!夏姜腹诽一声,今天被他刺激的不轻,这谁家的娃啊,到底有人管没人管啊,怎么能这么浑啊!
“哦耶,丑八怪,母夜叉!”
王钰看夏姜跑的气喘吁吁的扶着桌案喘气,更忘形了,还停下来朝夏姜做了个鬼脸。
“王钰,”夏姜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抓起墙角的柴火就朝他扔过去了。
王钰虽没正经地练过武,幼时也是请过武师的,所以猛地往旁边一跳躲开了飞来的柴和。
眼瞅着王钰已经跳到门边了,怕他就这么跑了,夏姜同时抓了好几根柴火,将它们一起砸过去。
王钰当然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见次赶紧从原来的位子上跳开了,他这一跳不要紧,那几根木头桩子直接砸到了刚进门的季离身上。
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季离只能一手紧抓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
“咳。。。。。。咳。。。。。。”
夏姜觉得下一秒季离可能就要咳出血来了。
“季先生,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季离那副左摇右晃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样子,夏姜也不再愣怔了,赶紧小跑着上去扶她,“季先生,你要不要紧,我去帮您叫大夫吧?”
季离抓着门框稳住了身形,方一抬头恰好看见了夏姜那张带着极度懊恼的脸。她的脸就只有巴掌那么大,许是刚才跑的急,此时那张脸红彤彤的,跟番邦进贡的安乐果一般。
“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即可,老毛病了。”
季离不习惯这样的距离,不动声色地将胳膊往回收了些,避开了夏姜伸过来的手。
不过他的这些小动作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到夏姜,她‘不解风情’地又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手中还拿着一块棉巾,自顾自地在他身上擦拭。
“对不起啊季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还把您衣服都弄脏了,我给您擦擦。”
季离沉默不语,眉头已然皱在了一起。虽说现今不像前代那样严男女之大防,可像她这样当着别人的面近身给男子擦拭的,好似还真没有,这是有意而为还是确实不懂?
“季先生,不然您将衣服换下来,我给您洗洗吧。”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未等季离拒绝,王钰不知何时又跳了回来,护食儿似得挡在了季离的前面,就连刚走到门口的沐夕尧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彼时的夏姜当然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替男子洗衣是有十分特别的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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